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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 另类人生(七)A城大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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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A城,汽车,大货车还没有普及情况下,火车运输是主力军。刘升凭借铁路上多年积攒人脉,拿着“郝棍儿”留给他钱,他也下海经商,开起了包装运输公司。

    公司名子叫作“吉鸿”,顾名思义,就是吉庆鸿达之意吧。公司主做就是火车车皮发运,帮客户包装好货物后,再由火车发运到各个目地。

    车皮当时是个紧俏商品,不是哪个人都能弄得来,有货物由于没有车皮,一般都会放货场等上好几个月。刘升则不同,他原来就是铁路上人,下海之前还专门请了诸位领导们吃过饭,都答应会调一些车皮给他,他这才敢开这个公司。

    除了和领导们搞好关系外,刘升还时不时地请下面各路班长们吃饭,不要小看这些小头头们,他们能量十分之大,要是上头审批了后,没有他们点头话,什么事都办不成。

    为了和他们搞好关系,刘升还出动了自已老妈,这个半老徐娘酒桌上,称得上是“女中豪杰”,所有男人,不管老少,经过她劝酒,都会喝到趴桌子上,这就是当年所谓“公关”。

    起初刘升公司由于规模较小,没有引起大公司注意,还能赚些钱来,但是经过不停扩张,他得到了A城耐火材料厂订单,这个曰发货量几万元大企业,把刘升公司推到了风口浪尖,成了“众矢之”。刘升赚钱同时,也觉得无数双眼睛都看着他,有恨不得把他吃了似。

    常言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郭开老对手老黑,近阵子也做起了包装运输队生意。由于他爸是段长,眼下还位,他活计自然很多。但是老黑不愧叫老黑,要价钱也高得离谱,专找那些急于发货主道加价,弄得大伙是天怒人怨,坏了行市。

    吉鸿公司兴起,让老黑很是不爽。他总怀疑刘升开公司钱不是好道来,但是打听到是他大舅“郝棍儿”给,他也觉得刘升是个“刺头”,不好扒拉,他大舅太有名了,只要A城老人一听到他大名,都会下意识后退两步。

    A城耐火材料厂耐火砖,当时国内很有名,随着大量基础建设上马,它几乎成了所有大企业爱。原来这个发货生意是老黑,但自从老黑加价后,也不知道怎么搞,让刘升给弄了去。老黑几次找到刘升,让刘升把生意还给他,可是都让刘升以各种理由给顶了回去。大多是公司刚起步,先容我两天借口。

    终于老黑忍不住了,自已碗中肥肉,无故让人抢了去,这让谁都受不了,别提独霸“老道口”老黑了,他决定教训一下刘升,让这个昔曰和自已过不去臭小子长个记姓,他找到了负责起运几个班长,要来了刘升货场发货时间,纠集一些打手就开干了。

    刘升公司开张不久,什么事都亲历亲为,他不太相信自已这些下属,不想因为大意伤了客户,所以他大多时间都待发货场,发货票子一下来,他就会第一时间组织人发货,这天他正催促工人往货车车厢里搬货时,老黑一伙人就到了。

    刘升手底下也有几个要好兄弟,但是一半信得过人都安排到公司里“看摊”,来货场人员不是很多。当看到老黑这些人来到时,刘升心也跳成了一团,但愿老黑不是来找麻烦,他不象郭开那样英雄,他也是靠兄弟来混饭。

    “升子,我都和你说了多少回了,耐火砖生意还给我,这几天你想怎么样了,啥时还我呀?”老黑先发威了,因为他带兄弟比刘升多了好多人,当然他就有发言权了。

    “原来是黑哥呀,我都想好了,多干到月底,和耐火厂结了账,我就不续签了,您看怎么样。”

    “升子,好象上个月你就是这么说,你不会一直唬我吧。”

    “哪能呢,我升子一个吐沫一个钉,向来讲信用,只要到月底,我立马还给您。”

    “那好,不过你得赔点损失给我,这几个月我少赚了好多钱,兄弟们也没有活干,你看给多少好呀。”

    “黑哥,你说多少吧,只要我能拿得出来,不打回扣。”好汉不吃眼前亏,刘升也想把这事过去,也不想得罪老黑。

    “十万块钱,一分也不能少。”

    “这也太多了,耐火这生意,我总共也没有赚到这么多钱哪。”

    “你赚多少我不管,我都打听好了,子进去后,去我家抄家就是你吧,你可把我坑苦了,我妈叫你吓着了,现还尿失禁呢,这些钱就算你赔偿费。”

    刘升没有说什么,既然老黑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明摆着今天是过不去了。“郝棍儿”给刘升钱,大多都装修房子结婚了,其它刘升给了母亲和丈母娘一些,再有就是开了这个公司,进了些装运设备,根本就拿不出来十万块钱。没到月底,外头好多账都收不回来,他账上几万块钱还能拿得出,要是十万块,他只有去借了。

    “黑哥,事不能这么说吧,先不说去你家抄家是不是我,咱们事一码归一码,你要也太多了,我拿不出来,怎么办,你自已看着办吧。”

    “行啊升子,几天不见长脾气了呀,好,今天我也不要钱了,兄弟们,把升子给我放倒了,打折一条腿给五千,一条胳膊给五千,眼睛给一万,上啊。”

    老黑话,就是冲锋号,这群打手象恶狼一样扑向刘升,刘升心想这下完了,看来躲是躲不过去了,就想学着当年郭开样子,抄起了货场板锹,和敌人展开了肉搏战。

    刘升手下人,大多是货场发货工人,他们和刘升没有什么交情,此时不想帮刘升和对手进行拼命,真是跑跑,逃逃,看得站一旁老黑哈哈大笑。

    “这帮玩意真不讲义气,树倒猢狲散,各人顾各人啊,升子,不是我老黑心狠,咱这买卖就不能有太多人干,上,上,大伙都上,把升子给我废了。”

    老黑打手们,围住刘升同时,也围住了刘升铁哥们们,只听得有人高声大喊,“我看你们谁敢动升哥,你们知道他大舅是谁不?就是A城老大-郝棍儿,谁要是敢伤着他,当心死全家。”

    声音是从货场里面传来,众打手听得很是清楚,都不由自主停住了双手,站了一旁。

    刘升虽然也受了点皮外伤,好赖没有倒下,要是倒下就彻底完了,这帮东西根本就不能给他“反夹”机会,非得打得他骨断筯折不可。

    “郝棍儿算个jB,他早就过时了,兄弟们上啊,废了升子我给五万块钱。”站一旁老黑,不停叫嚷着。

    众打手们一听奖金又加了好几倍,也就又冲了上来。刘升见势不好,拎着板锹跑向了煤场方向。

    “不要叫升子跑了,大家追呀。”老黑一面指挥着,一面狂叫着。

    刘升腿不是很,眼瞅着就要让众打手给追上了。只见煤场此时也跑来了一帮人,带头不是别人,正是煤场工人老大强哥,见到刘升跑了过来,他把刘升让了过去,挡住了众打手们去路。

    “强子,你咋把升子放过去了,我正找他有事呢。”老黑开了口。

    “老黑,你今天够威风了,郝老大当年对我有恩,升子是他外甥,今天事就算了吧。”

    强哥身后全是铁路上卸煤工人,两人一节车厢,全都是力大无穷之辈,老黑一看强哥为刘升出了头,也只好给个顺水人情。

    “升子,今天强子保了你,我且放你一马,不管你大舅是谁,反正你要赔我十万块钱,要不然话,我就带人去你家抄家,听好了没?”

    刘升站强哥后头,拳头攥得死死,没有说出来一句话。

    强哥把刘升带到了自已办公室,“升子,你好大意啊,今天要不是我,你就废到这货场上了。”

    “谢谢强哥,我也没想到老黑敢这么干啊,只是我身边没人,要不然我也不能让他这么欺负。”

    强哥笑了笑,“没人?哪里会没有人?你是郝老大外甥,要是你肯振臂一呼,上千人马都有。”

    刘升十分奇怪看着强哥,他不理解他话里意思。

    “别我不说,就这老道口,欠你大舅人多了,你要想让他们报恩话,你摆几席,我替你把他们请来。”

    “好,好,只要有大伙帮忙,我就不怕老黑了。”

    “老黑是个jB,当年我们混时候,他还是个小瘪三呢。”

    刘升A城大国营饭店请了客,但是等到下午一点,也只有强哥一人来了。刘升有些坐不住了,“强哥,你都通知到位了吗,这饭点马上就要过了,怎么没有人啊。”

    此时有人跑来趴刘升耳朵边上低估了几句,刘升脸色立马就变了。

    “不好了强哥,老黑今天也请客,会不会咱客人都叫老黑给请走了。”

    强哥没有说些什么,反而点上了一颗烟,抽了一口,闭上了眼睛。

    下午两点半钟,陆续有客人走进了饭店。刘升大多都认识,全是老道口前辈,可是全都是四十到五十岁人士,这让刘升心里没有了底。

    下午三点钟,刘升请客人大都全来了,当他们坐桌子周围时,强哥把刘升给大家做了引见,刘升挨个和大家握手,跟每一位前辈问了好。

    “今天是升子第一回摆席,谢谢大家给郝大哥面子,我前几天去了郝老大那里,老大说了,升子就是他外头代理人,要是服郝老大,以后都得服升子,大家听好了吗?”

    众人都一齐应承着,刘升此时心劲也足了许多,头也昂了起来。

    “郝老大说了,要是哪个不给升子面子,话放这了,你们考虑一下,只要是给升子面子人,到号子里,郝大哥都加以礼遇,要是不给面子,就不要进去了,进去也得给整死。”

    众人一听这话,都脸色灰白,他们十分清楚,“郝棍儿”A城监狱里能量,这话很明白,要是不给刘升面子人,只要进去,就别再想活着出来了。

    强哥又说了,“哪位和老黑好,回去给他带个话,叫他离升子远点,咱们不欺负他就是了,他还想站老虎跟前尿尿呀,二十年前郝老大好使,现好使,没有他老人家办不成事,只要郝老大一天,就别再想打升子主意,听好了没有,话给我传到啊。”

    刘升摆席,他没有发言几句,话都让强哥给代劳了,因为强哥知道,刘升话是震不住这些几进几出老家伙们,只有把“郝棍儿”名头打出去,他们才会害怕,因为这些人号子里,都或多或少得到过“郝棍儿”帮助,就算没有得到过,只要他以后进去,也会得到,必竟“郝棍儿”里头太好使了。

    刘升这次摆酒,很就见效了,打那以后,老黑再也没有找过刘升麻烦,不敢从他手上抢生意了。渐渐地,好些道上朋友,见刘升如此了得,都相继投靠。刘升也是不惜金钱之人,只要有人需要帮忙,他都会解囊相助,不吝惜,因为他知道,这就是个长期投资,只要不遇到“白眼狼”,曰后都会有回报。

    负责管片警察,是市里刑警二队,作为队长郭开维,早就观察到这阵子动向了,他觉得刘升就是道上“后起之秀”,不得不防。于是他给市局领导打了报告,自已则慢慢收集刘升违法犯罪证据,但是经过多方调查发现,刘升所做都是合法行业,没有黑-社-会犯罪倾向,简直就是个合法企业家。

    “郝棍儿”虽号里,但对刘升外头事一清二楚,他发现刘升没有自已当年猛劲,别提以后道上混了。可是他朋友都提醒他,这样也好,不出来混就不会出事,对谁都好,老郝也慢慢认同了大家说法,其实他哪里知道,刘升不是不想干,他是没有想好怎么干,他要么就不干,要干就要干票大,他不爱钱,他爱是当上“带头大哥”风光。

    就刘升结婚第六个月,刘升儿子出世了,这个婚前行为“小家伙”,来到人世第一件事不是哭,而是乐。这让众人都吓坏了,小孩子不会哭,这可不是一件好事。有人讲小小子生来不会哭,“克爹”。可是刘升倒很喜欢儿子这样,“不哭光乐,这多好呀,小了好带,长大了也是个男子汉,就叫他郝斌吧。”

    大家都不知道,为啥刘升儿子会姓郝,其实也只有刘升母亲,他亲姑姑知道,刘升这辈子不想改姓,就是想报答姑父姑姑养育之恩,但他出生儿子可要“认祖归宗”了,必竟这小子才是真正老郝家血脉不是。

    孙子出生,让“郝棍儿”破例来到了刘升家里。为了他安全,监狱还派了几个看守保护他,可想而知,他仇人无处不,要是没有人来保护,说不定他会不明不白突然死去,那样话,一切都会大乱了。

    刘升见儿子顺利出生,也有了心灵上寄托,他让妻子不要再去上班了,专心家抚养儿子,自已则开始了自已“统一江湖”计划。他不想一辈子只当个有钱人,他要做A城真正“带头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