50.049.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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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英光。”健康的蓝英光和一年前已截然不同,但杜蘅也不是一年前的杜蘅了。她只一个侧身就知道对方是往她的方向撒了毒粉。

    这一年里, 她除了机关阵法、奇门遁甲、医药杂学等, 就连□□都有所涉猎, 虽不说是百毒不侵, 不过寻常□□奈何不了她。

    但如果对面是蓝英光就不一样了。

    蓝英光冷笑一声,少年眉目精致,如今依旧面容有些苍白, 脚步却是已不再虚浮, 鬼谷子确实妙手神医, 看来如今的蓝英光已是大好了。

    “一见面就下毒, 这待客之道也太热情了。”杜蘅脸色依旧冷冽, 一双眼睛明亮动人。

    蓝英光撞见她波光潋滟的眸中, 一时之间竟不知说什么是好。

    那日初见,她目光冷冽似一抹清泓,手上一把大刀被她舞得厉厉生风, 她毫无惧怕之色,在他的毒雾控制下, 也能毫不服输。他孑然一身、踽踽独行这样久,她突然就对他伸出了手, 说会帮他治好他的毒。

    可不过是取一趟药,她竟将他丢下便走,毫无留恋。

    他因她而来到圣火教, 她竟是这般对他, 仿佛他的存在, 不过可有可无。

    那为何,当初要对他伸手?!

    蓝英光本以为杜蘅很快就会毒发,没想到半柱香过后,她仍安全无虞站在原地。

    “这一年,你倒是逍遥快活。”蓝英光目光冷冷地望着杜蘅。

    “久别之后,该不会你也要像教主一样对我出手试我把?”杜蘅目光深沉,她屈指朝蓝英光一弹,对方下意识地伸手一接。

    杜蘅淡淡道:“送你的。”

    那是一颗散发着淡香味的药丸,通体透亮,一看便不是凡物。蓝英光皱起了眉头,只一眼,他便发现了这是什么,不由失声叫了出来。

    “‘天香续命丸‘?!”

    这药丸极其珍贵,只要不是身死魂灭,无论是多重的外伤和内伤,它都能帮人吊着一口气,不至于猝死。能续命十日,只要能在之后好生调理,便能慢慢恢复过来。若是身中剧毒,只要不是如蓝英光一般如此被千万种毒物浸润的奇异体质,什么样的毒,这天香续命丸都有解毒的功效

    是能够令人起死回生的良药。

    “先生妙手圣医,我从不怀疑。我当日许下承诺,助你恢复身体。如今你身上毒已恢复了七成,先生看过了,这天香续命丸能助你。”

    “你……”蓝英光捏着那颗药丸,眼神闪烁。他从炼星堂出来之时,其实并未想过自己身上的毒有朝一日能解,只不过是因着杜蘅有趣,他又对她产生了兴趣,这才一试。

    他没想到,杜蘅竟真为他寻了医生,甚至亲自为他求药。然而他才刚开始治疗,这女人就像水一般蒸发了。

    当初作为药人养在那老毒物手下时,他便已是习惯各种各样的背叛了,甚至于他的篡权也是因为他自己的背叛。但是,杜蘅的消失,却给了他不小的打击!

    他才刚刚试着想要去信任人,杜蘅却这般毫不在意他地消失了,他们的约定,她许下的诺言,竟都只是一场骗局!

    她背叛了他!!

    当初有多么想要去信任她,现在就有多么恨。

    但是,这一切,在看见她的时候,竟都变得这般脆弱了。

    蓝英光知道,她要寻求更高的天地,她并没有许诺要留在他的身边。

    但他就是不满,不满她连一丝犹豫都无,便消失不见。

    “你将这么好的药给我,不觉得可惜么。”蓝英光压下心中蠢蠢欲动的情绪,冷笑一声,“我已不会再为你所用。”他知道她的野望,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却从未将这件事同其他人说过。

    仿佛,这就是他们两人之间的秘密。

    “是吗。”杜蘅眸光一闪,淡淡道:“无关其他,我只是遵守约定罢了。”

    蓝英光心中一动,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抬头看向她的眼睛。她的眼睛灿若星光,似大海般幽深辽阔,令人猜不透她所思所想。

    但蓝英光却突然想起了她的话。

    她要这江湖,成为她的囊中物。

    这一年,便是为了这个?

    蓝英光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映在她目光中的是辽阔无边的前方,她的眼睛里是整个江湖,她是真想要改变整个江湖,谁也无法阻拦她的前路。她的眼中有火,即便遍布荆棘,她也不曾畏惧。谁也不曾进她的眼。

    就像当初她说的,“如今正道不正,邪道横行,这江湖从未有过安静之时。总有一日,这一切都会改变。”

    那时候,他已对她产生了兴趣。他发现,杜蘅说的不假,她是真要夺取魔教教主之位。不,她想要的,不止如此。

    “好了好了,杜蘅带来了一个极其重要的消息,英光,你也同来商量一番。”正在两人目光四对之时,谢安祺终于走上前来打起圆场来。

    杜蘅轻飘飘地瞥他一眼,并未说话。

    早先时候也不出来,偏偏在蓝英光不动手了才过来,这位教主大人,也不知看的是什么好戏。

    杜蘅带来的消息实在是关系重大。天魔殿叛变,甚至给正道传递消息,就为了要将圣火教一网打尽?

    虽说这消息令人有些难以置信,但细细想来,却觉得很有可能。如今圣火教已经壮大如斯,那天魔殿已经是独木难支。以叛出圣火教前元老穆其的心性,他绝不会就这么等着圣火教的收剿,定会寻求其他法子。

    但是,谢安祺没想到的是,他竟慌不择路到寻求正道的帮助。

    谢安祺目光一冷,杀意已从他眸中泄出。

    正好趁此机会除去他!

    “阿蘅,你可知道他们会用什么法子进攻?”三人一同进了练功房后,谢安祺也不废话,直入主题。

    “天魔殿投靠了正派,给正派通风报信,暴露了圣火教的位置,自然是知无不言。正派自诩正义,不屑用宵小的法子,但天魔殿不见得不会用。而正派,可能也会打着剿灭魔教的旗号,与天魔殿合作。”

    “你的意思是……”谢安祺皱起了眉头。

    “他自然会挑圣火教空当之处前来进攻。只怕,届时正派会有人在正门口叫嚣,但这不过是声东击西。”杜蘅沉吟道。

    圣火教藏身在月崖村附近,月崖村之所以命名为月崖村,是因为这里有一座高入云霄的悬崖,爬上这座悬崖看那月亮,就像是触手可及一般,这才被命名为月崖村。

    正因为有这样的地理优势,这座悬崖也成为了天然的屏障,能够挡住坐落在这悬崖山脚的村落和圣火教。

    圣火教正前方靠山而居,在这圣火教后方则是毗邻月崖村,村内是有一条小路能通向圣火教之中的。这也是当初为了方便教众采购和出入,圣火教内人人皆知。而在圣火教中也有一条密道是通向门外的,这密道只有教中精英、元老、护法和教主得知,而那叛变的前元老穆其,自然也是知道的。

    如今天魔殿背叛圣火教,只怕连这进出圣火教的密道和月崖村的路线是一并交代了,只怕,对方会先一步命人混入到圣火教内,届时与外面的人里应外合。

    正派人士肯定会有人登上悬崖,毕竟虽然这座悬崖高耸入云,但是正派之中轻功不错的人也大有人在。以杜蘅、谢安祺这般之前便能登上悬崖,如今只怕这弟子上不来,掌门和诸位元老首座倒是很有可能从悬崖这方,占据居高的地理优势,克制圣火教。而这不过也是为了吸引众人的注意力,真正的主力肯定是从月崖村而入。

    这群正道人士,秘密行事,并未大张旗鼓,杜蘅也是凭借之前看过书才能得知这一点。

    他们如今提前得到了消息,这悬崖上方自然是要提前布置一番的。

    这悬崖侧面有个极深的洞口,悬崖上乱石遍布,非一览无余之地,却是个埋伏的好地方。本来有了悬崖这道天然屏障,除非高手是难以上这悬崖的,而圣火教又低调藏身此处,故而这悬崖上并没有什么防守。

    如今得了杜蘅先行报告来的消息,谢安祺自是不可能放过,但是这悬崖非普通教众能上,更何况,届时来的也都是正派的高手……

    思来想去,竟是用毒最为合适。

    “英光,悬崖上的布置想来还是你去最为妥帖。”谢安祺道。

    “我知道了。“蓝英光点了点头,眼波漫不经心,眼角余光却是悄悄瞧着杜蘅。

    “教主,”杜蘅道,“正派不可小觑,只怕他们会高处悬崖,利用弹药火石来应对。届时,燃着火油的滚石从天而降,只怕……“

    “除了圣火教,还有如此多的月崖村百姓在此,正派人士一般都要面子的很,他们竟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如今的谢安祺还没遇到“金缕衣”的瓶颈,还未有要修炼炉鼎获得更强功力的想法,连他都觉得,涉入月崖村的百姓们,这样过于残忍了。

    “教主,你觉得以穆其的名声,他会找来什么样的人呢?只怕都是些沽名钓誉之辈。更何况,以穆其的狡猾,说不定早把月崖村说成是‘魔教余孽’和‘残党’了,他们更不会在乎这些人的死活。”

    “教主,我看还是先行疏散他们为好。”杜蘅提议。他们毕竟与月崖村毗邻如此之久,不少教众都已经和这些村民们交好,他们也并没有仗着自身能力欺侮村民的做派,毕竟圣火教之前式微,更有鬼谷子在村中居住,老教主也已严令对外透露自己身份,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因此,这月崖村与圣火教相处还算和谐。

    也亏得老教主有这等先见之明。有谁又能想到,堂堂圣火教竟然会藏身在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村子里呢。

    毕竟这月崖村也算是经过长安官道的落脚之处,但就算有正派人士路过,看着这月崖村中村民你来我往,也绝不会怀疑里面有谁会是魔教人士。

    三日之后,天魔殿率正派人士按照计划行事。

    他们本以为自己消息并未走漏,那穆其率先用轻功攀上悬崖。他眉目中狠厉之色一闪而过。那黄口小儿谢安祺如此欺侮与他,今天他就要让他们瞧瞧厉害。

    这群正派的傻瓜他也不相信,不过他岂能没有布置。无论是圣火教,还是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今天他就要一网打尽!

    他们满心以为自己的人已经早早布置进了圣火教,殊不知这三日之间,杜蘅与蓝英光早已将魔教封锁,一一彻查,他们埋下的暗桩,早已经被他们一一拔除。只是为了防止打草惊蛇,他们才能暂留一命,与那穆其传递消息。但这一切,都是在杜蘅的监视之下,根本玩不出什么幺蛾子。

    此时的杜蘅与蓝英光埋伏在那山洞之中。那悬崖侧面的洞早已经被暗中打通,而杜蘅与蓝英光此时便藏身在洞中,伺机而动。

    黑暗之中,只能感觉到对方的鼻息。蓝英光静静地凝视着杜蘅在夜色中发亮的双眼,突然想伸手摸一摸。

    摸一摸这女人究竟是不是热的。

    “好歹我答应同你共事,你却不告而别一年之久,是没将我看在眼里吧。”如今只有他与杜蘅两人,终于忍不住质问了。

    杜蘅依旧淡淡:“事出突然。不过,这也是为了我当初与你的承诺。我说过,我不会屈居人下。你也不愿意跟着一个会屈居人下的人吧。”

    “如今,你可无法确定我还会跟你。”蓝英光冷笑一声。

    “可你会的。”杜蘅目光定定地望着他。在黑暗中,她的眼睛更显得剔透明亮,毫无杂质,就像悬挂在天上的星辰,又像是璀璨夺目的钻石。

    可惜无论是什么,她的眼睛里,都不会有任何人。

    “哼。”那枚小小的天香续命丸贴在他胸口的衣服夹层里,有些梗,却也有些温暖。蓝英光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而穆其也已经上来了。

    杜蘅对着蓝英光轻轻地点了点头。

    随着一声对天长啸,那轰隆隆的滚石声音响了起来。还真如杜蘅所说,竟有这般轻功卓越之辈,带着这样的巨石还能用轻功上悬崖。

    杜蘅他们藏身在崖顶下的洞穴中,听着他们的脚步声愈发近了,慢慢地、接近到了她布置的地方。

    “等等!有些不对劲!”头顶上忽然有人的声音响起。

    但是,此时已经为时尚晚!

    杜蘅五指一收,四面八方的箭支朝着踏入悬崖腹地的几人疾射而去。她的机关已经全面启动,纵使上方全是一些武功高强之辈,在这样的机关阵法之下,也难能逃出。

    悬崖上方的惊叫声此起彼伏。

    杜蘅以乱石为阵,只要他们踏入腹地,就已经入了她的阵法,成为她的瓮中之鳖。再佐以唐门机关之术,夺命箭一出,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杜蘅掐准时间带着蓝英光从洞穴里钻了出来。

    横尸遍地,但却还有几个人还没死在夺命箭之下。

    穆其与其他几个名门正派的掌门,竟以同僚尸体为遮掩,避开了要人命的唐门机关。只是不知道,他们是在这几个人死了之后才用他们当盾牌,还是在他们还活着的时候,就用他们为自己挡了箭呢?

    “堂堂南宫山庄、天山派、琉光门、朱雀楼掌门和首座,竟用同僚的身体为自己挡箭,杜蘅今日真是大开眼界。”杜蘅目光如电,扫过在场几人,已经是将他们的身份都已认出来了。

    这存活下来的几人有些尴尬。那暗器来的突然,他们心中一急,顾不得身边还是自己小辈/同僚的身体,只能拉过来挡住。

    但这各自都是自保都难,更无暇看其他人是用的活人还是死人了,想来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但若是,他们用来挡箭的是自己门派的人,这就让人不快了。那活下来的几人都飞快地看了一眼对方手里的人,但很快就挪开了目光。

    虽是对方有杀人之嫌,但如今魔教近在眼前,自然是联合在一起对付魔教比较重要,至于其他的帐,自然是清理魔教之后再算。毕竟现在撕破脸,对于谁都不是最好的选择。即便只是虚与委蛇,他们也绝不能在此时破坏掉利益同盟。

    这女子,三言两语就挑拨了他们联盟的关系,实在是不可小觑。

    在看清杜蘅的脸之后,几人都瞪大了眼睛。

    “杜蘅!你本来投身魔教我以为是你不得已而为之,如今你竟是真为他们卖起力,实为正派人士不齿!!”首先站出来义愤填膺指责的便是,四大门派之一的南宫山庄庄主,南宫尧。

    杜蘅冷冷地看着他,声音冰寒如碴:“我记得,当初要将我赶出灵山派时,便是南宫庄主首先提出的,我可有说错?如今,南宫庄主挟天山派门下一弟子的身体来为自己挡箭,已是不义,如今,是否南宫庄主也要引咎离开南宫山庄才是?”

    杜蘅字字句句嘲讽感极浓,南宫尧被她说的一阵面红,如今却也只能义正言辞地说道:“妖女休得胡言乱语!林兄,还请您相信,我只是一时之急,更何况,当时这位小兄弟已经丧命,我只是为躲暗器……”

    “南宫兄还请不要被这妖女动摇,我自然是相信南宫兄的,为今之计,还是先擒下他们二人。”林鸿身为天山派掌门,很快便打断了南宫尧的话,用警惕防备的目光盯着杜蘅和蓝英光。

    “还没闲聊完?”蓝英光站在一旁漫不经心地插了一句,他弹了弹手指,恶作剧一笑,“他们站着聊了这么久,怎么也没发现自己中毒了?这也真够迟钝的。”

    这句话一出,在场众人都不由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