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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四七章 北线风云(再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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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达飞是我军优秀指挥员,接到刘一民电令后马上就明白了,北线我军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候到了!

    冯达飞找来戴维和几个中队长,向他们传达了刘一民的命令,然后指着飞行图说道:“根据师长命令,我决心出动所有轰炸机和战斗机,组成两个机群,起飞后拉升至5500米高度,避过在鲁南支援日军作战的日机,直接飞往运河一线。然后沿运河掉头北上。这一带没有大的战事,日军应该也早已判明我机场不在鲁西,日机的空中警戒相对薄弱。我们抵达聊城地区后仍然保持高度,迅速向东北飞行。抵达禹城与齐河县时,编队一分为二,第一编队就地降低高度,搜寻日军第二师团,将其彻底炸瘫。第二编队保持高度,继续向东北飞行,前往禹城与济阳之间公路轰炸日军第一师团。完成任务后,迅速脱离战场,拉升高度,返回大店机场隐蔽待命。受伤的战机、油料耗尽的战机一定要飞回黄河东岸,在济南机场、潍县二十里堡机场或大汶口机场降落。必要时,可以随地迫降或跳伞。务必给同志们讲清楚,飞机没有了不要紧,师长还会给我们缴获的,所有的飞行员必须给我安全回来。”

    戴维已经粗通汉语了,不等战友们翻译,他就开腔了:“亲爱的冯,我已经观察清楚了,黄猴子机群的战术非常的呆板,空战时还是排着整整齐齐的编队,离我们的战术差远了。战斗机是一样的,我们的勇士们跳伞后还能得到保护,没有后顾之忧。我认为亲爱的刘太过保守,早就应该让我们的战斗机中队升空参战了。亲爱的刘发明的空中游击战非常管用,黄猴子会被我们打的晕头转向的。我建议,不必要绕那么大的弯,可以直接飞往战场,只要保持5500米高度,黄猴子飞机不会发现我们的。这样可以节约燃油,保证在空中格斗时间。”

    薛俊敏双脚一并:“报告大队长:我认为此战仍然是偷袭作战,应该把轰炸机上的标志用颜料涂上,换成日机的标志。这样一来,我们完成轰炸任务后,轰炸机编队可以安全返回机场,也可以减轻战斗机编队护航压力,更利于战斗机机动灵活作战。”

    冯达飞不是没有想过伪装日机的问题,他是怕时间来不及。薛俊敏这一说,他也想明白了,晚起飞一会儿搞好伪装的话,确实能提高轰炸机的生存几率。虽然心里已经下定决死一战的决心,但是能少牺牲几个飞行员、少损失几架战机比什么都强。

    冯达飞马上下令地勤人员迅速行动,给轰炸机伪装日机标志,加油装弹,准备战斗。自己又领着戴维他们详细讨论作战方案。

    最后商定,共编成两支轰炸机编队、一支战斗机编队。两个轰炸机编队各编13架重型轰炸机、13架轻型轰炸机,由冯达飞和薛俊敏率领,分别执行轰炸第一师团、第二师团任务,采取高空飞行、伪装日机偷袭战法,一击得手后迅速升空,爬升至5500米高度,飞回大店机场隐蔽。三十架战斗机编成战斗机编队,三个中队抱成一团,对日机形成局部优势,飞至禹城与齐河上空,担任为轰炸机护航任务,并寻歼日机一部。完成任务后不恋战,迅速飞回机场待命。

    中午两点半,一架架战机从大店朱家庄子机场冲天而起,在空中完成编队后,拉升至5500米高空,向济南方向飞去。

    此时,北线战场形势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鲁西北平原,平畴沃野,一望无际。和平年代,这里是粮仓、是工商业极度发达地区。搁在这抗战年代,这里就成了易攻难守之地。虽然八路军和地方武装采取了许多措施,迟滞小鬼子进攻。但是小鬼子的坦克多,一个中队的坦克在麦田里压过,就是一条路,后面的装甲车、汽车可以跟随前进。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刘一民的作战指导思想是要调动日军运动起来,在运动中寻歼日军,因此,这次泰西战役,八路军各部和各地地方武装并没有象过去那样彻底破坏交通,特别是教导师主力机动能力强、对交通依赖程度不断提高,加上刘一民对我军全面控制山东充满信心,命令部队不得随意破坏桥梁,这样一来,小鬼子的运动速度就更快了。

    阻击战刚开始的时候,八路军各阻击部队依托既设阵地,打小鬼子了个冷不防,战果很大。但是战斗打到这个时候,日军飞机大炮坦克齐上阵,三个师团全线进攻,强大的火力加上兵力优势,八路军阻击部队任何一个地面阻击阵地都不可能坚守时间过长。时间稍微一长,阵地就会被淹没在日军航空炸弹和炮弹构成的火海中。逼得八路军不得不采取节节阻击、一打就走的战法。这和刚开始打时,我军主动采取节节阻击、一打就走的战法大不相同,主动和被动易势。

    鲁西警备三团团长梁兴初、政委徐秋接到撤退命令时,警备三团各部队经过逐次阻击、已经撤退到了禹城县城。日军尾随而至,开始准备炮击了。

    按照原先的作战计划,警备三团应该以禹城县城为依托,在此阻击日军至少两个小时。

    看完撤退命令,梁兴初大怒,对着政委徐秋说道:“这禹城县城是鲁西北平原的防守堡垒,我团一上午激战,伤亡虽大,但弹药仍然充足,正需要依托坚城抗击日军追击。全线撤退的话,日军的胆子就会变得大起来,全线追击兜剿我军。这里可是大平原,我们怎么能跑得过小鬼子的汽车、骑兵?简直是瞎指挥!”

    徐秋说:“电报上不是说的清楚么?日军第一师团、第二师团从两翼迂回包抄,要断我们的后路。再不撤退,我们就要被鬼子包饺子了。”

    梁兴初头一扬:“那又怎么样?老子打了这么多年仗,被敌人包饺子的次数多了!哪一次没有冲出去?老子就不相信了,小鬼子能把我们怎么样?”

    徐秋耐心地说:“团长,我们不是一个团,而是两个旅两万人。大部队被鬼子包饺子,这个责任谁也承担不起。当机立断,修改作战计划,全线撤退,是现在最正确的选择。”

    梁兴初不服气:“鬼子确实势大,但现在是大白天,不是撤退的最佳时机。必须得有坚强的部队死守一处,吸引日军注意,让他们集中兵力来攻,才能掩护大部队从容撤退。政委,给旅部和北线指挥部发报,老子们不撤了,就在这禹城县城和小鬼子见个真章。老子就是死,也要迎着鬼子的枪口去死,绝对不能让小鬼子的子弹打在后背上!”

    徐秋知道梁兴初的脾气,更知道被日军重兵集团围困后的结果。因此,一听梁兴初的话,徐秋就说:“我们是正规军,不是地方武装,必须令行禁止,全军一盘棋。上级让我们坚守,就是我们两个都死在这里,那也得坚守。上级让我们撤退,那就不能有半点犹豫,迅速撤退。亏你梁大牙还是老红军呢,难道你想违背命令么?少罗嗦,马上撤退!”

    梁兴初这才不再坚持固守禹城县城,但还是恨恨地说:“就是撤退,老子也不能便宜了小鬼子。向旅部和东线指挥部报告,我团请求担任全旅后卫,掩护兄弟部队撤退!哪个不长眼的鬼子胆敢快速追击,老子就回头咬它一口,让他们记住梁大牙三个字是怎么写的!命令火力支援营和各步兵营,集中全团所有炮火,对准备攻城的小鬼子实施五分钟火力急袭。五分钟后,一营在左,三营在右,政委率团直属部队居中,我率一营殿后,全团轻装,以急行军速度迅速东撤!”

    追击警备三团的是小鬼子第三十二师团,师团长就是历史上有“缅甸屠夫”绰号的木村兵太郎。

    木村兵太郎率领第三十二师团抵达华北后,一直驻守沧县地区,后来第二十三师团、二十四师团调回关东军后,第三十二师团又肩负着冀鲁边地区的防务。这个木村兵太郎,文质彬彬的外表下,掩藏的是一颗杀人如麻的心,最喜欢干的就是屠村灭户的活儿,双手沾满了中国人的鲜血。

    木村兵太郎最后悔的是来华北来晚了,开战之初日军将领大发横财的机会没有了,华北的老百姓在**八路军的煽动下学会了反抗、学会了坚壁清野。他们的粮食、钱大部分被先期进入华北作战的皇军抢完了,少部分都转移了,或者埋到地下了。木村兵太郎再怎么搜刮,都不可能象那些早期进入华北作战的将军们那样抢一个盆溢钵满了。这一点让木村兵太郎愤愤不已,总是期盼着能够杀向山东腹地,彻底消灭八路军教导师主力,把八路军从天津、青岛、济南缴获的金条、银元、纸币全部抢回来,收入他的囊中。

    当然,木村兵太郎也有一点自知自明,知道单凭他的第三十二师团是打不过刘一民教导师主力的,必须依靠日军重兵集团才能实现他的宏伟目标。因此,这次日军发起进攻前,木村兵太郎主动求战,率领第三十二师团加入了北线日军重兵集团。

    打了一上午,木村兵太郎中将总算明白了,以前他驻守沧县没有和八路军教导师正面作战是多么的幸运!眼前的八路军可不是教科书、历史书中描述的中**队,而是一支步兵装备全部日式化、训练有素、作风顽强、战术素质极高、指挥非常高明的部队。一上午的激战,八路军基本上都是利用既设阵地,实施突然阻击,等皇军把大炮架起来,开始猛轰的时候,八路军已经跑了,只留下阵地里的诡雷、炸药包对付踏进他们工事里的皇军士兵。皇军实施追击,追着追着,八路军就又突然开火了。打了一上午,表面看是皇军在突击,八路军步步撤退,实际上皇军总是在跳陷阱,伤亡大的惊人。幸亏航空兵支援及时,皇军炮火强大,土八路无法固守任何一处阵地。否则的话,皇军的伤亡恐怕还要更大。

    木村兵太郎感觉很奇怪,从早上打到中午,八路军都是躲在工事里用子弹、炮弹、炸药包、地雷和皇军说话,没有看到过八路军离开工事进行冲锋或反冲锋,就是撤退也是沿着事先修好的交通壕或者路壕撤退,打到现在,想抓一名八路军俘虏都办不到,这让他郁闷不已。

    现在好了,精锐的第一师团、第二师团终于出动了,象两把锋利的尖刀插向了八路军阻击部队的两肋,土八路的防线要全线崩溃了!

    象打了鸡血一样的木村兵太郎,将自己仅有的两个补充大队全部补入各联队,指挥三十二师团不计伤亡地对八路军穷追猛打,一路追到了禹城县城脚下。

    站在禹城县城外面,木村兵太郎心生感慨,觉得总算是追上八路军阻击部队主力了,可以好好的大战一场了。八路军一定会依托禹城县城固守的,离开县城,在平原上作战,八路军根本就站不住脚,除了撤退没有一点办法。他们要是再弃城而逃的话,就会被合围上来的皇军战车碾压粉碎。

    准备大战一场的木村兵太郎,呼叫航空兵轰炸禹城城墙,命令炮兵建立阵地,升起热气球,开始集中猛轰禹城西门、北门。

    眼见着航空兵和炮兵把西门、北门都炸塌了,城墙也出现了许多缺口,木村兵太郎果断下达攻城命令。一辆辆坦克驶出阵地,引导着步兵朝西门、北门攻去。就在这个时候,守城的八路军开火了。步兵炮、掷弹筒、重机枪狠狠地打在坦克后面的鬼子步兵冲锋队列里,登时就是鬼哭狼嚎一片。

    好在八路军的火力急袭没有持续多久,很可能是弹药不足了。木村兵太郎从望远镜里看到攻城部队有停滞不前的可能,登时心生恶念,下令停止进攻,炮兵向禹城县城大规模发射特种烟,他要把八路军守城部队全部毒死在这小小的县城里面。

    一阵手忙脚乱之后,鬼子炮兵开始发射毒气弹了。一颗颗毒气弹落到了禹城县城里面,黄色的烟雾弥散开来,把整个县城都笼罩在了毒气之中。

    眼看炮兵联队携带的特种烟基本上打完了,木村兵太郎这才下令停止炮击,看着禹城县城不停地狞笑。

    感觉到时间差不多了,木村兵太郎这才拔出指挥刀,朝禹城县城一指,下令继续攻城。

    等带着防毒面具的鬼子兵进到禹城县城后,才发现偌大的一个县城空空荡荡的,连一具八路军的尸体都找不到。

    接到报告的木村兵太郎赶忙带上防毒面具乘车进入城内,在大街上转了一圈后,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的木村兵太郎,只骂了一声巴嘎就一头栽到了地上,抢救半天才醒了过来。

    冷静一会儿,木村兵太郎下令第三十二师团三个联队全线追击,务必追上八路军,消灭他们。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向齐河迂回疾进的第二师团,与八路军鲁西警备旅鲁西警备一团和旅属炮兵营、机枪营、工兵营交火了。

    展开攻击队形的第二师团,攻势异常凌厉,在飞机、大炮的掩护下,以坦克、装甲车为先导,两个步兵旅团共四个步兵联队、一个骑兵联队、一个工兵联队全部投入了攻击,试图一举攻陷八路军阵地,彻底消灭阻击的八路军。

    鲁西警备一团团长吴克华、政委崔田民指挥部队坚决阻击,意图遏止鬼子的攻势。

    这场阻击战可不同于鲁西警备二团、三团的正面阻击战,虽然同样是节节抗击,但阻击的时间必须长一点。否则的话,八路军西岸部队就完了!

    第二师团是日军最精锐的部队。论起真实的战斗力,也只有第六师团这支野兽部队可以和它相比。打阻击的鲁西警备一团加上旅属炮兵营、机枪营、工兵营,总兵力4500多人,在第二师团这支全机械化的怪兽面前,就显得弱小的多了。

    战斗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状态。八路军方面,不仅动用了师部增援的高射炮、火箭筒,还把全团所有的反坦克地雷、电起爆炸药包全部都用上了,所有的武器全部开火,要坚决挡住鬼子的进攻。小鬼子更不用说了,第二师团之所以能在日军中名列第一、第二,那绝非是浪得虚名,炮打的准,枪打得准,步炮协同水平也极高。

    吴克华参加红军以来,从来没有遇到过今天这样凶险的战斗。他现在最盼望的就是八路军航空一大队能立刻出现,炸鬼子一家伙,让竟被一团喘口气儿。

    奇迹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一群日军轰炸机突然出现在战场上,以低空掠行姿势朝着第二师团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