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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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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简直是太美妙不过的一天,这个曾经让她卑躬屈膝的男人啊,瞧瞧这张愧疚的慈悲的脸,就像坏事做尽的恶人在将死之际的忏悔和自赎。一朝天子一朝臣,从来就是冤冤相报报应不爽,对任她宰割的阶下囚,她可不会手软!

    他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自负啊,摆着视死如归的烈士姿态,以为她就会动容么?在他眼里,她就是他养熟的一条狗,能在生死之际割肉给主人吃的忠犬,又岂会反咬一口?

    陈苏的眉眼一肃,驰骋商场的八年,她是锐不可当的钢剑,无论是怎样的惺惺作态都蒙蔽不了她冷酷的理性!

    如篡位夺.权以色侍人的太监,改写朝纲后的第一件事,自然是要全力碾压这个落魄的“真天子”!陈苏挑起了他的下巴,詹平的眸光已经慈悲到接近空幻。

    詹平倦色深沉,有气无力:“苏苏,咱们不闹了……我会补偿你的。”

    一言惊醒梦中人!

    看看她现在像个什么样,像个令人啼笑皆非的跳梁小丑!就算他是亡了国,也改不了天生尊贵。就算她成了大业,也不过是小人得志。就算是黄浦江的水也洗不掉她曾承欢在他身下的奇耻大辱!

    一切都在提醒着——她曾是他的奴,精神和*都任他肆意享用随意丢弃的奴。

    情场上从来就没有翻身仗可言,所以这八年,他是她的禁区,她宁可把他封印成积满尘埃的兵马俑,也不敢与他堂堂正正的来一次金戈铁马。

    既然命运让他们巅峰对决,她又岂是临阵脱逃的孬种?

    闹?——说她在闹,哄小孩呢是吧。不,咱不闹,咱只玩真的。

    陈苏居高临下,她真是看不懂这个男人,这个背脊线条笔直流畅的男人,让她想起童年晒在稻场的老毛豆,皮壳的水分被炙热的阳光蒸发,萎缩成一团,就像这张干瘪的老脸,堆满了沧桑的褶印。可是一旦剥开,坚硬的圆滚滚的黄豆就蹦了出来,詹平的身上就有这种压不垮碾不碎的力量——真是顽固的堪比茅坑里的石头!

    静谧的空气中只有她紊乱不平的喘息,许是她的眸光淬了火,像一把刀,刃身比他的背还直,刀尖直指他的裆部。

    就这样看了十来分钟。

    草绳就像陈苏的手,他愈要挣开束缚,情.欲就愈发不受控制的往皮肉里钻。这样的陈苏不像先前软嫩的稚童,倒像是一个召他侍寝的女王。大脑一片混沌的詹平——居然可耻的硬了!

    上天还真是厚爱这个男人,不惑之年还能……而她早就被阉.割在了八年前,不再是健全的女人——还真想撕开他的遮羞布,来个一探究竟啊——他是不是晒好的圆滚滚的黄豆?

    陈苏羞愤的咬舌,怒火焚烧——才不,她对他的硬度才不感兴趣!

    他妈.的,明明在拍他的脸,他的脸就像一个巨大吸力的磁石,她的手以诡异的抚摸姿势停在了他的脸上。她的手一向纤细冷情,此刻却肉肉的弹力十足,恶心的像一个贪婪的吸血蛭——从他的脸上汲取着绵绵不绝的养分,此等求生的意志,居然让她无力拽开!

    真够荒唐的,她怎么不知道自己这么饥渴,去找个小鲜肉也好啊,在这种自身难保的老树皮上能啃出什么营养来?

    詹平咽了咽唾沫,喉结从上到下,又从下往上的滚动。成了整个僵硬的身体里,唯一运作的部位。

    凸起的喉结在她的目眩神迷中转啊转的,就像厂区里大型漏斗状的粉碎机,一圈一圈的碾碎着她的意志。陈苏蹲下了身,一口咬上了他的喉结,两排牙齿嵌进了他的皮肉,到口都是咸涩的汗味。

    这股久违的咸涩把神魂颠倒的陈苏打回了原形,就像女为悦己者容,着装打扮这些身外物,都是一种爱人的态度。他落魄至此,面对美貌地位金钱俱备的她,连这点基本的遮掩和卑微感都没有么?

    他就那么自信——自信的做一个茅坑里的石头,以为她还像当年一样,屁颠屁颠的过来吃.屎么?

    他强大的不是一颗心脏,而是他骨子里的贱性——无欲则刚。

    陈苏本意给他的*与精神来个双重重创,*的较量中,她不仅不是他的对手,险儿还搭上了自己,打算另辟蹊径的陈苏撤走了牙齿。

    她一走,他睁开了眼睛,双眼中氤氲着彷徨,那么浅,那么薄,像蝉翼粘在了血红的蛛网上,眨动着迷离和茫然。

    詹平轻声呢喃:“怎么了?”哪里让她不满意,让她失了兴致?

    这个男人一示好起来,蛊惑人的能力都是一等一的。难为他还能装出这副献祭的姿态,陈苏,你不要被他骗了,男人就像改不了吃.屎的狗,他与那些跪下忏悔保证不出轨的男人何其一致?他骗你身心谋你财富绑你儿子卖你身体,他根本就不是人。

    陈苏忍住扒开他衣裳一窥他这颗黑心的冲动,蔑意沉沉的扭头,“脸太丑,没胃口。”

    詹平要捉她的手,“我答应过你,会去做祛疤。”

    陈苏嫌恶的甩开,“整张脸都让我恶心。”

    詹平小心翼翼:“要不,我去整容?”

    陈苏讥诮:“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的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么?”

    詹平垂下眼皮:“我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言道尽数十载的辛酸。

    八年前陈苏视他如神,自始至终是一种仰视的角度。八年后她嫌他如乞丐,顺理成章的俯视。她的心态夹带太多的私人情怨,以至于被蒙蔽了双眼,得到的答案永远是偏颇的猜想。其实她只要稍稍一动自己缜密的大脑,就会知道,她陪他的那两年于他的人生意义,以及他的爱她如命,甚至是他后天养成的性格缺陷。爱情之所以让人目眩神迷辗转反侧患得患失,因为爱情本身就是一个障眼法。

    参透了爱情,也就抽离出了爱情的幻境。爱情就成了吃饭喝水一样普通不稀奇。

    所以佛曰: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石头,又是石头!这个横在他们当中的小三,让她一起念就咬牙的抓狂!

    陈苏搬了一个椅子,坐在了詹平的对面,双腿优雅的交叠,笑的莫测异常:“我们说说话吧,说说八年前的全国石雕大赛。”

    自知理亏的詹平难得心理脆弱,像一具任她牵引的木偶,垂眸道:“没什么好说,废了手还比什么赛?”

    “没手了,还玩石雕啊。”这一屋子的石雕可不是摆设。

    “我还有别的路可走么?”不玩石雕,拿什么养她?

    “也是,术业有专攻。不失为一种谋生技能嘛。”

    “不是你想的这样,”他还没可怜到要靠一份职业而活下去的份上,为了让她心宽,也为了让她放下当年的包袱,认真解释道,“其实没了手以后,我反而有种茅塞顿开之感,用手玩石雕,那是工匠,我说是大师,其实不过一个高级工匠。用心玩石雕——”

    “够了。”陈苏打断他,她的脸色极为难看,还带有轻微的抽搐。这个男人,还真是疯魔在了石雕上了——用心用心,他用的几十载的心还嫌不够啊!

    也亏她那个傻妹妹,宁可被强.暴,也要留下来等他!

    僵局之中,手机适时响了,詹平要起身去拿手机,陈苏冷酷的先他一步:“是我的电话,不是你的。”

    詹平浑身一僵,有什么事情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发生了,这是他留给她用来联络自己的手机,她连一个求救电话都没打,她却联系了谁?很快詹平听到了这个五雷轰顶的名字:何旭。

    陈苏开的是外音,何旭淡定的声音像一杯醇酒:“苏苏,我看你这个号码是c市的,本来我准备今晚动身回苏州了,佳城想外公外婆,我带他回了老丈人家,你先回这边,我们一起去苏州。”

    陈苏还不习惯“老丈人家”这个称呼,眉头一蹙,强压恶心,从善如流道:“好,你等我。”

    他们说什么,詹平什么都听不见了,他最害怕的还是发生了。

    昨晚他揽她入怀,到手的软香温玉让他特别没有真实感,他浅尝辄止的碰上她的唇,就被她的舌头勾住,他皱了眉头,愈发觉得她是在装睡伺机逃走,他说,“鼻子都塞住了怎么不张嘴睡?”她就那样盯着他吞了吞唾沫,“我不要在詹平面前流哈喇子和打呼噜。”他想起了她的言论,呼噜就是一个庞大的妖怪,趁人睡着了就会从嘴巴里跑出来。他刮了下她的鼻尖,“我喜欢你打呼噜。”她听话张着不断流口子的小嘴,湿了他一胸膛,一晚上都没打呼噜——她不睡着,他怎么敢睡?他就那样睁眼到天明。

    窗外的风吹动了她的白色裙摆,她就像陪书生过了一夜的女妖,随时要消失在他面前。

    詹平扑了上来。

    双手被捆、上身被绑在椅背后面的詹平,仗着像一堵墙的胸膛,笔直坍塌在她的身上。

    不设防的陈苏被砸了个正着,手机摔了出去,后脑疼的快晕过去,身上的男人连着椅子,像一只背壳的巨鳖——这只王八!

    陈苏推不动他,头顶的声音跟这个男人一样沉重:“你要走?”

    冰冷的唇就在她的颈边,她的侧脸被他同样沉重的头颅压住,耳朵给压折了,软骨像是断了。他又拿额头撞着她的太阳穴,非要把她的脑袋压变形才满意么?

    对于阶下囚的反扑,陈苏没有招架之力,只能逞一时口舌之快,嘴巴里像是飞了刀子:“不然呢?你不会以为我绑着你,是要跟你来s.m吧?”

    虽然她的本意,确实是来s.m的。

    “为什么?”

    “你问我为什么。”八年的生意场不是白混的,陈苏的嗤笑恰到好处,一副“你我心知肚明”的样子。她不知道第二人格跟詹平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她得从这个直肠子的男人口中套出来,方能不露端倪的一刀两断了这两人。

    “因为佳城——”因为佳城回到她手中了,所以,游戏结束了?

    手机里何旭的声音及时响起,“苏苏,为了从詹大师手中夺回佳城,你受苦了。现在佳城回来了,你早点回来,我和儿子在家等你。”原来,手机摔到地上时,通话并没有停止,心思缜密的何旭屏住呼吸,窥听即将发生的奸.情。加上昨晚沈博文回去,被他揍了一顿招供了陈苏所有的作为。詹平这句“为什么”像野兽的嘶吼,蕴含着一种毫无头绪的茫然,以及,从天掉地的强烈落差。何旭只要适时给一个合理的理由,就能四两拨千斤。

    詹平青筋暴突的双手崩断了草绳,手臂绷直,一声怒吼,上身摆脱了草绳的桎梏。

    詹平双眼猩红,像嗜血的魔,恨不得将手机捏碎,以为这样便能捏碎里面笑的得意的男人。一手捶上了地面,石雕的碎渣嵌进皮肉。

    跟这个开闸的猛兽硬碰硬,陈苏心呼不好,急道:“何旭快来救我,我在h市xx石雕作坊。”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詹平,詹平释放出自己的野兽,一手撩起她的裙摆,冷笑声里夹杂着扭曲疯狂的深情:“子宫出血是吧,那我就让你血流成河的死在我手上!”

    陈苏不知道何旭有没有听到呼救,不顾他的用强,伸手去扒不远处的手机。

    陈苏的手刚握上手机,就被詹平的手一把扣住,陈苏死捏不放,另一只手连同两脚做徒劳的拳打脚踢起来。

    就在这争夺中,手机不巧释放了一段录音。

    “你这个畜生!你再过来,我就撞墙一死!”

    “跟我来贞洁烈妇这套是吧,有本事你撞啊!”

    “轰!”

    “还真撞!你这个贱货,就是死,也能给爷消遣了再死!”

    亲耳听着自己的女人被人强.奸,詹平清醒了,抑或是混沌了,撑地的手臂僵住了,在她上方的胸膛停止了喘息搏动。其实——他已经死了。

    自胸口传来真实的剐心之痛,詹平从灵虚之境被打回了现实,目光呆滞,像丢了七魂六魄的傀儡,他看向陈苏,轻轻笑了。原来陈苏把握住了这难得的好机会,摸到纤细雪亮的錾子,这把吸血的錾子经过她的擦拭,是她准备用来对詹平s.m的。像对杨书记那样——不同的是,她捅上的是詹平的胸口,她倒要看看,他的心有多黑,他这里是不是真长了一颗石头心!

    詹平的胸口压了下来。

    錾尖在他的两肋间向内深入。

    詹平的下.身一动,进入了她血淋淋的身体。

    陈苏的手没有前进不假,亦没有后退。用傲慢的态度告诉他,要不要自取灭亡,是他自己的事。

    詹平说:“我们一起死在这里。”

    陈苏的声音是从灵魂发出的:“挺好。”

    再好不过的姿势,他刺穿了她的阴.道,她刺穿了他的心。他们两人都很满意,男人总是想征服女人的阴.道,正如女人总是想要摘取男人的心。他们既然不能和平的互相满足,这条血腥的死亡之路,也算是另类圆满。

    他们终于得到了彼此。

    他将自己推向她,送她上极乐。她将錾子深入他,送他上西天。到处都是血。

    他将嘴角的血舔回去,他说,“谁后退一步,谁是孬种。”

    如果这是八年前,她能笑着死去。可惜这是八年后,这样的游戏才好玩,在双双殉情之际,谁抽身而出,就代表谁赢了对方的爱情。她这辈子总要赢他一回。

    陈苏说:“你无牵无挂的是吧。”

    “是。”是,这世间,只有她陈苏,才是他唯一的牵挂。这个牵挂陪他入土,他其实是赚了。

    “可是我有。就算是被杨书记强.奸,我都没想过死。我甚至还告诉自己,既然逃不掉,就去享受好了。那段录音,只是我制裁他的一个手段而已。你觉得你征服的是我至关重要的东西,实则不然。这些年,我陪过苏万重,陪过何旭,甚至还陪过各种客户,白人黑人都有。你拿命跟我交换的,恰好是我最肮脏的不屑一顾的东西。因为这世上,有太多的好东西是你所不能理解的。所以,我放不下。”

    撒谎就像做会议总结陈词,足够的理性就行,不需要丝毫感情。她无所谓侮辱自己,因为她不是人,她是机器。

    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拥有第二个男人。因为他问过她这辈子有多少桃花,她的答案是,只有詹平一个。

    她从不曾忘。他可以不要她,却不妨碍她属于他。

    陈苏双手握住錾柄,似乎推的很用力,很决绝。“我得活着,所以你先去死吧。等你死了,我会把你肢解掉,毁尸灭迹,放心,无牵无挂的你就算消失在这个世上,也不会有人发现。而我会大大方方的走出这间屋子,照样是旭日总裁,照样光鲜亮丽。”

    詹平没有了生机,被她轻轻一推,就倒在了地上。她从地上爬起来,只套着羽绒服,裙上都是血,就那样跑了出去。祁敏已经带人在作坊外接应她,她只需要一个电话,祁敏就会开车进来。

    而陈苏的第一个电话,打给了120。

    她其实推的不深,她不要他的命。她所做一切,只求自己活着,佳城还没长大成人,她不能死。而他身为佳城生父,更不能死。

    她扎上的本来就不是心脏的位置。

    陈苏抬起血淋淋的手,刺眼的阳光都像蒙上一层血纱。真好,多么完美的一刀两断。她的心里,为什么都是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