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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白苏荷,我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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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童年,就是在那个被称作是深山老林的地方度过的,但是后来爷爷奶奶相继过世,许家因为是外来的,基本已经没有什么亲戚了,就带着姑姑一家,一起搬到了城里,和那个地方早就断了往来。

    他能想起那里,是源于小荷那一年忽然非常固执地要回去一趟。他跟着去了,跟在她身后跌跌撞撞穿过茂密杂乱的荒草树林,来到一座几乎被荒草埋掉的坟茔前,看着她伏在坟前一边痛哭,一边用手去抚摸那斑驳不堪的墓碑,才明白过来她为何要回去那里。

    那里是小荷逝去双亲的坟墓,那么多年过去了,竟然没有人再记得他们了。

    他虽然疑惑为何十几年不曾回去的小荷能够穿越那杂乱无章的山路,准确无误地找到父母的坟墓,但是这并不影响他此后年年陪伴她在冬日里回去祭拜他们。

    将来,那也是他的岳父岳母。

    只是,妈妈今天到底跟小荷说了什么,让小荷在这个时候跑去了那里?

    想到这里,他转头看了看已经熄了灯,黑洞洞的窗,想起葛羽那些话。

    他何尝不知道自己的家人是什么样的秉性,何尝不知道她说的都是真的。

    可是,可是他不敢去冒着那样的风险与他们决裂。这是他最大的悲哀。

    想要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条件却是对心爱的人永远的欺骗和隐瞒。这真是一种令人想起来就绝望的残酷事实。

    许峻抬起头,看看漆黑的天空,整理好了自己的思绪,就站起身下楼了,他需要立刻去那个地方。

    许峻以最快的速度冲回了家里。匆匆忙忙洗了个澡,就不顾李月的阻拦,开着车出了小区,直奔镇坪的方向而去。

    漆黑的夜色掩映着市郊的道路,路灯渐渐稀少,道路也变得盘旋弯曲,许峻却没有减慢车速。他觉得心中充满了迫切。他只想快点赶到那个地方!

    天蒙蒙亮的时候,白苏荷就已经毫无睡意了。

    人一旦在心里装了事情,就很容易睡不着觉。白苏荷重生以来,这样的情况并不少见。她侧耳听了听,院子里已经有了人起身走动的动静。

    勤劳的庄稼人,盛夏时节总是在太阳升起来之前就要下地干活。等日晒三竿的时候,就差不多可以回家歇晌了。

    白苏荷翻身坐了起来。木木地看着眼前斑驳的墙壁,和泥土夯实的地面,又一次想起来昨晚上小石头对她说的话。

    那个憨厚的小伙子其实还是个很健谈的人,回忆起小时候。他的话就像是滔滔江水,一连串说个没完。而关于白苏荷的回忆,他也跟他的父亲一样记忆深刻。

    他说了很多小时候白苏荷刚来村子里时候的事情。只是白苏荷却没有任何记忆。她对小石头那些兴奋溢于言表的描述,并没有任何感同身受的共鸣。真正让她有所触动,心生不安的,是他不时的感叹。

    “那时候你多神气啊,穿着粉色的蓬蓬裙,大人们都说是公主裙,村子里的女娃娃见都没见过,都羡慕得不得了,头发扎的高高的,那个卡子上还有一只蝴蝶呢,像个小仙女一样,可漂亮了,我们都不敢跟你说话,你开始也不理我们,只是跟着许峻,后来才肯跟我们讲话……唉,没想到后来你爸妈不在了,你竟然一直就在许峻家里,我们都没听说过!不然的话早去找你玩了!”

    “后来我们只听说许峻他们家在城里开了个什么公司,也没人知道是干什么的,总之他们都不是我们村子里的人了,当初你爸妈据说就是因为他们才来我们这个山沟沟里的。”

    ……

    白苏荷听着小石头眉飞色舞的回忆,心里默默勾勒着那一幅幅她全然陌生的场景,不时有疑惑在她的心里生成,激起惊天骇浪。

    她的爸爸妈妈到底来自哪里,听他们的说法明显不是本地的人,但是许家告诉她的,是他们也是这里的人。

    不管是小石头的描述,还是刘叔的说法,她的爸爸妈妈都不是什么一无所有的人,许家隐瞒的那五百万更是说明了这一点。

    最关键的,是爸爸妈妈的死因。

    许家的说法是车祸,肇事者逃逸,但是刘叔和小石头都说不清楚,只知道刘叔当年去帮忙安葬的时候,在许家看见的两个人已经是面目全非了。至于车祸,他们听也没听说过。在这样的一个小山村里,十四年前,如果真的发生过车祸,不可能这么悄无声息,连前去帮忙安葬的人都丝毫不知情。

    白苏荷这次来这里的目的,其实已经算是达成了,她已经可以百分之百确定,许家对她撒的谎,绝对不止是那一桩。

    这个认知,却让她陷入了更大的谜团里,一夜不得安眠。

    五百万的巨款,是她两辈子都没敢想过的天文数字。

    她一直以为,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是一无所有的,全靠许家的善心和慈悲才能长大成人。在他们面前,她一直怀着卑微到尘埃里的感恩之心,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从来不曾怀疑。

    如果没有重生,如果重生以后不曾反抗,不曾坚持要跟许峻在一起,或许自己的父母生前身后的一切,还是会和上辈子一样,如同一缕轻烟,就那样悄无声息埋没在巨大的谎言里,永远不会被人发现。

    她愣愣地靠在木板床的床头,看着窗户外面渐渐明亮起来的晨曦,觉得这个清晨,真是让人感觉到忧伤。

    林乐站在白苏荷睡得房间门外,已经有好一会儿了,但他却只是不停地徘徊,不曾发出任何的声响。他知道她昨晚一定睡得不好,如果还没醒,那就让她再多睡一会儿吧。

    昨晚她和这家人坐在一起叙旧的时候,他就静静地坐在一边凝望着她。

    昏黄的灯光下。她时而蹙起的眉头,双眸中不是出现的迷茫惆怅,都清晰地一一落入他的眼底,如同屋外的山风,从他心上掠过,让他的心一阵阵揪紧。他插不上话,也什么都不想说。她记不起来的那些从前。他也无从知道,他那一刻只想要想尽一切办法抚平她蹙紧的眉头,散尽她让人心疼的怅惘。

    最后他被分配到小石头的屋子里和他同住。他在床上辗转反侧半夜,最终做了一个决定。

    他不想去刻意逃避了,也不想再那样纠结痛苦了,他只想让她知道。白苏荷,我在这里。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他曾经觉得后悔,觉得多年前的那个清晨,不应该叫住那个满脸血泪的少女,可是。他现在觉得,如果再次回到那个时候,他还是一定会叫住她。

    那时自己不曾察觉的心疼怜惜。和此时如出一辙,不管过了多久。都不会改变。

    刘家父子一起下地去了,留守在家里的大妈做好了早饭,看了几眼在白苏荷门口转悠来转悠去的林乐,虽然心里对这个长得特别俊的小伙子有些忌惮,但还是鼓起勇气张了口:“那个,林乐是吧,你叫小荷起来吃饭吧……”

    林乐转头看向她,狭长的桃花眼有一瞬的阴戾,但是很快地就被控制住,有些僵硬的点了点头。

    他在宝乐宫待得久了,养成了别人一般不敢违逆的性子,直觉之下,觉得她打扰了白苏荷,心里一瞬间的怒气差点就爆发了。

    还好他还反应的过来,记得这是在哪里。

    屋内的白苏荷已经听到了屋子外面的声响,她这才从那种茫然而忧伤的心绪里惊醒过来,揉了揉有些发僵的双腿,她很快地起身,收拾了一下打开了门。

    门口的大妈神色不安地笑了笑,转身去收拾院子了。林乐目光沉沉地望着她,眼神幽暗不明。璀璨的晨光从他身后穿射而来,明亮地惊心动魄。

    白苏荷撩了撩自己耳边没有扎好的头发,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来:“你起得真早,不好意思啊,我,我睡过头了……”

    “没关系,你想睡多久都没关系。”林乐脸上凌厉的线条瞬间柔和了下来,语气也透着一种怪异的温柔。

    不得不说,林乐这样无可挑剔的完美长相,一旦温柔起来,这样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一个人的时候,无论是任何人,都会瞬间被他眼中的波光滟潋摄住心神,溺死在那双带着无限柔情的眸子里,挣脱不得。

    此刻的白苏荷,就是这样的感觉,被那双幽黑深邃的眸子温柔地注视着,心神恍惚不定,仿佛觉得,这个人的眼里,只有她一个,全然没有世界上任何别的东西了。

    “呵呵……”

    直到一阵低沉的笑声传来,白苏荷才被骤然惊醒,她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恍惚之色散去,瞬间找到了焦点,映入眼帘的,是林乐肆意而笑的一张俊脸,笑得好不得意。

    白苏荷简直要捂脸了,她,她怎么会看一眼林乐就看得失了神呢,虽说林乐长得祸国殃民吧,可是,她以前也不会这样的好吧?

    丢人丢大了!

    白苏荷双手捧着脸,匆匆丢下一句“我去洗脸了”,就从林乐身边跑了过去,直奔院子里的井台,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了。

    “哈哈哈……”

    她身后爆发的是林乐舒心畅意的大笑声,院墙边上的桐树上,一群栖息的鸟儿都被惊得一阵扑棱棱之后全都飞走了。

    能让白苏荷看他看得这么入神,他从心底觉得开心。从前的那个看着他完全无感的白苏荷,终于是有了一点改变,真是让他觉得可喜可贺。

    吃过早饭,等不及刘家父子回来,白苏荷跟林乐就跟刘家大妈告别了。

    昨晚知道了那么多事情,她更想早点去到父母的坟前,看看他们,跟他们诉一诉自己前世今生的遗憾悲伤。

    两辈子,失去了幼时的记忆,其实就是等于,她从来没有亲眼见过他们,只有那一张冷冰冰的照片,残存着错失的过去。

    她留下了一些钱,却被刘家大妈坚决推辞了。

    “你这女娃娃,咋恁地见外呢?你要是非得给这钱,不是羞我的老脸呢嘛,快收起来!以后再过来,你尽管来,大妈和小石头都高兴见到你!这些年,你一个女娃娃肯定也不容易,没事多来,我给你做好吃的!”

    这样来自一个年长女性,如同母亲一般的叮嘱和淳朴的热情,是白苏荷两辈子都没有过的感觉,她忽然觉得鼻头一酸,眼眶直发热。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世界上还有这样的温情和慈爱。

    不是李月冰冷鄙夷的眼神,也不是许志娟厌恶的打量,而是这样温暖如旭日的眼神,包裹着她历经沧桑的一颗心。

    她连忙低下头,用手紧紧抵着自己的鼻子,抑制住了将要涌出的热泪,不住地点着头。

    一番依依不舍之后,她走上了那条几乎消失在草丛里的山间小路,林乐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不发一语。

    因为盛夏还没过去,山间的草木还是繁茂旺盛的,脚下的草丛时不时从她的脚踝划过,刺痒的感觉让她的脚步忽左忽右。

    林乐是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的,却没有白苏荷走得那般躲闪,反而脚步沉稳地踩过一路杂草,不见丝毫不适应。

    走了大概有半个小时,林乐才悠悠地开了口:“白苏荷,快到了没?”

    “快了,前面再转过去一个弯,就要到了。”白苏荷闷闷的声音从前方传过来。

    林乐嘴角翘了翘,抱怨了起来:“怎么会这么远啊,明明昨晚你指的时候,我觉得很近嘛!”

    前边的身影顿了一下,传来白苏荷耐心的解释:“这山里的路啊,就是这样,你看的时候觉得很近,但是想要从这边到那边,可真是没那么容易,有时候看起来明明就在对面的地方,走上一天也未必能到,我小的时候在这里待的那段日子,好多次都是想要去看见的地方,结果差点走不回来……”

    白苏荷难得地絮絮叨叨,可能是怕他觉得无聊吧。

    林乐这才有些放下心来,他就是故意给她找点话说,不然,她还会沉浸在那样的情绪里出不来。他从前只知道许家对她不很好,但是今天才知道,许家到底是以怎样的冰冷把她养大的。

    这样一个乡间妇人几句热情的言语,就能让她感激涕零,受宠若惊,他是该庆幸她没有被养的性格扭曲呢,还是该觉得她白痴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