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集：插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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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您忘啦？”
见龙镇海苦苦思索的样子，年轻人提醒他：“就是被您在瓦良格上当场抓住的安德烈。”
“哦！”龙镇海一拍脑门，“想起来了！是他！”
那一次的船舱魅影，让龙镇海他们知道了乌克兰的世道艰难。好几年没见安德烈了，所以这名字听着熟，可就是想不起来。
他仔细打量着年轻人，两人长得还真像。
“你哥哥，现在应该在中国大连？”
“是的！真得感谢您！”年轻人说，“是您放了他，还把他介绍到大连，他有了工作，工资也不错，比国内高多了，这样，他才能供我上大学。”
原来是这样。
龙镇海也没想到，自己当初无心的举动，会对一个家庭产生如此大的影响。
“多亏了您！我们全家，都很感谢您！”
年轻人的话，充满真挚的感激之情。看得出来，安德烈是家里的顶梁柱，当初给把这根柱子稳住，而不是送到监狱去的人，就是龙镇海。
“您现在在读大学？家里还好吧？”
“是的！在基辅！刚考完试，我就回来，在一家贸易公司打工，给家里贴补点。”年轻人说，“哥哥每半年回来一次，他全家都在大连，给了房子，日子过的挺不错的。”
可有一点龙镇海没搞明白，“您怎么认出我的？我们好像没见过吧？”
车一拐弯，能看到机场的塔台了。
“哦！我哥哥还在船厂的时候，我经常去找他。那会他帮着你们考察瓦良格呢，有一次您站在甲板上，他指给我看，说您是中国的考察组组组长。”年轻人仔细看着路边的标志牌，往航站楼开去，“刚才我刚好经过，看您好像在叫车，我一眼就认出了您，反正我今天没什么事，就想给您捎上一段。”
“谢谢！真的非常感谢！”龙镇海觉得挺不好意思，“您真的没有急事吗？”
“没有！我今天出来是参加高中同学聚会的，无所谓，几点到都行。现在时间还早呢！”
两分钟后，车子开到了机场航站楼入口处。龙镇海下了车，年轻人也下来了。
“您没有行李？”
“走得急，顾不上了！”龙镇海说，“我得赶3点到基辅的航班！”
年轻人一看表，“哎呀，快两点了，您快进去吧！”
龙镇海伸出右手，跟年轻人紧紧握在一起。
“哦！我还不知道您的名字呢？”
“我叫谢廖沙！”年轻人说，“您快进去吧！我们有机会再见！”
“再见！”
谢廖沙转身上了车，朝龙镇海摆了摆手，就把车开走了。龙镇海赶紧朝大门撒腿跑去。
刚跑进大门，裤兜里的手机就开始响，是短信提示音。龙镇海一看，是奥嘉发来的。
“什么时候能到，亲爱的？”
龙镇海抓着手机，咬着牙齿，不知道该怎么回。
嗯…撒个慌吧！
“我在机场，3点的飞机到基辅，晚上再转莫斯科。”
消息刚发过去，瞬间就收到回复。
“好的！等你哦！”
话都说出去了，如果晚上不能在莫斯科出现，那后果，不堪设想…
龙镇海攥着手机就往机场里乌克兰航空公司的售票柜台跑，到了柜台已是满头大汗。柜台里面只有一个地勤小姐，此刻正津津有味地看着一本时装杂志。
“您好！我买一张到基辅的机票，3点那班的！”
“您好！3点到基辅？好的！”地勤小姐把杂志往旁边一放，露出标志性的笑容，“我给您看看，基辅…3点…等等…哎呀，抱歉先生，3点到基辅的没有了！”
“没票了？”这消息如同当头一棒，震得龙镇海呆若木鸡。
“对不起！先生！”地勤小姐一脸的抱歉，“系统显示没票了，！您只能等7点那班了！”
“怎么可能？！”龙镇海觉得自己不会那么背吧？“这飞机平时空得很，顶多有一半人，怎么会没票？！”
地勤小姐摇摇头，两手一摊：“我也不知道！先生！确实很反常！不过听说议会来了个考察团，考察船厂的，可能今天正好回去！”
“要不您先买一张7点的，万一有人退票了，给您改签？！”
好像也只有这一招了，死马当活马医吧！龙镇海赶紧掏钱买了一张，然后就在那里等着。
“我帮您刷刷看！” 地勤小姐让龙镇海别着急，隔个三五分钟，她就在电脑上看一下。
龙镇海在一旁，现在是2点钟，过20分钟如果还买不到，这班肯定赶不上了。毕业典礼是早上10点，如果赶明天最早一班，7的飞机，9点能到莫斯科，顺利的话，勉强能在典礼刚开始的时候到莫斯科大学。
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他一会拿起手机看时间，一会在来回踱步，不时地走到柜台前，手指头快速敲打着桌面，地勤小姐投来的，还是标志性的笑容。
“先生，你等会吧！我在帮您看呢！”
龙镇海也不好盯得太紧，只好找个长条椅坐下，靠在上面，让自己歇口气。
过了5分钟，地勤小姐突然站起来，四下张望。
“先生！有人退票了！您可以买了！”
她高兴地朝龙镇海招手。
龙镇海像弹簧似地从椅子上蹦起来，立马冲到柜台前，掏出钱包。
“谢谢！谢谢！真的太感谢了！”
“您运气真好！”地勤小姐一边在屏幕前操作，一边冲龙镇海做了个鬼脸，“刚刚有人退票，就1张！”
拿了票，换好登机牌，再急急忙忙地过了安检。上了飞机的龙镇海，坐在过道位子上暗自庆幸。还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要不然…
还没来得及得意地笑，这几天连续熬夜的龙镇海就在座位上昏昏睡去，迷迷糊糊中，好像不停地有人往里走，空姐也开始安全演示。
一切沉静下来。
好安静啊！我这是已经到了基辅了吗？
梦里的龙镇海在苦苦思索，无奈两只眼皮太过沉重，根本睁不开。
突然，他被一阵剧烈的摇晃惊醒，只见一个金色波浪头发的脑袋在自己面前大声嚷嚷，自己赶紧竖起耳朵，听听她在说什么。
“快下飞机！”旁边位子的中年妇女用手不停地拍他，“飞机故障了！飞不了了！”
故障？
只听见机长在广播里反复说，由于起落架液压系统故障，不能正常飞行，刚刚推出停机位的飞机要再回去，各位要么改签，要么退票。空姐也一脸歉意，不停地向大家道歉解释。前排很多人已经开始拿箱子下飞机了。
“故障？搞什么？！不会这么背吧？！”
龙镇海眼睛瞪得跟珠子一样，胸口好像被一个大石头堵着，差点国骂就出口了。
现在怎么办？！
赶紧，快！7点那班！！
他这么想，人家可不这么想。一帮衣冠楚楚的家伙聚在登机桥进口那里大声嚷嚷，甚至叫骂，任凭空姐怎么好言相劝，都不肯善罢甘休。
“怎么回事？！我们还要回基辅有急事呢？！”
“是啊！都快飞了出故障！天知道平时飞的时候是不是也有故障！拿人命开玩笑呢？！”
“赔偿！你们得赔偿！”
龙镇海可管不了他们，他左推右搡，费力地从人群中扒开一条路。
“对不起，让一下！让一下！”
好不容易从人堆里挤了出来，他一路跑出到达大厅，又向候机厅狂奔，跑到售票处前，把登机牌往刚才那位地勤小姐面前一放，喘着粗气说：
“快，帮我改7点那班！”
地勤小姐含着棒棒糖的嘴，瞬间张得跟漏斗似的。
经过一番折腾，龙镇海在基辅机场附近找了家酒店住下，赶明天早上最早一班7点的飞机去莫斯科。
刚到酒店，奥嘉的短信就来了。
“到莫斯科了吗？”
龙镇海回了短信，结果奥嘉半天没有回。他不放心，赶紧给她宿舍打电话，也没人接。
“这丫头，不会生气了吧。”
管不了那么多了，生不生气，自己这会也不可能飞到莫斯科去。明天早上再说吧。
第二天还算顺利，飞机正点起飞。俄航的飞行员估计早餐咖啡喝多了，兴奋过头，居然提早20分钟到了莫斯科。这让龙镇海信心大增，奔跑的脚步也似乎轻快了起来。
不过莫斯科机场可不比基辅，规模大得多。出去叫出租车，要排队的，而且还有警察负责维持秩序。虽然现在才9点左右，等的人不多，但是对心急如焚的龙镇海来说，这点时间也是煎熬。
龙镇海排的时候，前面有6个人，后面就1个大妈。等他耐着性子排到了，他看大妈拄着拐杖，就把出租车让给了她。
“您先上吧！”龙镇海拉开车门，示意大妈上车。
大妈摆摆手，微笑着说：“不用啦！小伙子！你先走吧，我不赶时间！”
龙镇海让了几次，大妈都不上，他也只好准备上车了。
就在这时，一个光头汉子急匆匆地跑过来，推开龙镇海，直接进了出租车。
“去阿尔巴特大街！”
说完就要关车门。
这是要插队？！
去他娘的！龙镇海拉住车门，厉声对光头说：
“你给我下来！”
“怎么？您忘啦？”
见龙镇海苦苦思索的样子，年轻人提醒他：“就是被您在瓦良格上当场抓住的安德烈。”
“哦！”龙镇海一拍脑门，“想起来了！是他！”
那一次的船舱魅影，让龙镇海他们知道了乌克兰的世道艰难。好几年没见安德烈了，所以这名字听着熟，可就是想不起来。
他仔细打量着年轻人，两人长得还真像。
“你哥哥，现在应该在中国大连？”
“是的！真得感谢您！”年轻人说，“是您放了他，还把他介绍到大连，他有了工作，工资也不错，比国内高多了，这样，他才能供我上大学。”
原来是这样。
龙镇海也没想到，自己当初无心的举动，会对一个家庭产生如此大的影响。
“多亏了您！我们全家，都很感谢您！”
年轻人的话，充满真挚的感激之情。看得出来，安德烈是家里的顶梁柱，当初给把这根柱子稳住，而不是送到监狱去的人，就是龙镇海。
“您现在在读大学？家里还好吧？”
“是的！在基辅！刚考完试，我就回来，在一家贸易公司打工，给家里贴补点。”年轻人说，“哥哥每半年回来一次，他全家都在大连，给了房子，日子过的挺不错的。”
可有一点龙镇海没搞明白，“您怎么认出我的？我们好像没见过吧？”
车一拐弯，能看到机场的塔台了。
“哦！我哥哥还在船厂的时候，我经常去找他。那会他帮着你们考察瓦良格呢，有一次您站在甲板上，他指给我看，说您是中国的考察组组组长。”年轻人仔细看着路边的标志牌，往航站楼开去，“刚才我刚好经过，看您好像在叫车，我一眼就认出了您，反正我今天没什么事，就想给您捎上一段。”
“谢谢！真的非常感谢！”龙镇海觉得挺不好意思，“您真的没有急事吗？”
“没有！我今天出来是参加高中同学聚会的，无所谓，几点到都行。现在时间还早呢！”
两分钟后，车子开到了机场航站楼入口处。龙镇海下了车，年轻人也下来了。
“您没有行李？”
“走得急，顾不上了！”龙镇海说，“我得赶3点到基辅的航班！”
年轻人一看表，“哎呀，快两点了，您快进去吧！”
龙镇海伸出右手，跟年轻人紧紧握在一起。
“哦！我还不知道您的名字呢？”
“我叫谢廖沙！”年轻人说，“您快进去吧！我们有机会再见！”
“再见！”
谢廖沙转身上了车，朝龙镇海摆了摆手，就把车开走了。龙镇海赶紧朝大门撒腿跑去。
刚跑进大门，裤兜里的手机就开始响，是短信提示音。龙镇海一看，是奥嘉发来的。
“什么时候能到，亲爱的？”
龙镇海抓着手机，咬着牙齿，不知道该怎么回。
嗯…撒个慌吧！
“我在机场，3点的飞机到基辅，晚上再转莫斯科。”
消息刚发过去，瞬间就收到回复。
“好的！等你哦！”
话都说出去了，如果晚上不能在莫斯科出现，那后果，不堪设想…
龙镇海攥着手机就往机场里乌克兰航空公司的售票柜台跑，到了柜台已是满头大汗。柜台里面只有一个地勤小姐，此刻正津津有味地看着一本时装杂志。
“您好！我买一张到基辅的机票，3点那班的！”
“您好！3点到基辅？好的！”地勤小姐把杂志往旁边一放，露出标志性的笑容，“我给您看看，基辅…3点…等等…哎呀，抱歉先生，3点到基辅的没有了！”
“没票了？”这消息如同当头一棒，震得龙镇海呆若木鸡。
“对不起！先生！”地勤小姐一脸的抱歉，“系统显示没票了，！您只能等7点那班了！”
“怎么可能？！”龙镇海觉得自己不会那么背吧？“这飞机平时空得很，顶多有一半人，怎么会没票？！”
地勤小姐摇摇头，两手一摊：“我也不知道！先生！确实很反常！不过听说议会来了个考察团，考察船厂的，可能今天正好回去！”
“要不您先买一张7点的，万一有人退票了，给您改签？！”
好像也只有这一招了，死马当活马医吧！龙镇海赶紧掏钱买了一张，然后就在那里等着。
“我帮您刷刷看！” 地勤小姐让龙镇海别着急，隔个三五分钟，她就在电脑上看一下。
龙镇海在一旁，现在是2点钟，过20分钟如果还买不到，这班肯定赶不上了。毕业典礼是早上10点，如果赶明天最早一班，7的飞机，9点能到莫斯科，顺利的话，勉强能在典礼刚开始的时候到莫斯科大学。
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他一会拿起手机看时间，一会在来回踱步，不时地走到柜台前，手指头快速敲打着桌面，地勤小姐投来的，还是标志性的笑容。
“先生，你等会吧！我在帮您看呢！”
龙镇海也不好盯得太紧，只好找个长条椅坐下，靠在上面，让自己歇口气。
过了5分钟，地勤小姐突然站起来，四下张望。
“先生！有人退票了！您可以买了！”
她高兴地朝龙镇海招手。
龙镇海像弹簧似地从椅子上蹦起来，立马冲到柜台前，掏出钱包。
“谢谢！谢谢！真的太感谢了！”
“您运气真好！”地勤小姐一边在屏幕前操作，一边冲龙镇海做了个鬼脸，“刚刚有人退票，就1张！”
拿了票，换好登机牌，再急急忙忙地过了安检。上了飞机的龙镇海，坐在过道位子上暗自庆幸。还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要不然…
还没来得及得意地笑，这几天连续熬夜的龙镇海就在座位上昏昏睡去，迷迷糊糊中，好像不停地有人往里走，空姐也开始安全演示。
一切沉静下来。
好安静啊！我这是已经到了基辅了吗？
梦里的龙镇海在苦苦思索，无奈两只眼皮太过沉重，根本睁不开。
突然，他被一阵剧烈的摇晃惊醒，只见一个金色波浪头发的脑袋在自己面前大声嚷嚷，自己赶紧竖起耳朵，听听她在说什么。
“快下飞机！”旁边位子的中年妇女用手不停地拍他，“飞机故障了！飞不了了！”
故障？
只听见机长在广播里反复说，由于起落架液压系统故障，不能正常飞行，刚刚推出停机位的飞机要再回去，各位要么改签，要么退票。空姐也一脸歉意，不停地向大家道歉解释。前排很多人已经开始拿箱子下飞机了。
“故障？搞什么？！不会这么背吧？！”
龙镇海眼睛瞪得跟珠子一样，胸口好像被一个大石头堵着，差点国骂就出口了。
现在怎么办？！
赶紧，快！7点那班！！
他这么想，人家可不这么想。一帮衣冠楚楚的家伙聚在登机桥进口那里大声嚷嚷，甚至叫骂，任凭空姐怎么好言相劝，都不肯善罢甘休。
“怎么回事？！我们还要回基辅有急事呢？！”
“是啊！都快飞了出故障！天知道平时飞的时候是不是也有故障！拿人命开玩笑呢？！”
“赔偿！你们得赔偿！”
龙镇海可管不了他们，他左推右搡，费力地从人群中扒开一条路。
“对不起，让一下！让一下！”
好不容易从人堆里挤了出来，他一路跑出到达大厅，又向候机厅狂奔，跑到售票处前，把登机牌往刚才那位地勤小姐面前一放，喘着粗气说：
“快，帮我改7点那班！”
地勤小姐含着棒棒糖的嘴，瞬间张得跟漏斗似的。
经过一番折腾，龙镇海在基辅机场附近找了家酒店住下，赶明天早上最早一班7点的飞机去莫斯科。
刚到酒店，奥嘉的短信就来了。
“到莫斯科了吗？”
龙镇海回了短信，结果奥嘉半天没有回。他不放心，赶紧给她宿舍打电话，也没人接。
“这丫头，不会生气了吧。”
管不了那么多了，生不生气，自己这会也不可能飞到莫斯科去。明天早上再说吧。
第二天还算顺利，飞机正点起飞。俄航的飞行员估计早餐咖啡喝多了，兴奋过头，居然提早20分钟到了莫斯科。这让龙镇海信心大增，奔跑的脚步也似乎轻快了起来。
不过莫斯科机场可不比基辅，规模大得多。出去叫出租车，要排队的，而且还有警察负责维持秩序。虽然现在才9点左右，等的人不多，但是对心急如焚的龙镇海来说，这点时间也是煎熬。
龙镇海排的时候，前面有6个人，后面就1个大妈。等他耐着性子排到了，他看大妈拄着拐杖，就把出租车让给了她。
“您先上吧！”龙镇海拉开车门，示意大妈上车。
大妈摆摆手，微笑着说：“不用啦！小伙子！你先走吧，我不赶时间！”
龙镇海让了几次，大妈都不上，他也只好准备上车了。
就在这时，一个光头汉子急匆匆地跑过来，推开龙镇海，直接进了出租车。
“去阿尔巴特大街！”
说完就要关车门。
这是要插队？！
去他娘的！龙镇海拉住车门，厉声对光头说：
“你给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