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小说网 > 国手朝歌 > 第95章 终章

第95章 终章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总裁爹地,妈咪9块9!暖婚33天

一秒记住【千千小说网 www.77xsw.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顾朝歌的这身打扮,刚刚走到中央官署区的外围,就被守卫的士兵两戟交叉,拦在外头。

    “什么人?”士兵狐疑地打量她的衣着,觉得这女的怎么看都不像官员家眷,倒像来走投无路不得不来喊冤的苦主。

    “呃,那个,两位大哥好,”顾朝歌取下幕篱,露出自己的脸来,细声细气地解释,“君……皇帝陛下是不是在找一个姑娘?我、我想我就是。”

    中央官署区的士兵比外头守城的资历更老,军队的出身也更好,一看顾朝歌揭下幕篱的那张脸,两个士兵就觉得有点儿眼熟。再一听她说皇帝找人,两个士兵齐声道:“你就是顾大夫?!”

    声音大了点,把站在别的岗上的士兵的注意力也吸引过来,这几个月他们见过的“顾朝歌”有十来个,唯独这个……

    “她是真的!”有个士兵指着顾朝歌大叫:“真是顾大夫,我的腿折了就是她给我正的骨!”

    顾朝歌不记得他,就觉得脸熟,于是朝他甜甜一笑。

    这士兵更加激动,他踹了旁边比自己小点的士兵一脚:“还愣着干什么,快去禀报!伊相……哦不伊相不在东都,那去找薛相!去啊,快点!跑起来!别发呆了!”他旁边的士兵拔腿就跑,这士兵想了想:“我也去禀报一声,顾大夫稍等!”说罢他朝另一个方向跑去,他要向另一个人报告。

    顾朝歌悄悄松了口气。东都的一切太陌生了,中央官署区看起来特别威严,她很怕被当成骗子赶出来呢,幸好有士兵认得她。

    被认出来就好办了,她在军中小有薄名,救过不少士兵的性命,即便没有经过她手的士兵,也听过她的名声,对她很有好感。而且面前这位在皇帝陛下和伊相心里都不一般,即便通告的人还没回来,士兵们都表现得十分客气,让她先进去,在以往外客和家眷的等候厢房里都歇着。

    “顾大夫这边请。”两个士兵客客气气给她引路,顾朝歌颌首道一声“有劳”,跟在他们身后,好奇地打量着新建好没有多久的中央官署区,地方很大,不过房子却不多,因为官员还没有满额的缘故,看起来也很空。

    不过好气派呢,说不出来哪里特别雄伟威严,就是觉得气派。刚刚从山坳坳里出来的“土著”顾朝歌,像乡里人进城一般好奇地左看右看,四处张望,直到现在还不敢相信如今是燕昭坐了天下,这地方的官员一大半归她家伊哥哥管。

    “小泪包!”

    忽然,一个熟悉而宏亮的嗓音在身后响起,顾朝歌猛地转身,看见她熟悉的人,穿着一身紫袍玉绶银靴的武官官服,精神又威严,大步流星朝自己走来。

    “师兄!”顾朝歌刚刚唤出声,这人便几步跃到自己面前,夹着她的腋下将她提离地面,在空中转两圈:“真是你,周校尉向我禀报的时候,我还不敢相信!”被顾朝歌正过骨的那个士兵,就是去向褚东垣通消息的。

    “师兄,你放我下来啦,这样多不好。”顾朝歌被他举在空中转圈圈,虽然很开心,但是也很尴尬啊。褚东垣闻言哈哈一笑,将她抱进怀里,大笑:“不放,万一你又被抓走了怎么办,绝对不放!”

    “这里哪会有人抓我嘛……”顾朝歌小声嘀咕,却没有拒绝褚东垣的拥抱,面前的官服很陌生,可是抱着她的人却很熟悉,也很温暖。褚东垣抱着她的手臂那样紧,好像生怕她跑了一样。

    这一刻,她终于有了回家的感觉。

    “师兄,我回来了。”顾朝歌将头埋在他的胸前,轻轻地说。

    褚东垣嗓子发紧,小泪包这身打扮,不知道是吃了多少苦才找到这里。他轻轻地拍拍她纤细的背,柔声道:“回来就好。”

    不远处,差不多同时得到禀报,但是因为年纪大了腿脚不好,因而慢几拍才到的薛吉,识相地站在原地。默默看着这师兄妹二人团聚的场景,他欣慰地笑了笑,拍了拍身后青年的肩膀:“卫大人,放心了吧?她平安回来了。”

    卫尚的手在袖子里攥成拳头,他一眼不眨盯着被褚东垣护在怀里的娇小身影,很想上去和她说点什么。

    但是……

    他什么也没有做,和薛吉一样站在原地,点了点头:“她回来就好。”

    薛吉老怀大慰地笑道:“这下老夫终于可以向陛下交差了,朝歌一日不回来,好些人的心都悬着那!陛下知道,想必也非常高兴,而且……”而且呵呵呵,终于有法子能整伊崔那小子了,陛下一定非常开心。

    *

    “陛下和娘娘要召你入宫?现在?还小住?”

    二品大员褚东垣将军,因为找到自家师妹就理所当然翘了班,兴高采烈带师妹回自个的新府参观,把早就准备给她的房间拾掇好,让几个亲兵去请东都最好的成衣师傅给师妹量体裁衣,顺便搜罗了大包小包的点心、首饰和衣裳回来,美滋滋向师妹炫耀自个的有钱加体贴,抱着师妹长住自己家的想法忙里忙外,安顿好了一切。他得意洋洋地想,伊崔那混账这个时候出京,等他回来,别想从自己手里抢走小泪包,看她一眼都休想!痴心妄想,哼!

    然后呢,等他忙活完一切,坐下来听小泪包说她这一年的遭遇时,中央官署的“下班”时间到了,顾朝歌回来的消息早就如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东都上层,许多和顾朝歌关系不错、或是得她治过病的官员们都纷纷带礼前来探望。文官中带头的是薛吉,卫尚紧跟其后,武官里*起和杨维结伴前来,总之褚府一下子门庭若市,热闹非凡。

    褚东垣表示很、不、开、心。

    他想和自家师妹好好说说话,叙叙旧,抱抱她安慰她,顺便吃吃豆腐,行不行啊!

    接下来,好死不死的,圣旨来了。

    褚东垣知道圣旨是难免要来的,燕昭对顾朝歌失踪一事心有愧疚,一定会见她一面,不过这圣旨来的比他料想的晚。现在他知道了,不晚——燕昭是掐好了点,估摸着顾朝歌来东都是风尘仆仆,到这个时辰应该梳妆打扮完毕,师兄和一些旧人也都见过了,他可以放大招了。

    “皇后娘娘和顾大夫的关系最好不过,请顾大夫去宫中小住,是我们娘娘的意思,”卫潆派来了自己昔日的贴身侍女,如今的大宫女绿荷亲自来请,绿荷笑眯眯同褚将军解释,“顾大夫是女儿家,这一年吃了不少苦,皇后娘娘最会照顾体贴人了,大家都是女子,住在皇后宫中比住褚将府上要方便不少呢。”

    褚东垣满脸不高兴:“皇后娘娘不是又有喜了嘛,满朝谁不知道,她还怎么照顾别人?”

    顾朝歌睁大眼睛惊喜道:“阿潆……呃,娘娘又怀孕啦?我要去看她!”

    褚东垣一脸无奈地望着自家师妹,他正在为她争取“抗旨”的可能,她倒好,把他卖了个干净。

    “你想去就去吧,”褚东垣叹了口气,“反正除了某人来说,这也不是坏事。”

    顾朝歌一头雾水,她没明白师兄说的“除了某人”是谁,不过皇宫她是肯定要去了。住在师兄府上虽然好,可是她知道师兄的心思,住在他府上多有不便,她不想让伊崔不高兴,所以卫潆那儿是个很好的选择。

    她收拾收拾东西,跟着绿荷高高兴兴进了宫。因她身份特殊,本/朝又是初建,燕昭的后宫也干净,或者说空荡,她不必拘泥太多礼仪,虽然初入尚有不适应感,但很快便习惯。卫潆一见她,看她那干枯分叉的头发还有粗糙的脸蛋,心疼得要死,每日变着法而给她做各种养肤养发的秘方,而顾朝歌就给她把把脉,做做按摩,彼此说说体己话,两个人住在一起不要太开心。

    连燕昭晚上过来看老婆,都经常被卫潆嫌弃,把他丢去看娃。

    因为她想和顾朝歌一块睡,可以聊天。

    被嫌弃的皇帝陛下好不凄凉,燕昭咬咬牙,心想为了报复某人,他就先忍忍,忍!

    燕昭期待已久的那天来得非常之快。

    顾朝歌到的当天,燕昭便派人送了一封三百里加急给伊崔,伊崔毕竟才走了五天,连河南境都未出,两天之内就收到了这封加急信件。当日伊崔便骑马赶回,为保速度,他撇下全部士兵和年幼的阿岩,只带盛三,一日一夜,不眠不休。

    他连续在三个驿站换马,风驰电掣,日夜兼程,于收信的第二日寅时三刻,赶回东都。

    寅时三刻,天只微微透一点亮,天边泛着蟹壳青的光,还不到东都开城门的时间。然而伊崔可等不到他们开门,守城士兵揉揉困倦的眼睛,努力打起精神看着城门下的人,听他报上名大,吓得浑身一个哆嗦,他没见过伊崔本人,连忙去请长官确认,城下的人是否乃伊相。天暗着,为了谨慎起见,守城的熊长官把城门开了一条缝,亲自跑出去,隔着护城河瞅河对岸的那人,听见对面那人冷笑一声:“要不要我把宰相令直接砸你脸上,熊大校尉?”

    这冷冰冰射来的视线,这阴森森的语气,除了伊相还能是谁?熊校尉一个激灵,连忙挥手:“放铰链,上桥,开城门!是伊相,伊相回城了!”

    铰链放下来需要一点时间,伊崔的马感受到主人焦躁的心情,不安地踏蹄,时不时打着响鼻。在桥终于放下的那一刻,伊崔策马扬鞭直奔而上,熊校尉刚张口道歉:“伊相莫怪,末将……”然后就吃了一嘴灰,伊崔几乎是纵马直冲入城,连施舍给熊校尉一个眼神都吝啬。

    这个时间,城中街道根本没有人,他纵马狂奔,一路往伊府的方向去。因为马技一般而骑马时间又太久的缘故,他的大腿内侧隐隐作痛,伊崔不用看也知道一定磨出血了,但是他现在顾不上。

    “开门!”伊崔焦急地叩响自家府上大门,两个门童隔了好一会才匆匆来开门,睡眼惺忪,看见门外的自家主人,门童睁大了眼睛:“大人,您怎么……”

    “朝小歌呢,”伊崔喘了口气,改口道,“我问顾朝歌,她人呢?”

    门童茫然摇头:“没听说……哦,前几天有一个自称顾朝歌的姑娘上门,小的担心又是骗子,便指路让她去中央官署区了。”显然门童的消息网还不够发达,因为主人出门在外的缘故,没有和其他府邸的仆人交流讯息,他们还不知道那姑娘就是顾朝歌。

    伊崔死死盯着两个门童,像看白痴一样,简直要把他们两个身上盯出洞来。在自家主人如此有威力的视线之下,门童纷纷低下头来,后知后觉地悟出,那姑娘可能是真货……哦不,应该说是本尊。

    幸好及时赶到的盛总管给门童们解了围:“公子,信上只说顾姑娘回来了,没说她如今住哪儿,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等着我去求他!”伊崔冷笑一声:“走,入宫!”

    盛三愣了一下:“公子,这个时辰入宫?不换朝服吗?”

    “换个屁!”伊崔现在的心情暴躁无比,没有什么比知道人在这里却见不着更焦心的,而且燕昭那厮故意在信上说朝小歌这一年过得如何如何不容易,回来如何如何艰辛,就是为了让他着急!

    他娘的,如果入宫还见不到朝小歌,这右宰相的位置,谁爱坐谁坐去!老子不帮他卖命了!

    伊崔浑身就是一个大写的“焦躁”,他想她想得心都痛了,他好想好想见她。燕昭在信上写的关于她的那些,

    虽然简略,但他一边看一边脑补,越脑补越心疼。

    而且朝小歌找到自己府上,他居然不在,他是脑子进水了,才会挑选这个时间出城!她被自己的门童当成骗子,赶到中央官署区去寻人的时候,她得有多不安多难受?

    伊崔越想越心痛,心痛得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子。事实上他也这么干了,清脆的一巴掌下去,盛三惊愕:“公子,你干什么?”

    “没看见么,抽自己,因为蠢。”伊崔冷冷道,朱红色的宫墙就在眼前,此时的天已经蒙蒙亮,但是今日没有早朝,这个时间没有宣召而要求入宫,是件非常奇怪的事情。今日巡逻的禁军小队长是金栋,他一看外头站着的是伊崔就立刻明白了,他朝伊崔行礼道:“伊相,末将知道您心里焦急,不过宫里毕竟有规矩,烦请伊相稍等片刻,末将立即去禀报陛下。”

    伊崔冷着脸勉强点头,补了一句:“如果陛下不肯见过,你告诉他,不见我,我就在外头放火把他的皇宫给烧了。”顿了顿,他冷笑一声:“告诉他,有本事就抓我啊。”

    呃,这……金栋看看同僚,同僚看看他,面色僵硬地点点头,表示知道,麻溜地跑进去禀报了。

    他们都知道伊相和陛下的关系非比寻常的好,而如今伊相正在气头上,不惹为妙。

    *

    “他要放火烧我的皇宫?哈哈哈,好啊,让他有本事就烧,想当年我们还是一块在镐京起火的皇宫里头逃出来的呢,啧啧,真是好久没看见皇宫起火了啊。”燕昭刚刚起床,还未更衣,听见内侍禀告这个消息,他不怒反乐,内侍听着陛下喜闻乐见的这态度,默默抹了一把冷汗,小心问:“那……见吗?”

    “见啊,不过等我更衣完再说,让他候着,还有皇后那边,先别通知,让她们爱怎么做怎么做。”燕昭嘿嘿一笑,脸上勾起一抹坏笑,伊崔那小子心眼多,自己很少有能报复到他的时候,如今连烧皇宫这种话都说出来了,可见是真的着急。

    他越着急,燕昭越不急。人就在潆儿宫里,跑不了,让他急一急,无妨。

    燕昭抱着这心态,慢悠悠梳洗更衣,吩咐内侍在书房上早膳,打算叫伊崔过来一块吃,吃完再继续磨一磨他,然后再带他去见顾朝歌。不过这想法在他看到伊崔的刹那消失殆尽,原因无他,伊崔走路的姿态十分怪异,几乎是一脚脚挪进来的,燕昭看见的第一反应就是——他的右脚又怎么了?

    然后猛地反应过来:“你大腿磨伤了,骑马弄的?”燕昭军旅出身,对这种伤十分熟悉。

    伊崔没说话,看了他一眼,黑气满满的一眼,然后跪下来给他行礼。

    “算了算了,起来吧。”燕昭看不下去了,亲自起来去扶他。这才发现他没换衣服直接入的宫,他把伊崔的袍子一掀,看见骑马摩擦的部位隐隐有血,想起他到东都的这个速度,燕昭忍不住叹了口气:“你这得跑死了几匹马,才能这么快啊?”

    “朝小歌呢?”伊崔问。

    燕昭还想捂一捂,便道:“我先找太医给你看看伤,你换身衣服再去见她吧。”

    伊崔摇了摇头。

    “我想她。”

    他只说了三个字,燕昭却听得出他的声音和往常不一样,有些抖,有些哽。

    自己这个发小,没见他这么重视过哪个人,只有顾朝歌……唉,燕昭知道自己捂不住了。

    “她在潆儿宫中,我这就带你去见她。”

    *

    彼时,顾朝歌还在卫潆的超软超大超豪华皇后级大床上打滚,卫潆虽然做了皇后,但也不爱赖床,还经常要伺候燕昭早朝,所以爱早起。卫潆已经在宫女的侍候下洗漱,顾朝歌却不想动,她觉得卫潆的床实在是太舒服啦!

    “我一辈子,不,两辈子都没睡过这么舒服的大床!”

    卫潆任宫女给她梳发,回头对顾朝歌笑:“以后让伊相也为你定做一个,伊夫人。”

    自从她知道顾朝歌化名“伊夫人”却被别人念成“易夫人”的事迹,她就天天拿这件事嘲笑她。

    顾朝歌的脸刷地红了,她嘟囔:“你还有完没完啦?”

    卫潆笑了笑,本想说些什么,这时候绿荷进来,凑在她耳边对她说了些什么,卫潆的两眼一亮,嘴边勾起一抹促狭的笑。她看了看还在床上翻滚的顾大夫,轻笑道:“陛下找我有事,我去去就回。你快些洗漱更衣,不许躲懒,不然小心后悔。”

    “哦。”顾朝歌懒洋洋回了一声,心想她能后悔什么呀?不过卫潆好生奇怪,发髻梳了一半便急急忙忙出去,君上能有什么急事找她?诶,她怎么把寝宫的宫女都撤走了,谁来侍候她更衣?唉,算了,反正她也不习惯别人帮忙,自己来好了。

    卫潆的宫中很暖,还铺着毯子,顾朝歌赤脚踩在地上,慢悠悠地系上中衣。抬眼瞥见桌上摆着她昨晚和卫潆讨论之后,没写完的建院收徒的想法,刚刚在床上打滚的时候,她又想到了两点可以加上,于是她披头散发坐在桌前,外袍松松套上,开始卷起袖子磨墨,打算把这两条添上,省得一会忘记。

    她磨墨磨得起劲,凝神想着还能添点什么,她想效仿书院那样收学医的弟子,这样能培养出更多的好大夫,这个想法是这一年以来渐渐形成的,不管在什么世道,看病都是件难事,所以……

    她想得入神,浑然不觉有人轻手轻脚走入了寝宫。门口守着的宫女朝他福身行礼,却不说话,更无一人来通报她是谁来了。

    这人看她咬着笔杆坐在桌前,愁眉苦思,时不时在纸上写点什么,衣服也不穿好,头发也梳,便明白卫潆见到他的时候,为何会嘱咐他“务必给朝歌一个惊喜”。这真是……想不惊喜都难啊。

    伊崔失笑。

    仅仅是看见她的背影,他便觉得整颗焦躁的心都平静下来。

    顾朝歌想了想,觉得暂时没有什么要添加的内容,她舒了口气,放下毛笔,举起双臂伸个懒腰,就在这时候,一双手臂忽然从后面环住了她。

    这不是卫潆!

    是个男人!

    顾朝歌一个激灵,她对隆巴达的厌恶深入骨髓,几乎是下意识抓起桌上沉重的端砚,转身就朝身后那人砸去。

    “谁!”她一声怒喝,墨汁先洒这人一身,待她欲要把这砚台往此人头上砸去的时候,忽然顿住不动了。

    因为她看见脸上可笑的沾着墨汁的这人,望着她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

    为何他每一次想给她“惊喜”,结果受伤的都是自己。

    “伊……哥哥?”顾朝歌呆呆地松了手,厚重的端砚重重砸在地上,好在有毯子,没碎。

    顾朝歌缓缓站了起来,用手抹了两把伊崔脸上的墨,结果发现墨太浓稠,抹不掉,越抹,他的脸就越黑。于是顾朝歌又试图用袖子去擦,把伊崔的白白的脸擦得红红的,非但没擦干净,反而显得他有点可笑。

    “算啦,”伊崔见她傻乎乎的动作,想笑,而且他也确实笑了,他笑着亲亲她的额头,“一点墨汁而已,你泼的,我心甘情愿。”

    “真的是你啊?”顾朝歌直愣愣看着他,还想去擦掉他脸上的墨,确认自己没认错。

    伊崔大笑起来,他笑着抱住顾朝歌,不说话,只亲她。他亲了又亲,亲了额头亲鼻子,亲了鼻子亲嘴巴,怎么亲她都不够。顾朝歌被他亲得晕头转向,找不到北,好不容易抽了个空,她讷讷道:“你,你的腿怎么样,全好了吗?”

    伊崔还是不说话,他躬身,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环着她的腿,忽地用劲,顾朝歌一声惊叫,天旋地转,被他公主抱了起来!

    “你说我的腿好没好?”他俯身在她脸上啄了一下:“现在,褚东垣那个混蛋能做到的,我也能。”

    他还在记恨师兄抱她的事情啊,真小心眼。顾朝歌在心底嘀咕着,揽着他的肩膀,心里头喜滋滋地往外冒粉红泡泡。

    “是啦,是啦,最厉害的就是你,”她望着这张熟悉的脸,看着他眼里疲惫而导致的血丝,忍不住咧开嘴傻乎乎地笑起来,“所以我最喜欢你了嘛,伊哥哥。”

    “我也最喜欢你,朝小歌,”伊崔轻笑一声,抱紧她,在她额头又印下一吻,“别再离开我,知道吗?”

    顾朝歌揪着他的衣襟,头靠在他胸前,欢喜无限地,轻轻应了一个“嗯”。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