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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毒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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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只有他一个人,以赵翰青的作为,他定是会毫不犹豫地说:“如若在下输了,要杀要剐,任凭姑娘处置,在下绝不会皱一下眉头。”但当此危难关头,他已不仅仅是他自己一人的命,他受了师父的嘱咐,,要誓死保护五岳剑派和在座的各位武林豪杰,倘若他这一局输了,自己死了不打紧,但是累得众位英雄遭遇灾难,不但他不肯辜负师父的嘱托,就算是他打从心底里也绝不能让自己这么做,当下抱拳道:“蓝姑娘如此爽快,在下好生佩服,他日有幸,定当和姑娘痛痛快快地赌上一把,可如今在下有重担在身,不便于姑娘赌什么性命之事,在下只好直说了,输了就输了,赵翰青但有一口气在,还是拼死也要护住五岳剑派和各位豪杰周全。”

    蓝玉蝶淡淡一笑:“赵公子言重了,我和你比,并非想取你性命,赵公子如若输了,就请回答我一个问题,你看成么?”

    赵翰青一愣,蓝玉蝶是南天魔君请来的帮手,人人俱都推想,她之所以上前挑战,多半是想赢了赵翰青之后,而让在座的群雄不得抵挡,任由南天魔君行凶作恶,睡会料到她。在比试之前划下的道儿竟是问一个问题,赵翰青固是惊讶,台下群豪也是一片哗然,实猜不透蓝玉蝶此举是何用意。

    赵翰青哈哈一笑,说道:“蓝姑娘说笑了,姑娘有什么花不妨直说,若是姑娘所问之事没有对不起大家,也不会伤天害理,在下如若知道,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那也不必动刀动剑的了。”

    台下众人见他说得如此慷慨激昂,纷纷赞好。只见蓝玉蝶双颊通红,似乎有什么事难以启齿的模样,过了良久,才说道:“这件事也没那么严重,没有对不起列位英雄,更不会伤天害理,赵公子,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赵翰青道:“既是如此蓝姑娘不妨直说,在下若是知道,必会悉数奉告,可不知姑娘所问何事?”

    先摸清蓝玉蝶双手托腮,脸颊更加通红,彷如烧旺的炭火,嚅嚅道:“这事不忙说,再说我是否能赢了你,那还说不定,赵公子,你先划下道儿来吧。”众人更是奇怪,什么事让这个“钱塘五枭”中的二枭难于开口,而且显得娇娇怯怯,实是和往昔大相径庭,令人摸不着头脑。赵翰青也在深深思考索:“她所要问的究竟是何事?”想不透,也不再往下想,说道:“在下刚才说过,输了便输了,赢了也是一样,就像格斗中一样,各自从头再来,这也不必顾全江湖上的规矩。”

    蓝玉蝶说道:“那怎么可以,赵公子莫不是瞧不起小女,不肯与我比试?”

    赵翰青连连摆手道:“不不不,绝无此事,姑娘为探问事情而打,在下为五岳剑派而打,各自本意不同,划下的道儿也该不同罢?”

    蓝玉蝶道:“既是如此,若是我输了,赵公子也来问我一个问题吧,总不能占了你的便宜呀。”

    台下众人尽皆暗道:“这还不是占了人家的便宜了么?你是因有要事而问,人家赵公子又没有什么要紧事问你,你硬是要人家问,人家多半不会问,纵使是问,也不会拿什么深奥的问题来为难于你,若果推脱不过,就只好勉强拿什么“你爹妈师父是谁”等这些不痛不痒又不难回答的问题来搪塞了事,这不是占了人家的便宜了吗?”

    赵翰青还待要说:“我没有什么事好我问姑娘的,还是那句话,姑娘赢了我答你话,若是这在下赢了了也不必问你什么的。”但话未出口,蓝玉蝶说道:“赵公子看好了!”不由分说,蓝玉蝶手中持着的两条彩带已经向赵翰青飞卷而来。众人这时才知道,“毒仙子”用来当做兵器的,却是两条花花绿绿的彩带,每一条有一丈来长。彩带为绸缎所做,看起来并不能伤人,更别说能取人性命了,若是碰上刀枪剑戟,再寻常的江湖武士也能将它轻易弄断,想不到蓝玉蝶竟然用它们来当兵刃,也难怪,姑娘家的,彩缎绫罗的一卷起来就能放入怀里,比起带着冷冰冰的刀枪剑戟倒要方便、舒适十倍了,只不过这柔软至极的彩带连一阵风也能将其吹得东飘西扬,这怎么能用来当作打斗是时用的兵刃?在座的群雄大都是大是好奇,赵翰青也感奇怪,但是两条彩带迅速异常地向他直窜而来,翻卷飞舞,直如两条灵蛇蹿出洞穴一般,所携的劲力更是雄浑之极,丝毫不亚于白宗子飞叶剪当头剪下之势。话到嘴边,蓝玉蝶已然攻到,说了也等于没说,因此不再出声,身形腾空,连翻两个筋头,斜眼望去,但见蓝玉蝶的两条彩带仍是穷追不舍,紧紧尾随着他身后攻来,竟是丝毫不缓,心下暗道:“好厉害的功夫,倒也不可小觑了。”

    甫一接上招,一来蓝玉蝶以彩带为兵器,本来就大非寻常,而武功路数也是大有不同,赵翰青别说是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奇怪的武功,就是连听闻也没有听说过,因此上只好暂时退避,先摸清蓝玉蝶这双彩带上的功夫门路、厉害之处,再行出手攻击,以免贸然出手,往往会导致手慌脚乱,顾此失彼,甚至明明就是算是功力比对方更胜一筹,还有可能被对方打败的窘境,二来也实在料不到蓝玉蝶功力之高,真的是犹在“银须煞”白宗子之上,是以蓝玉蝶一出手将就抢了先机,占住了上风,而赵翰青只有连连躲避了。而蓝玉蝶看见赵翰青躲闪,似乎怕打伤赵翰青一般,飞出的彩带攻势放缓了不少。

    赵翰青也时时察觉她攻势减弱,暗道:“难道一向杀人如麻的“毒仙子”也有善良的一面,不忍心出手伤人?唉,别想得太美了,说不定这是她使的什么诡计,五岳剑派重任在上,莫要着了她的道了。”这种奇怪的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不再留下丝毫痕迹。先摸清蓝玉蝶这对彩带上的功夫的门路、厉害之处,再行出手攻击,以免贸然出手,往往招致手慌脚乱,顾此失彼的局面,甚至明明就算是功力比对方更胜一筹,还有可能面临被对方打败的窘境;二来实在料不到蓝玉蝶功力之高,真的是犹在“银须煞”白宗子之上,是以蓝玉蝶一出手就抢得了先机,占住了上风,而赵翰青只有连连躲避了。而蓝玉蝶看见赵翰青连连躲避,似乎害怕打伤赵翰青一般,飞出的彩带攻势放缓了不少。

    赵翰青察觉她攻势减弱,不觉暗暗诧异,暗道:“难道一向杀人如麻的‘毒仙子‘也有善良的一面,不忍出手伤人?唉,别想得太美了,说不定这是她使的什么诡计,五岳剑派重任在上,莫要着了她的道了。”这种奇怪的念头在赵翰青脑中一闪而过,不再留下丝毫痕迹。

    赵翰青心无旁骛,全神贯注地观察蓝玉蝶彩带中招数的变化。约摸过了一炷香时分,赵翰青已堪堪退出十来步,而蓝玉蝶则步法轻盈,紧追而上,两条彩带劲力柔和,大有点到为止之势,却始终占住了上风。赵翰青于退避之际,暗中察看蓝玉蝶招数中的端倪,终于瞧出了其中一二,,暗道:“她使一双彩带的招数,不外乎点、戳、圈、绕、打等字诀,但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一股柔和的暗劲,不但将彩带激得坚若磐石,而且使得攻来的彩带刚猛之中又暗藏杀机,重重杂杂中似乎很难化解,可奇怪的是,她为什么将这些颇为厉害的又能立时置人于死地的杀着深深掩藏住,而没有让它发挥出最大的威力?难道……难道她对于这场比试没有什么恶意,只是出于想向我询问一个问题而已?能让‘钱塘五枭‘中的‘二枭‘这般千方百计地想要知道答案的问题到底是什么样的问题?我实在猜不透,难道是关乎武林安危的大事?但我草莽一个,哪里知道什么涉及武林兴衰的大事,我在泰山派中拜师学艺,极少下山,鸡毛蒜皮的小事倒也没知道几件,又哪里能知道什么和武林有重大干系的事情?她又是怎么知道我一定会知道问题的答案?既是如此,这问题也没有什么关乎武林的重大之处了,不过这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问题?”他于蓝玉蝶的频频进攻之中,好奇心还是占住了上风,不去多管她的武功多厉害,反而沉沉思索她会问什么样的问题。好在蓝玉蝶也没有趁机采取杀着,否则赵翰青身上多少也会被戳几个窟窿了。又过了半炷香功夫,赵翰青终于看出了蓝玉蝶武功中的二三成,心道:“她这一对彩带柔软至极,能使出如此凌历厉的招数,当真是难得,但是每条彩带长有一丈有余,她的武功再好,长力再多,也不能过长时间地维持彩带上班劲力,我若攻其中路,,或许能攻破,也未可知。”想到此节,戟天剑运转,当即刺出,使一招“天门中断”,刀锋连削,向蓝玉蝶彩带中部连削四剑,每条彩带各二,,若是能一剑削中,两条彩带都是柔软之物,非给削得断为两节不可。

    谁知戟天剑确是削中了蓝玉蝶手中的彩带,可是两条彩带却没有想象中的那样从中截断,赵翰青戟天剑一与她的彩带相触,立时感觉到被她的真气催动下的彩带坚逾钢铁,别说将之从中截断,就算要削去其中一片毛角也非易事,暗道:“好厉害的功夫!”待要变招时,蓝玉蝶淡淡一笑手上劲力一吐,两条彩带便如龙飞凤舞一般向赵翰青周身穴道击来。

    赵翰青一个激灵,戟天剑收转,剑尖疾点,,密如雨下,正是刚才用来对付白宗子的那招“梅子绵雨”

    蓝玉蝶遇到他如雨点般密密匝匝的剑气,气息为之所阻,真气一滞,彩带登时软卷下来,一惊说道:“赵公子好功夫!”赵翰青正想要说:“哪里哪里,还是姑娘更胜一筹。”却见蓝玉蝶手上加劲,原来快要卷了起来的彩带却更加柔软,劲风一吹将其吹得飘飘荡荡,柔软至极,和刚才的坚如磐石大是不同,赵翰青心里明白,她手中的彩带之所以变得柔软,并不是她加在彩带上的劲力消失,彩带顺其自然地垂下,而是蓝玉蝶的劲力于瞬息间立即由刚劲而转阴柔,手中的彩带比没有劲力时更能翻卷如意,简直柔到了极点。赵韩青暗凛:“适才她的彩带刚猛异常,这于用两条一丈来长的彩带使将出来,已是刚猛到了极点,而这时劲力转柔,这才是她武功之中的厉害之处。”

    只见蓝玉蝶手中的彩带随风飘动,丝丝作响,赵韩青看了良久,看不出什么端倪。

    突然,两条彩带倏地抖动,奇快无比的向前飞出,团团圈绕,直往赵韩青手中的戟天剑中袭来!势道之快,赵韩青不及避开,柔若无物的彩带已经缠住了剑尖,团团往前绕转,顷刻之间,两条彩带已双双将戟天剑大半截剑身缠裹在内,而且丝毫不缓,团团向上卷来!

    赵韩青不明所以,但知道她这一招威力大是不小,绝不会随便出招而这一招毫无用处。

    此时彩带缠住了戟天剑,乍一看之下并无异样。但如此情势,就等如是双方兵刃相交上了,其中的凶险难测,不亚于长剑大刀相持不下的境况那般危急,况且老大一把剑给她这柔若无物的彩带缠裹住,多有不便,甚至会给对方的奇招妙着打得剑断人伤,更有甚者还会当场毙命,是以丝毫马虎不得。赵韩青戟天剑猛地往回拉扯,想要在往复推拉之中,以剑气将蓝玉蝶手中的彩带一点一点地割破,从而挣脱其束缚,但听得一阵“嚓嚓嚓”的响声不绝于耳,戟天剑真的割上了彩带,可奇怪的是,对于如此柔软的彩带,赵韩青手中的戟天剑又是不可多得的宝剑,削铁如泥斩金如土,但是戟天剑和蓝玉蝶手中的彩带接连“嚓嚓嚓”切割了十几下,两条彩带仍是丝毫无损,却也是坚如金刚。

    赵韩青暗暗惊异,突然间忽而闻到一股略带辛辣之气的臭味,心下暗觉奇怪:“寻常之时,就算是金铁相交,相互摩擦,生发出来的气味也只不过是一阵阵欲将燃烧而发出的火星味而已,但如今所闻气味辛辣之中还有几分臭气,大是非同寻常。”暗道:“这股味道奇怪之极,该不会是劲气将她的彩带激得快要燃烧而发出的气味?不对!就算是这样,以蓝姑娘满身是香味来看,这彩带多半也是带有香气的,果真如此,那传来的气味中应该还有些许香味,怎么会有一股臭气,而且如此奇怪?”蓝玉蝶一上来身上所散发出的花香味就算不留意去闻的人也会给它的浓重所熏染,立时察觉,连站在一旁的白宗子闻着虽说是香,却也老大不自在。赵韩青闻到香味,应该没错,可是思来想去,仍不知这股香气味是发自何处,又从何而来。忽而暗道:“糟了,此人外号毒仙子,这气味又如此之怪,该不会是其中有毒?”

    想到此处撇眼向彩带处望去,果见其中一道蓝晃晃的烟气从中冒出,一看便知其中所含剧毒实是大非寻常,赵韩青看得惊出阵阵冷汗,见蓝烟愈渐浓烈,急忙将戟天剑从中抽出,往剑身上看时,却见其上已沾上三两星碧油油的灰粒,当下不及细想,将浑身真气激入戟天剑之内,向前虚劈几下,以防蓝玉蝶乘势追击。

    但蓝玉蝶没有进击,而是站在原地,双手叉腰,得意而笑:“赵公子,你的宝剑是坚如金刚呢,还是硬逾磐石,待会儿就知道了。”赵韩青知道她在自己的戟天剑上撒下这几粒碧油油的灰粒,当然不是说着玩的,多半也是一种极烈的药物,但不知道这和她要折断自己的戟天剑有何关系,哈哈笑道:“在下识浅,可不知姑娘欲要如何折断我手中的这把剑?”

    蓝玉蝶诡然一笑:“赵公子,你是否看见了你的宝剑上多了几样物事?”

    赵韩青心中一动:“那几粒怪异的东西果然是她特意撒在剑上的。”说道:“没错,那又怎样?”

    蓝玉蝶更是得意:“如此就好,那就要看看是你的这口宝剑厉害呢,还是我的十香腐石粉厉害?”

    此言一出,在座的群豪均是“啊!”的一声惊呼,有的惊叫道:“赵公子,快撤下了剑,可别让这毒粉沾到了身上!”有的骂道:“他奶奶的!竟然使这种阴损的毒物来对付赵公子,大伙儿跟她拼了!”有的则叹息道:“可惜可惜,一柄无与伦比的神兵利器就这么给这婆娘用这种下三滥的东西给毁了,赵公子千万要小心,可千万不要让这婆娘的十香腐石粉碰到了。”

    群豪固是一阵哄乱,赵韩青也是惶急不已,他曾听恩师郭耀泰说过,十香腐石粉是五毒教中最厉害的五种剧毒之一,此粉作碧绿之色,是以数十种罕见香料炼制而成,药粉性烈之极,撒涂于金石之上,金石顷刻之间便会被毒质渗入立时便分崩离析,“毕毕剥剥”声响中,一块百来斤重的大石也被顷刻间裂作一堆面粉一样的石粉!当真是令人惊骇,胆战心惊。若是将这毒粉撒到敌人身上,有多惨酷可想而知。

    只不过,十香腐石粉既是以数十种罕见香料所炼制,江湖中人都以为这一定是芳香百倍,说不定还要更香。但赵韩青今日所闻到的却是并非如此,这气味辛辣之中又有一股臭气,哪里说得上什么香了?如果不是蓝玉蝶一口叫破,仅根据传闻那是很难猜想得到的。

    蓝玉蝶既然已经使上了这种烈药,一想便知道她这是用十香腐石粉的药力来将戟天剑折断的了。

    赵韩青眉头一皱,暗道:“她这十香腐石粉如此厉害,我的戟天剑多半会被折断的了,可她如此大费周章地要将我手中的剑弄断,不知是何用意?”凝目向手中的戟天剑看去,却见剑身上黄灿烂的铺上了一层锈,锈粒仍在增多,疏疏松松地盖住了剑身四周,暗道:“十香腐石粉果然厉害!”

    过不了一盏茶时分,猛然间听到一阵“咯喇”,嗤嗤,“乒乓”的一阵乱响,众人听得大惊失色,均道:“这下糟了,赵公子手中的剑真的被折断了。”有好几个人闭上了眼,不忍心去看赵韩青戟天剑折断的尴尬情状。

    赵韩青叹了口气,张目去看。

    这时,却听得群豪齐声惊呼,其中的讶异不亚于先前听得蓝玉蝶说赵韩青的戟天剑被她涂了十香腐石粉时那样惊异连连,众人惊呼声中,却听白宗子大声骂道:“他奶奶的!我捏死你奶奶的奶奶,要你第九代第十代祖宗不得好死!到底是哪个短命鬼乌龟儿子王八蛋弄断了老子的飞叶剪,老子今生今世,一定要抽断你的筋,扒光你的皮,就算死了也阴魂不散,和你她妈的十八代祖宗过不去!”他心下似是很恼火,一边骂得起劲,唾沫星子收四下飞溅,一连吐了几口浓痰。众人看时,不由一呆,随即哈哈大笑,只见白宗子委顿在地,而他手中原本拿着的扬花飞叶剪却已经从剪柄而至剪叶,节节截断,一共断成十*块断铁片,散落在地上,十*块断铁片仍在“咯喇”“嗤嗤”“乒乓”一阵乱响。而白宗子此时正坐在一旁破口大骂,什么爷爷奶奶,姥爷姥姥,外公外婆什么的一齐骂了个遍,还是没有稍稍泄愤。众人大笑之余,也是惊讶不已,而他们先前所惊讶的,不是白宗子的飞叶剪不知为何会莫名其妙的断成一堆废铁片,而是他们看见赵韩青手中的戟天剑还是安然无恙,又见先前铺盖在剑身上的铁锈层层剥落,赵韩青微一抖动,便疏疏落落地掉了下来,戟天剑非但没有被折断,反而变得更加亮丽如新,剑身变得平滑如镜,几可照人。而剑身由于刚才生了一层,,锈的缘故,减薄了一层,但剑锋却变得更加的锋利了。众人惊呼声中,有的赞道:“好剑!果然是一把世间罕有的宝剑!”有的则道:“好险!幸亏毒药没有溅到身上,这足以看出赵公子福运不浅。”

    赵韩青一愣,转头看时,原本以为就要节节寸断的戟天剑竟然丝毫无损,反而像刚刚在磨刀石上磨过一般,光亮如镜,剑锋也是变得更为锋利!他这一下简直不敢相信,直比看到光怪陆离的景象更令他震撼不已!他摇了摇头,还是难以置信。伸指使力在剑上弹了弹,戟天剑还是坚韧如初。这回赵韩青真的懵了:“难道十香腐石粉没有那么厉害?又或者是蓝姑娘所使的并非十香腐石粉?”但忽而觉得不对,十香腐石粉令江湖中人人人谈之变色,蓝姑娘是使毒高手,绝无使错毒药之理。

    不由得又伸指在戟天剑身上弹了两弹,戟天剑还是坚韧如初,而且更加的铮亮可鉴,心下大喜。忽然看见白宗子撒落在地上的那堆废铁片,不由一惊。

    白宗子骂道:“小子!你看什么看,我的拿手兵刃没了,你很高兴么?哼哼,告诉你,就算没有了飞叶剪,赤手空拳老子照样能将小子脖子剪断,他奶奶的!”“呸”的一声,吐了一大口浓痰,哼道:“你以为把老子的剪子弄断,老子就不是你的对手了么?老子天不怕地不怕,少了区区一把飞叶剪又能怎地?你小子今日跟我过不去,老子今后碰上了,定然不会饶了你,亲自捉了你去见阎罗王!还有那个鬼鬼祟祟弄断了老子用驰骋江湖的飞叶剪弄断的小子,畏畏缩缩地不敢出来承认,哼哼,迟早有一天,我白宗子老二一定会像揪缩头乌龟一般地将你揪出来,你躲得了一时,躲得了半世么?老子捉到了你,可不能轻轻易易的就这么让你便死,老子先砍了你的右手,再砍掉你的左手,再来是右脚,左脚,然后再在你伤口上撒上盐,让你尝尝我白宗子老二的手段!我让你断子绝孙,她妈的祖宗十八代永世不得超生!哈哈哈哈!”他骂到阴狠处,竟尔忽然纵声大笑起来。

    赵韩青心道:“他怎地会说我弄断了他的扬花飞叶剪?啊!是了!刚才我见几粒十香腐石粉撒在戟天剑上,情急之下生恐蓝玉蝶再次进击,是以运起内力凝集于剑上……”想到这里,又想起刚才挥剑虚劈所在的方向,发现前面正是白宗子端坐的所在,“难道我这一甩之下,竟然将附在剑上的十香腐石粉悉数抖落,而这些抖落的粉末有一些撒在了白宗子的飞叶剪之上?但是……但是不会有这么凑巧吧,那么戟天剑上的黄锈又作何解释?”

    忽而又想到:“是了,就算我尽力将戟天剑抖动,也不能将十香腐石粉的药末尽数抖去,是以只是生了一层锈而并无大碍?幸好残余的药末不多,否则,我的剑也难逃厄运了。”

    事有凑巧,如今赵韩青步步推测之下,果然发现其中大有可能,*不离十,但于其中种种细枝末节还是一知半解。

    却听得白宗子仍在一个劲地叫骂,种种污言秽语不绝于口,骂得口干舌燥,咽了口唾沫,继续狠骂。忽而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向蓝玉蝶问道:“毒仙子这十香腐石粉你是有的,你老实交代,这是不是你干的。”

    蓝玉蝶莞尔一笑:“是么?你瞧见了么,我可没给你放什么十香腐石粉,你可别诬赖好人。”

    白宗子怒道:“他奶奶的,在这当儿,除了你之外,还有谁身上带有什么十香腐石粉?不是你还有谁来?”

    蓝玉蝶道:“咦?你白宗子老二身上不是有么,你和我两个都有,嘿嘿,两个都有,不少啦!”

    白宗子疑道:“你说甚么?我怎么会带有这种阴损的烈药,我白宗子又何必要用什么下三滥的毒药?”

    蓝玉蝶掩口而笑,道:“你袖子口上不是放着一粒么?嘻嘻,还说没有,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啊哟!白宗子老二啊,这药可不能随便乱放啊,你还不快找个瓶啊罐啊什么的放好,否则……”

    白宗子“啊”的一声惊呼,众人凝目看去,果见白宗子袖口上果然有一粒碧油油的东西,和原来沾在赵韩青戟天剑上的物事一模一样,不用说,那就是碎石裂玉的十香腐石粉了。

    众人惊疑声中,白宗子又是“啊”的一声尖叫,只见落在他衣袖之上的那粒十香腐石粉已经将他的一大片衣袖炙得洞穿,微微有一股烧焦的气味,袖子已破了三寸方圆的一个大洞,往白宗子手臂上掉落,白宗子大惊失色,心知若是给这种剧毒无比的毒药沾到肌肤之上,虽然凭着他自己内力深厚,不至于立时毙命但要化解所中的毒质,也要大费一份功力,可能会有丧命的危险,情急之下,慌忙挥掌去拍,想用左掌将这一小粒十香腐石粉拍飞。

    白宗子掌到中途,却猛然想起,这一掌下去,如果稍有不慎,左手肌肤还是会沾到十香腐石粉,白拍了一掌不碍事,性命不保那可大大的糟糕了。

    但那小半粒十香腐石粉已经离他手上不及两寸,快要触及肌肤了!收掌是来不及的了,慌忙中白宗子劲运左手,左手衣袖便鼓了起来,掠掠飘动,再加上刚才那一掌前击之势,袖管向前一扫,不偏不差,正好拂去了那一小粒十香腐石粉!众人固是暗暗诧异,连白宗子也深深地呼了五六口大气,心想若不是急中生智,用袖子拂去撒向自己的十香腐石粉,他这条老命恐怕因此就没了,但刚才到鬼门关外走了一遭,早已让他心惊胆寒了。

    白宗子舒了几口气,骂道:“直娘贼!弄断了我的飞叶剪,还兀自不甘心,又想来要了老子的老命么?哼!老子可不是好惹的!你既然敢跟我翻脸,那就别怪我白宗子老二残忍酷烈,你别以为有几颗毒药就能像毒死老鼠那样来毒我么?老子才没有那么窝囊!你等着,没准哪一天我将你擒了,也让你来尝尝什么十香腐石粉,八臭断玉胶的味道,让你全身皮肉一点一点地分崩离析,受尽折磨,痛苦至死!”

    蓝玉蝶道:“你这话就不对了,你知道若是有人中了本姑娘的十香腐石粉之后,他是怎么个死法的么?”

    白宗子疑道:“什么怎么死法,还不是全身一点一点撕裂,最后变成一滩肉泥么?”

    蓝玉蝶道:“多谢你夸奖本姑娘的药,然而你只猜对了一半,中毒之人不仅变成一堆肉泥,接着还会化成一滩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