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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杀人收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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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吴国都建邺城三面环山,一面濒江近海,地势雄伟,虎踞龙盘。

    一到夜晚,站在高处俯视建邺城,灯火灿如繁星,美不胜收。

    孤立于繁星之外,还有一片奇特的灯火,摇曳在滔滔江水上,水光交相辉映,别有一番诗画之意。

    临江港口,一艘艘捕鱼船停靠在岸边,渔民白天驾船捕鱼,晚上回到这里,船既是渔民养家糊口的工具,也是他们的家。

    同时,这里也是建邺城最大的鱼市。

    叶皓嘴里含着一根狗尾巴草,看着一艘艘渔船归港,眯成一条缝隙的双眼闪烁着比灯火更加寒冷的光芒。

    他要等的一艘渔船,正缓缓地靠岸。

    “老幺,听说你今天又逮住了两条鳇鱼?”

    远远的,在江水里飘了一天的渔民们,笑呵呵地冲着一艘又破又旧的老船打招呼。

    坐在船头吸着旱烟的老幺,他看起来比这艘老船更老,两鬓斑白,黝黑的脸上布满粗糙的皱纹,面对渔民们羡慕妒忌的寻问,老头子灌了一口酒笑而不语,目光却时不时的瞥一眼放在屁股后面的一个竹篓。

    鱼市上混的、水面上漂的,没有人不知道老幺是江面上最好的捕鱼手,几十年来,他专捕名贵鱼种,诸如刀鱼、鳇鱼、鲥鱼等。

    老幺平时总是喝的醉醺醺的,干活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但只要他的破船离港,总是能抓到最贵的鱼,满载而归,而一条鱼就足够他嗨吃嗨喝大半个月。

    “嘿嘿,今晚再去找小红给我暖暖被窝。”

    老幺灌了一口酒,一想起花坊里细皮嫩肉的小红,他整个人变得更加轻飘飘的,醺醺的感觉美妙无边。

    把船停好,老幺看看天色,拍了拍干瘪的肚子,叹道:“还是先喝点老鳖汤补补肾再去花坊吧,人老咯,身板经不起折腾,玩不过那些骚娘们了,嘿嘿。”

    老幺从竹篓里捞出一只成年老鳖,一斧子剁死,随便洗了洗便丢进锅里,又扔进了一点生姜、大蒜和盐巴,然后便哼着十八-摸的调子点火熬汤,时不时灌几口酒下肚,生活乐无边。

    “老幺在吗?”这时,船舱外面响起一个弱弱的少年声音。

    老幺把头探出舱外看了一眼,发现他是一位身穿青色奴衣的少年,嘿嘿一笑,喊道:“你是哪家当差的,主子这时候还差你来买鱼?”

    “叶家。”

    叶皓走到船头前,咧嘴一笑,“主子听说你的生意特别好,怕明早鱼市一开就被抢光了,特别叫我晚上在这等你。”

    “嘿嘿,你主子肯定特别爱吃鱼,他说的一点没错,要是明早你起得晚了,我手上的鲜货,你真的一条也买不到。”

    听了少年的话,老幺心里特别舒服,脸上不由得浮现出自豪之色,他笑着招呼少年上船,把他邀请进舱内。

    “你主子要你买哪种鱼?”

    老幺笑呵呵地走向竹篓,看着少年心里乐开了花,暗想:嘿嘿,做成这笔生意,钱囊就充足了,今晚把小红和小翠一起叫上床,三人来个双飞。

    “全部都要。”叶皓脸上的笑容一点点的消失,语气冰寒,“你今天捕捞的所有鲜货,包括你这条破船,以及你这条老命。”

    “你说什么?”

    老幺身子一颤,脸色大变的转过身来,睁开醉眼上下打量着少年,晕乎乎的脑袋有了三分清醒,“你要我的命?”

    “确切的是说,你欠我三条人命,我只是来收债的,而这艘破船,原本就是我家的,也只能算是物归原主罢了。”叶皓的脸色彻底冰寒。

    “你,你是……”

    老幺眼眶圆睁,心生恐惧,紧张地接连后退,脚下却是一滑,一屁股摔倒,不过,他很走运,摔在了身后的渔网上,一把老骨头并没有受伤。

    然后,他看到了渔网旁边的一柄斧头,强压下内心的恐惧,握住斧柄爬了起来,面对比他矮上一头的叶皓,胆气顿生,恶狠狠地道:“臭小子,想要我的命,你还嫩的很。”

    叶皓冷冷一笑,道:“老幺,看来你记性不错,竟然还记得我。”

    “四年前,我就该杀了你。”老幺目露凶光,冷哼着道。

    “但你太贪财,斩草未除根,竟把我卖给了人贩子。”叶皓踏前一步,无形的杀气从他身上扩散开去,掀起一阵寒风,冻人魂魄。

    面前的少年突然变得可怕起来,老幺身魂俱寒,浑身的肌肉变得僵硬起来,握住斧头的手竟然在渐渐失去知觉。

    这便是魂师的魂压!

    弱小的魂魄面对强大的魂魄,犹如自然界的豺狼法则一样,弱肉强食,本能就会产生畏惧,精气神被全面压制,继而幻象丛生,难以自控。

    老幺这些年酒色无度,早就把身心破坏的不成样子,魂魄更是弱的可怜,在叶皓年轻旺盛的魂压下,顿时萎靡不振,丧失了反抗之力。

    “我爷爷,我爹,我娘,三条人命。”叶皓伸出手,狠狠捏住老幺的脖颈,把他摁在地上,一脚踩住他的脸,“欠债还钱,欠命还命。”

    “等等,他们不是我杀的。”老幺惊恐万分,心胆巨寒,“是花纹虎干的,花纹虎。”

    “这个我当然知道,杀了你之后,我马上就会去找花纹虎算账。”叶皓一把夺过老幺手里的斧头,举起来朝着老幺的脖颈劈砍而下。

    “等等,你不想知道花纹虎为什么要害死你全家吗?”老幺怕死,为了能活命,他什么也不顾了,决心出卖花纹虎。

    叶皓内心冷笑,哼道:“我爷爷是江面上最好的捕鱼手,赚钱最多,花纹虎这个恶霸眼馋我家的财富,便指使你诬陷我爷爷,你们两个狼狈为奸,合谋害死我全家,分了我家的财产。”

    “嘿嘿,这是你娘亲临死前告诉你的吧?”

    老幺艰难地露出一抹冷笑,“错了,花纹虎是道上混的,靠收保护费过日子,你爷爷每个月上交的保护费最多,是他的摇钱树,他怎么会舍得害死你爷爷呢。”

    “哦?”叶皓脸色一变,惊道。

    “我实话告诉你吧,你爷爷下江捕鱼的时候,从江底捞上来一个宝贝,花纹虎眼馋这个宝贝,这才找上我。”

    老幺吐出一口口浑浊的酒气,酒气与周围的鱼腥味混合在一起,使得船舱里的气味非常刺鼻,“不过,你爷爷到死也没有招出那件宝贝的下落。”

    叶皓眉头狠狠皱起,“我记得,当时花纹虎的确在逼问我爷爷什么,他先杀了我娘,又杀了我爹,最后还要杀我,但我爷爷却一直在说不知道。”

    “嘿嘿,你爷爷当然不知道,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他打捞上来的那个东西是宝贝。”老幺怪笑了一声,“但是,我知道那宝贝是什么,只要你不杀我,我就告诉那宝贝在哪儿。”

    “这么说,花纹虎当时没有得到那件宝贝,反而让你捡了大便宜。”叶皓冷冷一笑,脚上忽然使力,踩得老幺直喊疼。

    “臭老头子,你真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吗,在我面前鬼话连篇。”

    叶皓怒喷了一口唾沫到老幺的脸上,脸上寒霜笼罩,“真相是,你鬼迷心窍,想得到那件宝贝,便利用花纹虎来谋害我全家,而且我早就知道那件宝贝是什么了。”

    “不可能,除了我,没人知道。”情急之下,老幺不打自招,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叶皓冷笑更甚,眼里充满仇恨的光芒,“其实很简单,像你这种货色,花纹虎根本就不会放在眼里,所以在杀了我全家之后,他一定会独吞了我家的财产,你一个铜板也休想分到,而你自然也知道这一点,但你还是找了花纹虎,原因是你想得到的那件东西,花纹虎看都不会看一眼。”

    听了叶皓的话,老幺的脸色顿时变成了酱紫色,内心恐惧之极。

    叶皓扫了一眼船舱,道:“在你把我卖给人贩子之前,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你要把自己的那艘又大又新的船卖掉,却要用我爷爷这艘破船。其实,你一直真正想要的,就是我爷爷的这艘破船,对不对?”

    老幺自知难逃一死,悔不当初,竟哭了起来,“这艘破船是个宝贝,只要载着她出港捕鱼,一定能捕到名贵鱼种,满载而归。”

    “哦,为什么?”叶皓吃了一惊,其实他并不知道这艘破船居然这么神奇。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老幺摇着头哭道:“有段时间我的船坏了,我便乘你爷爷的船下江,你爷爷告诉我这艘船就是这么神奇,起初我还不信,但接连十几次,总能满载而归,一而再再而三,我就起了贪心。”

    “你可以死了。”

    叶皓有仇报仇,一斧子劈下,斩掉老幺的头。

    抹掉脸上的鲜红的血,看着老幺滚在一边的头,叶皓的心狂跳不止,心情过了许久才一点点平复下来。

    “花纹虎,下一个就是你。”咬着牙,叶皓一腔仇恨之火肆意燃烧,“不过,在那之前,我要先弄明白这艘破船为什么这么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