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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 控制全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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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颖儿摇了摇头,“爹,咱们暂时不入京了。”

    贺天愣了下,“这可是皇上的意思。”

    贺天有些意外颖儿的提议,关巡抚答应解决这事,举孝廉该是没什么问题。

    贺颖儿笑道:“奶看着像是母老虎,胆子却小,关巡抚要亲自去了,她就算面上应了,心里怕也不痛快。这样,她为了拿捏住你,定要不时发作,不如,咱们来个痛快点的。”

    贺天点了下头,“说吧。”

    贺颖儿沉思了会儿,将已经风干的画放在墙上,迎面而来的风略显燥热,这才不过是四月天罢了。

    “爹,昨日娘和大伯娘私下说了话,说是奶曾经晕倒过三次,就第一次大夫说是急火攻心,后头那两次可不是真的。奶不亲自来咱们坞堡,等着咱们接她去坞堡享福。既然奶以身子不适为借口,那咱们就以孝道为理由,拒绝入京。”

    贺颖儿勾唇一笑,“如此,不孝二字引刃而解。”

    贺天觉得古怪,颖儿的意思,像是不想让他入京?

    “颖儿,入京面圣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贺天的敏锐让贺颖儿心下欢喜,一般的人不过是以为为了名声着想。可贺颖儿却不这么认为。

    “爹,六月之后咱们泰金将会爆发一场灾害,届时流民四起,您出门在外,我不放心。爹您不是通过科考入京面圣,必然会遭遇妒忌,到时候朝廷中人,很有可能针对您让您平乱。如此,百姓心中怨您,您也身处险境。”

    贺天凝神听着贺颖儿说完,他问道:“这些是你测算出来的还是你的推测?”

    贺颖儿心里有数。

    前世,泰金国内爆发动乱,皇上怕有些大臣趁机谋反,派遣出去的都是心腹重臣,然而,这些心腹重臣却一个一个死在了镇压流民的战争之中。

    贺颖儿不敢冒险。

    不如就让爹留在邕州,得一个好名声。

    皇上身边少了心腹重臣,此时的贺天再出仕,绝不仅仅是现在面圣可比!

    “一半一半。”贺颖儿莞尔。

    贺天弹了下贺颖儿的脑袋,听着她轻笑,父女同心,如此,当真是利大于弊。

    于是,贺天当即就写了一份陈情表,言辞恳切,孝心动天。

    回了贺家坞堡,贺天就思量着如何去应对周氏。

    易辰见贺天如此,他的眸子一转,就笑道:“老爷为何事烦恼?”

    贺天这几日与易辰相处,颇觉得往日的自己虽也懂得变通,却没有易辰灵活多变,他便想让易辰拿个主意。

    易辰听贺天道要为父母尽孝,却不想被周氏拿捏,他便笑了起来。

    “这事,交给老易吧。”

    贺颖儿手下倒真有几把好手。

    易辰手段繁多,招摇撞骗样样上手,姜火把握总局,应变有度,常远为人心思缜密。

    此时贺家老宅之中,老旧的桌子上几个乌黑的馍馍,一大碗菠菜蛋花汤,还有两碟酱黄瓜。

    贺福与贺才瞪着眼看着眼前的饭菜,手上的糙米饭少了不少。

    贺福毕竟是吃过大鱼大肉的,看着眼前的饭菜,整个人都蔫了。

    他不由看向周氏,“娘,怎么就吃这样的东西?”

    周氏夹起黄瓜,往嘴巴里一塞,瞪了贺福一眼。

    “你倒是想大鱼大肉,银钱呢?最近你们两个差了本事了?一分钱不往家里送,你妹妹中风还要花不少钱看大夫呢。你要出不起钱行,给我把你那有钱的弟弟给我叫回来,让我也享享福!”

    贺成大看了眼周氏,夹起一个馍馍,舀了一汤匙的菠菜汤陪着,却也是没说话。

    贺福皱起了眉头,他何尝不想?

    可偏偏坞堡里头那些人一个个的都武艺不凡,凶神恶煞,他也不是一次两次对着他们怒骂这些做奴才的都管起主子的事。

    可人家道:“我们就老爷一家五口是主子,其他人,老爷不发话,是人是狗,都别想进。”

    这话气得贺福张牙舞爪,他撩起衣袖,动手打人。

    人家一根手指就能将他甩得远远的。

    贺福在人坞堡前臭骂贺天,却被从上到下淋了一身水。

    贺福气得生了病,却没想到人家坞堡里头的易管事第二天就来寻他,说是要招绣娘,请何花翁桃等人前去。

    这一下,贺福高兴了起来。

    议事厅里头,贺颖儿叫来易辰与常远二人。

    易辰看着眼前这尚且只有八岁的女娃,谁能想到她竟是动乾坤的主人?

    易辰不由想起那日被收服的情景,依然记忆犹新。

    一场豪赌,邕州以内有些名气的相士都接到了一份挑战书,当时没人知道下这战书的人是谁,只是相士之间斗法也时常有之,他到达之时,一艘大船停泊在了香河岸边。

    里头静悄悄的,他进去一看,眼见着这么多相士都在,几人讨论了起来,纷纷以为此人必定是年岁至少五十之人。

    不想,一个童仆出来,“感谢各位的到来,我们主子以为唯有当你们输了赌注,方可出来相迎。”

    如此大的排场,有些人已经按耐不住,当即就想离开。

    却听得童仆道:“提早离开的,便自认是没有能力与我主子抗衡之人,无法在邕州立足。”

    几人停住了脚步,有些咬牙切齿。

    “敢问你主人的赌注是什么?赢了,我们得到什么?”

    童仆面无表情道:“你应该想到输了,你要交出什么。我主子挑战你们,赢了我主子再不会寻麻烦,输了,还请你们投入我主子的门下。”

    “可笑,赢了一无所得,输了却要我们为你主子做事?”

    童仆道:“你若没有实力,便出去吧。”

    这话一激,那说话之人铁青了脸色。

    不比就是自认技不如人?

    这在相士之中实乃不战投降,没半点脸面。

    其他人纷纷看了过去,易辰也皱眉深思了起来。

    他相术并不精湛,却能忽悠不少人,若在相士之间臭了名声,他们在民间一传,自己哪儿还有饭碗可吃?

    如此一想,就没敢抬脚出门。

    童仆抿着嫣红的唇,一双明亮的凤眸中精光微闪,他道:“我主子说了,就以外头的行人为赌,你们随意选一人,咱们来断其一个时辰有可能发生的事。”

    什么?

    一个时辰?

    哪个算命这么算的?

    所有人纷纷沉了脸色,若不是这童仆让他们从行人中任意选一个,还以为那些人都他安排的。

    他们皱了下眉头,脸色凝重了起来。

    他们选了一个看过去十分年轻的男子,那男子走路缓慢,心不在焉。

    童仆看了过去,装作进了内舱,不一会儿就出来了。

    她将答案写在纸上,合上纸。

    其他人也写好了,合上。

    将答案放在了中间的桌子上,就给了对面酒楼的小二五十铜板让他跟那年轻人去看看。

    童仆坐在了离桌子一米左右的地方,所有人都紧盯着他,生怕他做手脚。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那小二跑了回来,道:“那人去了花柳巷,却因为没钱被老鸨给赶了出来,淋了一身水。”

    童仆微微一笑,“那便由这位来宣读一下方才大家的测算吧。”

    他指着姜火,姜火微微一愣,倒也不排斥,走了过来将所有人的推测一一念了出来。

    有人道是为父母买药,有人道是被情所伤想要寻死,有人认为这人欠了一屁股债,有人以为他无家可回。

    姜火念道自己的时候咳嗽了声,“我以为他会被淋水。”

    其他人纷纷看着他,有些不信,特地过来看他手上的纸条,都怪异地看向姜火。

    童仆神情不变,只看了姜火两眼,便道:“继续。”

    好一会儿,才念道最后一张,也就是这童仆的主子写下的。

    “此人面犯桃花,心念欲火,又面有苦相,胆子不大,黄花闺女不敢,烟花女子必选。奈何性子过急,暴露无财之实,又浴火,身体干燥易出冲突,若非被殴打,便是淋水以灭火气。”

    姜火眸光如电,看了眼童仆,道:“这是你主子写的?”

    童仆点了点头。

    其他人纷纷目瞪口呆。

    有些人不服输,想要再堵,童仆也随他,而接下来的赌却是在阵法里头。

    这一赌下去,在场之人无不晕头转向,大家原以为在船上,谁知道突然一亮,竟是在岸边突出的码头这。

    这一下,所有人都惊呆了。

    还需要赌?

    赌什么?

    一开始就是一个幻局!

    而眼前的童仆也非那童仆打扮,而是一个俏丽的女娃,秀美的鼻子微微一皱,“你们,输了。”

    其他人纷纷诧异地看向她,问道:“你主子呢?”

    贺颖儿笑了笑,“哪儿有什么主子,与你们斗法的人就是我。你们服是不服?”

    有些人心理上过不去,怎么是个这么小的孩子?

    他们料想,谁愿意跟个孩子玩闹,转身欲走之时,幻境出现,脚下竟是一片汪洋。

    他们明知道前面就是平常的路,偏偏没人敢下脚踩去。

    易辰见状,叹为观止!

    姜火第一个点头作揖,“见过主子。”

    姜火,邕州最有名气的相士,相术水准非一般人能比,在邕州那是最高无上的大师。

    偏这人就这样对一个八岁的女娃俯首帖耳,其他人心下无不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贺颖儿对姜火道:“动乾坤欢迎你,姜统领。”

    易辰眼看着这女孩的气度与眉宇之间的不凡之处,心底隐隐有些触动,他也朝女孩道:“见过主子。”

    这两人在相士之中颇有盛名,两人认了,其他人方还在犹豫,那下方的汪洋突然发了怒似的,掀起了十米的水墙,从远处扑面而来。

    其他人尽管知道这不是真的,却是拼了命地往贺颖儿这个方向跑,贺颖儿微微侧了下身子,他们才看清楚眼前的河,尚不等他们停住脚步,一人扑通落下,另外几个纷纷坠落。

    行人听到声响,看了过来,都纷纷笑了起来。

    这些人大春日的,洗澡呢?

    姜火与易辰扬唇而笑,那些人极为狼狈地被拉了上来,却再也不敢有半分轻视之意,恭恭敬敬地朝贺颖儿道:“见过主子。”

    贺颖儿眯起了笑。

    易辰还记得,那日的早晨阳光荼蘼微黄,将女孩通身上下晕染出了明媚的暖泽,那时候,他心底一动,动乾坤,将会是这世上新兴的太阳。

    易辰回神,对贺颖儿笑道:“主子,周氏拿捏人,也要找得到人不是?咱们将她接进来,给她一堆伺候的奴婢,这一天光是按摩,出游赏花,再不是有二房姑娘要选夫吗?咱们唤周氏老夫人,老夫人爱管事,咱们就让这事给她管去,我看二房翁氏该是很乐意才对。”

    贺颖儿扬唇一笑,对易辰道:“这事就交给你了。场面办地大些,风风光光地迎接我爷奶进来,其他人无须理会。”

    易辰这人滑不溜丢地跟个泥鳅似的,贺颖儿自然放心。

    贺颖儿收拾好了去了绣纺,见着新出的绣品花样新奇,她不禁看向正在绣纺高处坐着的贺心儿。

    贺心儿笑着走来,“怎么样?我和娘一同设计的碧湖春色,如何?”

    贺颖儿接过去看了一眼,笑道:“只说这个月盈利,倒真是不错。”

    贺家绣纺出的绣品一炮成名,贺颖儿想着在六月之前必定要狠狠赚上一笔。

    此时何花走了过来,她将自己的绣品递上,就笑道:“颖儿,再过些日子,小娟就要成亲了。”

    贺小娟是准嫁娘,不能出来抛头露面,这段时日贺小娟呆在家里,许也是要嫁了,奶倒是不怎么使唤她。

    里头贺花容将一份绣品递上来,脸色阴沉地盯着何花。

    那周地主,竟给了十两银子的聘礼,又送鸡,又送鸭,还有不少好料子,虽比不上大家娶妇,倒也真是不差的了。

    小娟在家里,那天天笑得如花似玉,当真是让贺花容心里不美。

    贺花容心里有气,想着当初小娟可不就是贺天他们给说的亲事,尽管不想明着得罪三房,却还是问出了口。

    “心儿,颖儿,你们那三千亩的田地,怎么好好的稻米不种,全种的地瓜?”

    地瓜,干旱环境也能生长,有些盐碱地,照样能长得个大样肥。

    贺颖儿扫了贺花容一眼,却不回答她的话,只道:“一会儿,我和爹要回去接爷奶过来住,爷奶以后就跟着我们三房就好。”

    一旁的翁桃听到这消息,诧异地看向贺颖儿。

    贺心儿知道贺颖儿的打算,现在倒真是半点也不怕爷奶了,她素来反骨,翅膀也硬,小黄现在被养地又凶狠,整个坞堡都没谁敢惹大小姐的。

    听说上次常远的娘子张氏就被大小姐一整,这两日蔫蔫的,也找不到人说话。

    后来,还是常远劝了她来道歉,这气焰才打压了下去。

    “这是你娘的意思?”何花下意识问道。

    贺颖儿看了何花一眼,道:“这是我爹的意思。下午我们就出发。”

    何花与翁桃面面相觑,贺天不是避周氏如虎吗?怎么会亲自迎了周氏回来?

    翁桃心下又有了另一番想法,周氏入了这坞堡,她倒也高兴,不用日日对着周氏这一张臭脸,又贺愉来到坞堡,总有丫鬟伺候,她与何花都能歇一歇。

    但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周氏离开,大房二房的日子怕只会越来越好。

    何花也想到了这,周氏偏心大房,二房,如若进了坞堡,两房能差到哪儿去?

    可事实,或许并没有他们想的如此理所应当。

    这日下午,周氏躺在床上,贺成大站在一旁,指着周氏就骂道:“你这三天两头装病装晕的,你知不知道整个村都以为你病了,认为你快活不久了。还有人准备为我和程霜做一回媒人,你倒是大方。”

    周氏闻言,立刻坐了起来。

    “谁?哪个瞎了狗眼的,我长命百岁,好日子还在后头呢,是不是你盼着我早死,好给你那老相好腾位置?”

    周氏说来说去,都少不了这句话,贺成大听之心烦。

    “我劝劝你,赶紧下田里吧,今年的雨少,咱们都去看看,可别生了什么害。”

    贺成大眷顾着那几亩田地,一刻也不愿意陪着周氏在这虚耗光阴,可周氏却又躺了下去。

    “就那么几亩地,能和你儿子那三千亩比吗?更何况,去年你不也说雨水少吗?这样的事时有,有什么好担心的。也不知道何花翁桃有没有把我的意思带到,这两婆娘,光动嘴不动腿的……”

    贺成大瞪了她一眼,也不想废话,就准备下地。

    这时候,外头阿旺拄着拐杖进来,笑着对贺成大道:“贺叔,贺天他们来了,说是听说贺大婶身子不适,特地去请了县里头最好的大夫。”

    周氏鲤鱼打挺坐了起来,盯着阿旺道:“他来了?是他自己一个人来的?”

    阿旺摇了摇头,“都来了,就连二白都带来了。”

    周氏高兴了起来,她东走走西走走,阿旺皱眉看了她一眼,贺成大恼怒地瞪着周氏,“你不是病了吗?”

    周氏忙拍了下脑门,立刻躺了下去。

    呜呼哀哉,哼哼声不绝于耳。

    阿旺是提早得了消息,阿旺婶子与范丽娘关系较好,阿旺提前说了声,可没想到周氏这么早就唉上了,想到周氏那暴脾气,他立刻朝贺成大告退。

    周氏见人走了,忙又睁开双眼,有些坐立不安,道:“一会儿大夫来了怎么办?”

    贺成大看了周氏一眼,皱眉思量了起来。

    周氏想了想,又想了想,就算大夫说她没事,难道她不能来一个这儿痛那儿痛的,大夫也检查不出什么来。

    她想着儿子将她抛弃去享福,这心里就没有一刻是平静的。

    奈何儿子现在是如何都不听自己的,要不是自己放出风去说活不久了,怕这贺天这会儿还不来呢。

    阿旺婶子将阿旺的话带到之时贺天一行人已经到了村子口。

    何花与翁桃因为在绣纺里头忙着就没来,就三房与易辰还有坞堡内随行的奴仆约莫十五人前来。

    质朴的马车再如何质朴,那也是马车。

    村里几个婆子见是贺天拉着周氏下了车,都新奇地看了过来。

    “看,那是贺天。你说,他考不考科举有什么差别,这吃的穿的住的用的,哪一点不比官家人差?”

    “从来没听说过贺天有钱啊?他们是怎么发财的?”

    “这你还不知道,听闻范丽娘刺绣手艺精湛,已经有不少大户人家收集了贺家绣纺里头出来的绣品,一个绣品至少都要半吊钱呢。”

    “抢钱呢不是?”一妇人盯着贵妇人打扮的范丽娘,眼红了起来。

    “有人肯给抢,那些大家族,可都纷纷抢着要呢,有的刚卖出去,还没一会儿就被抢空了,还得预定才有好东西拿。听说贺家绣纺出来的一个牡丹屏风,艳光四射,听说有一户人家买了,特地请了亲戚朋友来参观呢。”

    那解惑之人的儿子在县里头的酒楼帮忙,对这事还真是了解通透,这一传十十传百,贺家绣品就更是千金难拿。

    有人看不过眼,嫉妒地骂了起来。

    “那贺天也是靠老婆养的可不是?”

    另一人瞪了她一眼,“听闻贺天自己在坞堡里头开了一个私塾,让村子里头的孩子听课,那些孩子三岁左右的,任意挑出一句三字经,都能口齿清晰地说个清楚明白。”

    这事可传到了坞堡外头。

    贺天是谁,邕州的文曲星下凡,说文解字,诗词歌赋无所不通,这坞堡外头的有钱人家,想着法子想要把孩子送贺天办的族学,却并非易事。

    “教书能有多少银子?”那妇人嘴硬地多问了一句。

    “教书是没有多少银子,可那些被教育的孩子,可只认贺天呢,说是贺天什么都还没做,那些孩子抢着就给做了。有些有钱人家,为了将孩子送进去,可不都巴着贺天,送了不少礼呢。”

    那知道之人,压低了声音,道:“我听那章员外他们家说,上次送了贺天两女儿两个赤金的簪子呢。足足有二两重呢。”

    其他人纷纷瞠目。

    这会儿看贺天之时,都纷纷高看了两眼。

    贺老三一家可都是吸金石啊。

    贺颖儿尚不知村子里头已经将他们一家神话自此,只看着这贺家老宅,眼底神识清明。

    范丽娘紧跟在贺天身后,能够为贺天挽回声誉,就算是真的给周氏做牛做马,她也愿意。

    大夫随着贺天进门,贺成大听到动静,出门一看,见着贺天一行人之时,愣住了。

    脱去了粗布麻衣,换上这样的正红色流云水纹锦袍,当真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贺天浑身透着儒雅之风,这样的衣服,就如同几十年前,贺成大还小的时候见着人家状元衣锦还乡的样子。

    贺成大心下一动,若是贺天能上京赶考,该有多好。

    贺成大笑了笑,“回来了。”

    贺天点了点头,道:“娘呢?”

    “屋子里躺着呢,盼着你回来,她是知道错了。”

    屋内周氏气得直喘气,她就等着这么一个机会拿捏贺天,贺成大就把她的前气给泄了。

    贺天没有应答。

    周氏是什么性子,全家人心里都有数。

    范丽娘与贺成大见了礼,就说了此番前来的意思。

    贺成大听着贺天要接他们老的过去,下意识就问道:“那你大哥二哥他们呢?”

    贺天笑道:“他们有手有脚,难道要我养吗?我在家里就是个教书的,我们家管账的是心儿和颖儿,丽娘都管不了呢。”

    这话说得,贺成大不解地看向贺心儿与贺颖儿两姐妹,心下不信。

    这么大的家业,交给两个还没及笄的女儿管理?

    “这怎么能行,他们还这么小。”

    贺心儿道:“也没什么,这都是容易事。太多的事我和颖儿也没敢让我爹娘管呢,还等着我爹娘给生几个弟弟呢。”

    贺成大闻言,不由得点了点头。

    事儿管多了,是忙不过来,这范丽娘还带着二白呢。

    但这两闺女……

    他还真开不了口,让两个侄女养两个手脚健全的伯父?

    还伯父一家。

    他皱了下眉头,有些话堵在胸口不吐不快,可说出来,又没得了什么好。

    他又问贺天,“这个家,你可是真不管了?”

    贺天点了下头,“我们家主要的收入就是绣纺,这绣纺可是他们两姐妹办起来的,将来就是他们的嫁妆,我是如何都不会插手的。”

    贺成大沉了脸,动孙女的嫁妆去养伯父,更没脸了。

    贺成大彻底歇了心思,让贺天进门去看周氏。

    这还没到门口呢,就听到周氏哎哟哎哟的叫声。

    贺颖儿不由想笑,她朝身旁的大夫使了个眼色,大夫掂量了下怀里的银子,笑着点头。

    贺天刚一进去,就听到周氏依然中气十足的咒骂声。

    “天杀的畜生,你娘我都快死了,你是不是就等着你娘我断了气了,才肯来见我最后一面?”

    贺天心里有底,只朝周氏道:“娘,就算您现在骂我不孝,待您百年之后我给你修一个大坟,守个一个月的坟,届时全泰金都不会认为我是个不孝子,但与你有什么好处呢?人都死了,您是想要现成的好还是要死后的荣耀?”

    贺天自从上次被周氏伤了心,这会儿说话直透透的。

    听得周氏彻底地愣住。

    什么?

    她几乎是不敢置信地看向贺天,贺天竟用一句话将她下面想要拿捏贺天的所有都堵了一个一干二净。

    范丽娘说道:“娘,您也别生气,贺天这么说也是让您保重身体,这病久了,身子总好不了,也是大事。”

    贺颖儿与贺心儿相视一笑,娘这话是话里有话啊。

    可不是劝着周氏莫要再作,否则装病下去,也会真病。

    周氏被这两人一噎,全身都不通畅了起来,指着贺天与范丽娘道:“你们也别来接我了,我就算真死了,也别来我坟上。”

    贺成大听着周氏的话,只当她魔怔了。

    “混说什么,这可是你亲生儿子,他要不关心你死活,还来做什么?反正也不参加科考了,要什么名声,你死了,给你烧香不烧香不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别跟亲生儿子赌气。”

    周氏想了一想,怒气才慢慢收敛了起来。

    大夫回头看了贺颖儿一眼,贺颖儿点了下头,大夫才上前道:“老夫人请。”

    他将一个软布垫在了榻上,态度恭敬地与周氏说话,周氏只听得一句老夫人,就十分服帖。

    但,看病……

    “我没病,看什么?”

    这会儿,贺颖儿朝前道:“奶还是看看吧,我听花容姐姐话说你每天都下不来床,唉声叹气,我看爹爹是整日整日地睡不着,要不是还因为那日的事,心里过不来坎,恐怕昨天就来了。还是娘劝了起来,咱们一家人可都来了,奶您可是要长命百岁的,咱们贺家有福气,不说五世同堂,咱二白长大以后,可不是要您操心孙媳妇的事吗?”

    周氏有万般不好,可偏偏对二白心疼地紧。

    也是盼了贺天的儿子好长一段岁月,这小孙子又长得虎头虎脑,比起贺堂贺平小时候可讨喜多了。

    周氏听了这话,心里越发好受。

    她想着,反正身子也没什么不好,看一下,也没什么事,这老三家如今对自己的态度,她也着实满意。

    大夫摸起了脉搏,不一会儿,大夫脸上的神色渐渐凝重了起来。

    贺成大心里咯噔一跳,难道天天装病还装出了真病了吗?

    “老夫人,您这身子,可是不好啊,您定是时常急怒攻心,你这脉搏时快时慢,情况不太好。”

    贺成大忙道:“可是会如何?”

    大夫道:“老夫人这身子必须身边时时有人,否则一不小心晕倒过去,可能就……”

    周氏吓了一大跳,她不过是装病罢了,哪儿会这么严重?

    她不由得以为这大夫是庸医,骂了起来,“闭上你的臭嘴,胡说八道,我这身子好好的。”

    大夫摇头,道:“您几个月前是不是晕倒过一次?”

    周氏的抱怨戛然而止。

    贺心儿他们装作不知,道:“难道奶之前晕倒过?”

    贺成大沉了脸色,“是,那次被气地,当时大夫也说多注意点,哪儿知道会这么严重。”

    贺天见女儿配合地天衣无缝,有些不自在地咳嗽了声。

    “娘,您身子不好,身边可不能缺人,您就跟我们回去吧。外头马车都准备好了,家里也无须带什么过去,那儿都有。”

    周氏胆小,听得自己身边时刻不能离人,便是心脏扑通扑通乱跳。

    听得贺天这提议,终于安心了下来。

    听闻坞堡里头的奴婢虽不多,至少人够用了。

    这些做人家一辈子奴仆之人,伺候起人来,可比儿媳妇好多了。

    周氏虽想拿捏范丽娘,可一想到范丽娘与她有旧怨,如若一个不小心,再度急火攻心,那她还要不要活了?

    这么一想,她便道:“贺愉也要跟我们一起去。”

    “那是自然,我也会让人好好照顾贺愉。”贺天的话让周氏心里十分服帖,她左右想收拾点什么,却想着贺天说的话。

    村里去过坞堡的人都道那可是富贵的地方,难道还能缺她的吃穿。

    可她一想到何花翁桃那两个媳妇,便让人都出去,自己照样拿了个粗布,翻箱倒柜了起来。

    贺颖儿与贺心儿走出了贺家,听着易辰在外头弄的打大阵仗。

    乡亲们几乎将贺家围了个水泄不通,这会儿易辰在众人面前,拿了一锭金子给了那大夫,并且,态度十分恭敬。

    “劳烦大夫亲自前来一趟了,也是我们老爷心疼老夫人,知道老夫人身子不好,就没了方向,让我到县里头如何都要亲自把您接来。您医术高明,真要是其他人,我们老爷还真是不敢。上次老夫人与爷闹不痛快,可毕竟是亲生的母子哪有什么隔夜仇,这不,老爷就要接老太爷与老夫人一道回坞堡去享福,坞堡里头的奴婢今儿一早可都沐浴更衣,将屋子上上下下都打扫了一遍,就等着迎接老太爷老夫人进门呢。”

    人们原先也不关注易辰这。

    奈何那大夫与易辰二人推扯,一个是大夫不肯要,一个是拼命往人怀里送。

    “你们老爷的诊金已经给过了,不必如此耗费。”

    贺颖儿看着大夫如此,唇角微微一勾,浅浅的梨涡十分可爱。

    贺心儿不由评头论足,“这大夫有点意思,收了些银钱就要把戏做足了。”

    围观之人窃窃私语,这贺天都给了银钱,怎么还要给,难道嫌银钱太多?

    易辰摇头,“老夫人身子不好,老爷知道您在县里头也忙,这银子给您的车马钱,还希望大夫能不时前来为老夫人看诊。时常来问一问老夫人,别让她胡思乱想。”

    那些为人母的闻言,动容了起来。

    那些背地里说贺天不孝之人,眼睛被狗屎蒙蔽了吗?

    贺天如此尊重爱护周氏,生怕周氏有半点不顺。

    其他人也纷纷道:“大夫,我看您就收下吧。”

    易辰在人群里头早安排了两个人,易辰也做足了功夫,道:“如若大夫嫌奔走麻烦,还请住在坞堡里头吧,我们爷说了,只要您能留下来为老夫人看病,什么要求都答应。”

    “天啊,这可不敢随口胡说。”阿旺婶子走了出来,不明真想的她忙道:“你可好不容易才能有这日子,人家要开口要你家家底,难道你就给吗?你看看你以往过的是什么日子,吃不饱穿不暖的,颖儿和心儿差点就被贺婶给溺死了。当时丽娘可是被相士说怀不上儿子呢。现在你有些银钱了,都给贺婶了,你可想以后怎么办?”

    贺天站在门口,也给足了戏份,道:“她是我娘,天下无不是的父母。”

    听了这话,见证过当日之事的里正等人,都高声称赞了起来。

    “不愧是大丈夫,能屈能伸,孝心动天。我们是自愧不如了。”

    那大夫摇了摇头,“贺举人的为人我是知道的,也别说什么请求了。罢了,我便先留在坞堡住下,带着我的徒弟一起去,待我徒弟熟练了,我便再走吧。”

    里头周氏听着贺天的话,闷声不语。

    贺成大心底突然生出了几分愧疚。

    他想着,如若他们这两老的真的有朝一日连床都下不了,老大会来照顾吗?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

    如此,几乎在全村的围观之中,周氏与贺成大上了马车,贺愉也被几个奴婢用棉被包着,裹上了马车。

    此时,贺福与贺才回来,见着贺天将贺成大与周氏带走,忙道:“这可是上哪儿去?”

    贺福气急!

    他想着几个月没去接贺芝兰,娘最近的气也消了,这会儿好把芝兰给接回来,没想到去了阮府,说贺芝兰老早就没在阮府呆着了。

    看阮家的意思,也没心思去找。

    他手中好好的一张王牌,突然就没了。

    那可是阮少博的未婚妻,是阮老太太的亲孙女。

    他又想到了阮老太太,那个莫名就没了的阴狠妇人,他这些日子眼珠子都盯着坞堡,竟没注意邕州发生的事,老太太仙逝,那贺芝兰就一落千丈了,贺福更没了心思去找,这都丢了几个月了!

    回来见着爹和娘都跟着贺天走了,心里一急,就想要拉着周氏。

    “娘,你好好的跟我住的,怎么走了?”

    周氏看了眼贺福,贺福这些日子成日的不在家,知子莫若母,她怒瞪了贺福一眼,“你还好意思说,我成天地病着,你做儿子的,母亲病了不在跟前伺候,去哪儿了?”

    贺福噎了下,辩解道:“我这不是去跟岳丈大人联络一下吗?”

    周氏冷笑了声,“你能看的上你岳丈?你是不是去了阮家准备接回那个孽种?跟你说了多少遍,那孽种小小年纪不学好,心狠手辣,心肠毒着呢,你也是在县城里呆了些日子的人,就算没长什么见识,农夫与蛇的故事你该听说过的。”

    “娘,芝兰失踪了,阮家老太太也没了。”贺福打断了周氏的唠叨。

    贺颖儿微微靠在马车上,听着两人的对话,想着,如此,贺福必会将全部心思都放在坞堡里头。

    她定要牢牢控制住大伯二伯。

    “哟,那真是好事,免得你心里闹心挠肺似的,恨不得我死了好证明我说的是对的。”

    贺福被周氏这么一抢白,只能闭上了嘴。

    贺天想着贺颖儿的提议,对还有些不肯放手的贺福贺才道:“两个月后小娟出嫁,我们三房送一点东西给她添妆。”

    贺福心下一喜,贺才眸子闪了一闪。

    贺颖儿笑了笑,没注意到大白钻出来的脑袋里春光满面。

    爷就要回来了。

    一别三日心如刀绞,一别三月,心如炭烧。

    ------题外话------

    亲们对不住,熊孩子啊,我家亲戚见到我那码字软件,直接给我锁了时间,没到点出不来。

    好不容易出来了,我的神啊。

    这么晚才更新,对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