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兵败

作者:会飞的火星人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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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华阴县前往终南山的一路上,还是非常太平的,毕竟终南山就在京兆府的南边(所谓京兆府,就是长安在宋朝时候的称呼。西安这个称呼,要等到明朝才有)。

    林不凡一行人,只要沿着官道一路走就可以了。

    数日后,他们一个车队,就来到了终南山下。林不凡在吩咐过他们,在山下等待后。就在全真教道士的带领下,前往重阳宫,拜祭重阳真人。

    前两年,华山论剑的时候,王重阳晚上是住宿在白云观,并没有在玉泉院落脚。所以当时一心想要见识一下王重阳的林不凡,就这么和王重阳失之交臂了。现在在想见,已经没机会了,只能对着他的牌位拜祭了。

    对于林不凡的到来,全真教掌教真人马钰很是重视,特意派遣了“广宁子”郝大通,前往半山腰迎接。无论如何林不凡都是华山派的分支,陈抟老祖的传人。

    陈抟老祖四个字,可不是瞎叫的。而是道教所有人,给陈抟取得一个尊号。这个尊号在道教中的地位,与太上老君(老子)、张天师(张道陵)齐平的。所以尽管林不凡这个玉泉院观主,算不得华山派嫡传,也不是全真教能够怠慢的。毕竟现在的全真教还没有真正达到以后那种,能够称霸道教的程度。

    当然,历史上全真教称霸道教后,就直接把吕洞宾的地位,提的无限高,至于陈抟老祖,就只流传于民间传说了......

    林不凡一边跟着郝大通上山,一边用一种怪怪的眼神看着郝大通,把郝大通看的浑身发毛......

    倒不是林不凡变态,主要是以前在笑傲倚天的时候。天天早晚三炷香的拜......现在看到真人了,总得看个仔细......

    林不凡来到重阳宫,拜祭过王重阳后。就和全真七子周伯通,聊了几句。这时候的周伯通。完全沉浸在师兄去世的伤感中,看不出丝毫顽童本性。

    之后,他就告辞了,毕竟他还有任务。

    对于林浩轩的举动,全真教也是支持的。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倘若西夏人杀进永兴军路,那么全真教也绝对没有好果子吃。不过,马钰也隐晦的提起。是不是让全真教派几个人,帮一下,毕竟路上不太平。

    不过让马钰无奈的是,林不凡根本就不接他的话茬。如果林不凡不开口求助,全真教也不好恬着脸凑上去不是......

    不过马钰到底是宅心仁厚,就在林不凡离去后,马钰还是让丘处机,暗中跟着这一群人,以防万一。毕竟瘦瘦弱弱的林不凡,看起来并不怎么靠谱。

    林不凡下终南山后。就带着队伍转道向北,前往永兴军路的西北方。其实就是陕北......林不凡不止一次的吐槽过这个名字。

    “路”是宋朝的行政单位,就相当于“省”。宋朝开国的时候。整个陕西省,被称为陕西路。不过后来西夏独立了,一天到晚的跟大宋打仗。原本一直处于大后方的陕西路,彻底成了前线。所以在宋神宗熙宁五年的时候,整个陕西路,就被拆分为永兴军路和秦凤路。

    原本西夏和金一直是相安无事的,但是最近几年,西夏不知道为什么,疯狂的向永兴军路进攻。但是却一直被金朝挡在横山一线。

    面对西夏的进攻。金章宗也是很重视。特意派出了他的次子,荆王完颜洪靖。总督横山一线的战事。

    西夏和金来回在横山一线“拉大锯”,真正受苦的却是百姓。大量的壮丁或是被强征入伍。或是被强行征发为民夫。这才短短两年的时间,整个陕北,就彻底成为了人间地狱。土地荒芜,盗匪横行,剿之不尽,灭之不绝。

    林不凡一行人,出发才五天,就遇到了三次袭击。本来这些人,只是看到这么一支车队的出现,以为是肥羊。但是当一些人知道了这只车队,真正运载的东西后,整个陕北彻底沸腾了......

    之后,林不凡他们的麻烦就彻底来了......

    药材,尤其是治疗刀剑创伤的药材,对这些缺医少药的土匪山贼的诱惑力不是一般的大。

    纵使那些武师,相比这些人,武功显高超。但是面对这些无孔不入的家伙,难免有些顾此失彼。这些人完全不要命呀......能抓一点,就抓一点......

    这些人原本都是良善百姓,只因为活不下去了,才落草为寇。看起来很可怜,很值得同情。之前,只要这些人一看大势已去,就跪地投降。然后向那些武师们哭诉,自己的悲惨遭遇。然后说,自己是一时糊涂,希望林不凡他们能放他一马,他一定改邪归正云云......

    那些武师,虽然武功还可以,但是心地却硬不起来,听到这些人这么哭诉,哪里还下得去手。至于“心肠很硬”的林不凡,却安坐在车上,并不插手。原本听到他父亲说的可怕,还以为有什么了不起的江湖高手呢,原来就是一群活不下去的百姓......

    如此一来,林不凡一行人,就彻底倒霉了,那些人更加有恃无恐了。当林不凡第三次看到这个,在武师面前宣布,要改邪归正的家伙后,他彻底愤怒了。

    这些人原来是良善百姓不错,但是从他们杀死第一个人,手里沾了一滴血后。他们就彻头彻尾的变为悍匪了,和良善百姓扯不上一丁点关系。所以下杀手的时候,林不凡丝毫没有犹豫。

    其辣手无情,就连躲在后面的丘处机都暗自乍舌。但是他不得不佩服林不凡的辣手,因为自从林不凡将来袭的三十余人,尽数枭首后。林不凡一行人,就再也没有遇到过,这些盗匪的袭扰。

    丘处机虽然对林不凡的辣手,有些不满。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认,林不凡这么做才是最有效果的。否则要是一直这么黏黏糊糊,扯不清楚。这一路上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就这样。林不凡一行人,在一个多月后,就接近了横山前线。

    但是此时的横山前线却不容乐观。

    原本负责横山一线战事的是,王焕章将军。

    王将军是大宋名将王韶之后,当年王韶将军,击败了西夏和羌人,收复五州之地,开辟了河熙路后。秦凤路和永兴军路一带的百姓纷纷为他立庙立像。以为纪念,并为他修了一个“墓”。这个“墓”不是王韶的葬身之处,仅仅是当年秦凤路百姓为了纪念他,为他修的一个衣冠冢之类的东西。

    但是王家却很重视,特意把王韶的一个儿子派过来,守“墓”。这就是王焕章的先辈了。

    靖康之耻后,王家南迁。但是王焕章的爷爷却却留下来了,他要为王韶,守“墓”。

    金章宗登位后,数次邀请王焕章出来做官。但是都被拒绝了。可是当两年前。西夏人再次挑起战火,金人部署在横山一线的散兵游勇,彻底崩散后。王焕章就答应了金人的请求。出来做官,在秦凤路和永兴军路募军,死守横山防线。

    他为的不是要荣华富贵,只是不愿意让秦凤路和永兴军路的百姓,再次受到西夏铁蹄的践踏。

    王焕章干的确实漂亮,仅仅凭借着一群刚刚放下锄头的百姓,和一群散兵游勇,就在横山一线挡住的西夏的进攻。但是西夏却依然不屈不挠的进攻,不停的往前线增兵。于是金章宗就派遣了他最喜欢的二儿子完颜洪靖。带着一批精锐来援。

    完颜洪靖和他爹一样,喜欢汉人文化。论起诗词歌赋。琴棋书画,那自然是样样精通。但是论起排兵布阵。那就......

    此时,林不凡的车队距离前线还有十多里路。忽然就看见十数名后面背着小旗子的骑兵,在沿途呼喝着什么。

    这是军队在清道,沿途的车马都要避让,否则被踏为齑粉,那就是活该了。所以走在最前面的一名叫李四海的武师,就开始呼喝着众人,把马车往旁边的空地移去。

    不一会,林不凡就听到前方传来一阵闷雷般的轰响,然后,大地就开始颤抖。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就看到前方有一只装备及其精良的骑兵,就出现在眼前。虽然所有人都知道,这支骑兵不是冲自己来的。但是面对这支飞驰过来的骑兵,所有人都肝胆俱裂,就连林不凡都有片刻失神。

    这支骑兵愈来愈近,马蹄踏在大地上,发出的轰鸣声愈来愈响,大地都不堪重负的大声呻吟着。所有人除了张大嘴巴,惊恐的看着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当骑兵来到众人身侧,飞驰而过的那一霎那,有几位年轻人实在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恐惧,抱着脑袋,情不自禁的发出声嘶力竭的嘶吼。但是这声音,马上就被闷雷一般的马蹄声淹没了......

    不过千余骑兵,眨眼间就过去了,但是大伙半晌还没回过神来。那些武师还好,只是愣愣的站着,而那些赶车的车夫,却一个个的跪伏在地,将脑袋杵在地上瑟瑟发抖。此等天威,岂是一般百姓可以抵御的。

    但是林不凡看到骑兵过去后,脸色却非常难看。因为他在骑兵的队伍里,发现了四爪龙旗......

    半晌后,那位年长的赵四海,回过神来,摇了摇脑袋,一脸惊惧的喃喃道:“哪里来的骑兵,差点吓死老子......”

    “我知道!!”林不凡幽幽的接了一句。

    “什么?”

    “我知道,他们是什么人,那是金人的禁卫军!!!”林不凡说罢,叹了口气,继续说道:“那些人打着四爪龙旗,明显是金人派来保护,完颜洪靖的禁卫军。如今横山战事正酣,三军统帅却跑了......”

    “您是说......”几位武师,全都瞪大了眼睛。主帅跑了,对于一支军队来说,意味着什么,连他们这些江湖人士都清楚。兵败如山倒......

    “没错,若我所料不错的话。横山战事......怕是已经......败了......”

    “啊——————”赵四海抱着脑袋大吼了一声后,就一脚将一辆马车的车轮踢烂。就听轰的一声,那辆马车轰然倾倒。药材撒了一地。

    赵四海一边拿脚踩踏着药材,一边指着骑兵离去的方向谩骂不休:“完颜洪靖!!你个窝囊废!!手里有这么一只军队。你怕什么!怕什么!!!啊————————”骂了两句后,他就仰天咆哮一声,仰面栽倒在地上......

    不只是赵四海,其他人也都是一脸的惨然,全都无力的瘫坐在地上。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他们的家,他们的根都在这,一旦西夏人南下......永兴军路和秦凤路和西夏人打了上百年的交道。西夏人是什么货色,他们还不清楚吗?

    其实,完全绝望的又岂是他们,就连林不凡都有些不知所措。他武功是高,但是个人武力在面对千军万马的时候,何其渺小。如果刚才他站在那些骑兵冲锋的正面,就算他武功再高,都会被踏为齑粉。

    但是多年的历练,还是让他迅速的冷静了下来。只见他,对着众人大吼了一声:“好了!!在这里怨天尤人有什么用!!!俗话说兵败如山倒。但是山就是要倒,也需要时间不是!!!王将军不是还没退吗!!谁胜谁负,不是还没下结论吗!!瞧你们这点出息!!!”

    林不凡这话就有些强词夺理的意思了。兵败如山倒,就算还没倒,谁扶的过来。当军队崩溃的时候,就算孙、吴在世都无力回天了。(孙武、吴起)

    所以林不凡这话,没有起到丝毫作用......大家又不傻......林不凡这话不过是权宜之计,当他说完后,心里就有了主意。

    只听他高声说道:“无论如何,咱们都不能认命。我到前面去看看,看看情况怎么样了。如果事不可为。我会尽量把王将军救回来。只要有他在,咱们就不怕西夏人。至于你们......就把药材都运回延安府吧。就是不知道。被吓破胆字的你们,还能走得动路吗......”

    这就是林不凡想到的办法。无论如何都要把王焕章将军救出来。他现在是整个陕西两路的脊梁柱,只要他还在,咱们了不起一座城池,一座城池的据守。要是他死了......整个陕西两路,就完了......”

    赵四海一听林不凡质疑他们的勇气,立刻就跳了起来,就要驳斥。但是没等他说话,就听见后面有人高声说道:“此言甚善!!王将军现在是咱们永兴军路的天,无论如何都不能有失。但是此事就由贫道去办吧!!”

    林不凡知道丘处机一直跟在他们后面,只是他不想拂了全真教的好意,就一直没有揭破。所以听到丘处机搭话,并没有惊讶。反而担忧的说道:“丘道长还是不要去了,此时的横山,已经是刀山火海了,稍有不慎,就会殒命。”

    林不凡这话并没有夸大,武林人士在战场上,面对军队的时候,确实很渺小。说实话,林不凡都不敢保证自己能全身而退,更何况是丘处机。

    丘处机一听这话,顿时被噎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本来他是担心林不凡武功低微,去了会送死,才挺身而出的。谁知道自己竟然被小觑了......

    林不凡摇摇头走了过去,朝丘处机伸出了右手。二人双手一碰,丘处机就被震退了好几步......

    “丘道长现在相信了吧!我并没有胡说,真的很危险。不如丘道长护送着他们安全的回到延安府,怎么样?”

    丘处机并不是没有自知之明的人,从刚才的交锋来看。这位华山派的林观主,内力高的可怕,确实有资格说这种话。但是他“长春子”丘处机是何等样人,岂能因为危险,就退缩!!!

    只见丘处机庄重的对林不凡说道:“义之所在,无惧无畏!!!”

    林不凡看到一脸坚定的丘处机并没有拒绝,而是朝他点了点头后。就来到自己的马车上拿出一柄宝剑,运起轻功,朝北方疾驰而去。

    而丘处机,也解下腰间的宝剑,拿在手里,随着林不凡。朝北方赶去......

    ps:完颜洪靖,历史上确有其人,是金章宗的二儿子,不过却在三岁之前就夭折了,被加封为荆王。

    而在射雕原著中出现过的完颜洪熙,历史上也确有其人,是金章宗的三儿子,不过也在三岁之前夭折了,被加封为荣王。

    至于完颜洪烈,原型是金章宗的六儿子,完颜忒邻,同样在三岁之前夭折了,被加封为葛王。

    当然剧情需要,他们全都活着......

    金章宗生了六个儿子,都在三岁之前夭折了。

    伤不起......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