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祖孙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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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孙夜话
严广没有直接回答孙儿严行之问题，只是盯着他眼睛，神情谨慎问道：这药方你是怎么得来？”
“廖世，字号不详，自诩‘药鬼’名，然却有其实，药方诡绝，组方错综复杂但条理分明，且敢用禁草但挥放如常，唯独医理不及吾……”严广朗声念完一段不知出自何处文章片段，然后看着严广眼含笑意说道：爷爷，你看这药方是不是出自他之手？”
严广闻言怔住了一下，接着他忽然从桌上叠放一摞书中随手抽出了一本，朝严行之头上敲去。但当那书本要敲中严行之头时，严广手又是一改方向，书本一翻，啪一声打了严行之臀上。
“你小子，居然敢偷看我私人手札。”严广眼睛冒火，可管如此，他还是舍不得对自己唯一孙儿下手太重。
严行之悻悻然看着爷爷，压低声音说道：孙儿偷看是父亲手札。”说到这里，他忽然又眉开眼笑起来，瞅着严广说道：这么说来，是父亲偷看了您手札……这罪不主我。”
严广对此只能又叹了口气，然后他不再与孙儿闹腾，正色说道：这药方是挺古怪，但你怎么就只想到那家伙头上？”
“爷爷您跟他熟悉啊。”严行之说到这里，从衣袖中掏出一样事物，放了桌上，然后又补充道：况且此人还用禁药，八成离不远了。”
“一点朱。”严广伸指拂了拂桌上两粒赤红颗粒，然后他抬头看着严行之说道：吃这药人你见过了？有多久了？现病人情况如何？”
“这药那位病人少吃了半年了，现表面情况看来还算正常。”严行之想了想后又说道：爷爷，孙儿已经排除了这方子是庸医乱开可能，这才来问您。那个……廖世，您知道他哪里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严广用手指敲了敲桌面，淡淡说道：你这么想找他，究竟所为何事？”
严行之认真回答道：自从三年前，大哥走后，孙儿心里一直抗拒着一样东西。爷爷您因为这件事劝过我，说我或许需要见识到一些令自己从心里感到震撼事情，才能重拾信心。之前我一直无法理解您说过那些话，而年中时候，我遇到了一件事情，让我对您话有了一种从未有过感悟。”
严行之说到这里略一停顿，然后语气异常坚定继续说道：虽然现那份感悟我心里还很模糊，但我认为我有必要去见一见那位——药鬼。”
严广微皱眉头，沉默了稍许后才开口慢慢说道：难道我们严家几十年积累医术之道，还不够让你拾起信心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我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我从小就接触这些，所以……我觉得自己需要接受一些陌生东西，还请爷爷原谅，帮孙儿一回”严行之说完又要拜下，但他刚一撩衣摆，未等他弯膝，他手臂就被严广扶住。
就见严广站起身来，他没有说话，只是扶着严行之手滑顺势向了他手腕处，伸指搭了他脉门上。
严行之脸上露出不明所以神情，不过他身为医道世家子弟，又因为身体上一些原因，从小他就对此习以为常了。所以他什么话也没有多说，任由爷爷为他把脉，然后他也十分自觉慢慢将身体放松下来，均匀了呼吸。
片刻之后，严广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然后他收回了手，舒展开眉宇，柔声说道：爷爷知道廖世那只鬼现去了何地，也可以派人随你同往，但你身体……唉，虽然现一切正常，但爷爷还是担心，不想让你远行。”
“爷爷，难道孙儿因为这点顾虑就要一直守家里，做个坐堂郎中？孙儿要行医，终究是必须远行。这天地间还有多少能解救疾苦灵药藏身于大地间隙之中，那位廖爷爷之所以不愿待宫里，大约也是因为他对药材探究与热爱高于了一切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
严行之说到这里，双手前探，握住了严广为他搭脉手，恳求继续说道：爷爷，让孙儿去吧况且他还是你友人，我既然是你孙儿，我想与他会面后，他也是会照拂我。”
严广沉吟起来，而严行之说完那段话后就再无言语。他安静等着严广决定，但他眼中炽热一直没有消退。
许久之后，严广握了握严行之手，郑重说道：爷爷这边暂时答应你了，如果你能劝得了你母亲，明天我会安排阿印陪你同去。阿印跟随我有几年了，懂点医术，还会点武功，让他陪着你，我也能放心些。
严广说到这里轻轻叹了口气，然后继续说道：我其实也只是知道廖世大约位置，他详细所还得你自己随缘而寻。但我要你要劳记，不论你此去要花耗多久时间，每年年节和中秋节你都要回来一趟，让爷爷查看你身体情况。”
“是。”严行之眼中炽热立即换做了感激之情，同时，他双眸里也开始泛潮。
严广伸手爱怜拂揉了一下严行之头发，忽然想起一事，又说道：你如果找到廖世，叫他立即回这边来，就说他病人改他药，他便明白了。”
严行之目露疑惑问道：这是为何？”
“我也是猜，但他回来一趟，就算我猜是错，那也比他错过要好。”严广叹了口气后又说道：这付药方是治疗痼疾，但其药理是以固本为主，克疾辅之。也只有廖世有胆量气魄开这样方子，然而我担心是，吃这药病人未必有廖世所想那种耐心。”
严行之闻言想起一事，忽然惊道：那我……我那么说，岂不是害了那个人？”
严广轻轻摇头，温言说道：别这么就自责。虽然我不知道你对别人说了什么，但是那位病人即便没遇到你，也许还会遇到别人，相比较而言，能遇到你应该还算幸运。我们严家教条，子弟们都是能恪守，你一定劝过那位病人，不要擅自改药，你已经做了你应该做事。”
严行之忽然问道：爷爷，你不想知道那位病人是谁么？”
严广笑道：你是不是想让我出面，把这些禁忌告诉那个病人，以免其改药误己？”
严行之干笑两声，闷声说道：真是什么也瞒不过爷爷呐”
严广对此只是抚了抚胡须，淡淡说道：你并不知道，廖世药方面世存物并不多，但旁人能得到他药方，全是改不了。他基本上只是痴于药，并不施展其本领救人，所以爷爷不想惹这个麻烦，沾手他病人。他自己撂下摊子，让他自己回来收拾。”
严行之满眼难以置信叹道：他竟是这样怪人？”
“也许，只有拥有了这样纯粹喜爱，他才能将药道潜能掘发到那个境界吧，又或者他有什么苦衷。”严广沉吟了一下后继续说道：这也不是全然不好。他一直以‘不医人病，只为工匠’为名不受朝廷招募，因为不付出而不受限制。如果哪天他能醒悟，将这一身本领投放民间，百姓之福可起巨*。”
严行之闻言沉思起来，片刻之后，他忽然问道：爷爷，莫非你是羡慕他闲云野鹤？做医官难道不好么？”
严广对孙儿这个问题只是回以一笑，没有回答，然后他轻轻挥手说道：夜深了，你早点歇息。你现别管我这老头子陈年旧事，多花点心思想想你该怎么劝你母亲放你离开吧”
…………
次日上午，直到日上三竿，林杉才酒醒起身。莫叶因为没人叫着起床，也是一个回笼觉睡到了红日高升，直到肚子饿得敲起鼓来才起床，算起来她只比林杉起得早了半个时辰而已。
当林杉揉着额头走进厅堂时，就见莫叶坐桌边，用双手捧着脸，看似发呆，实则是醒瞌睡。
林杉也坐到了桌边。他取杯提壶，一连饮了几杯冷茶，冰凉茶水浇熄了肠胃间因为宿醉而燃起躁火，也让他脑中昏沉意消减了许多，。然后他才看着莫叶温言说道：叶儿，昨天我本来说好带你去猜灯谜，没想到后来喝得大醉，真是抱歉呐。”
莫叶抬了一下眼皮子看了林杉一眼，冷不丁丢出一句话来：我会把这事告诉婶娘。”
林杉闻言连忙陪笑道：别这样……”他忽然长出了口气，然后又说道：要不然这样，我记得昨天送我回来人除了你和刑风之外，还有一个。你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我找个日子请你们一起下一趟馆子，昨晚事就算你不知道，行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对于林杉给出这一‘封嘴好处’，莫叶只是撇了一下嘴说道：师父，别提请客事了，旧帐放一起，你已经欠我好几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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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广没有直接回答孙儿严行之问题，只是盯着他眼睛，神情谨慎问道：这药方你是怎么得来？”
“廖世，字号不详，自诩‘药鬼’名，然却有其实，药方诡绝，组方错综复杂但条理分明，且敢用禁草但挥放如常，唯独医理不及吾……”严广朗声念完一段不知出自何处文章片段，然后看着严广眼含笑意说道：爷爷，你看这药方是不是出自他之手？”
严广闻言怔住了一下，接着他忽然从桌上叠放一摞书中随手抽出了一本，朝严行之头上敲去。但当那书本要敲中严行之头时，严广手又是一改方向，书本一翻，啪一声打了严行之臀上。
“你小子，居然敢偷看我私人手札。”严广眼睛冒火，可管如此，他还是舍不得对自己唯一孙儿下手太重。
严行之悻悻然看着爷爷，压低声音说道：孙儿偷看是父亲手札。”说到这里，他忽然又眉开眼笑起来，瞅着严广说道：这么说来，是父亲偷看了您手札……这罪不主我。”
严广对此只能又叹了口气，然后他不再与孙儿闹腾，正色说道：这药方是挺古怪，但你怎么就只想到那家伙头上？”
“爷爷您跟他熟悉啊。”严行之说到这里，从衣袖中掏出一样事物，放了桌上，然后又补充道：况且此人还用禁药，八成离不远了。”
“一点朱。”严广伸指拂了拂桌上两粒赤红颗粒，然后他抬头看着严行之说道：吃这药人你见过了？有多久了？现病人情况如何？”
“这药那位病人少吃了半年了，现表面情况看来还算正常。”严行之想了想后又说道：爷爷，孙儿已经排除了这方子是庸医乱开可能，这才来问您。那个……廖世，您知道他哪里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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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行之说到这里略一停顿，然后语气异常坚定继续说道：虽然现那份感悟我心里还很模糊，但我认为我有必要去见一见那位——药鬼。”
严广微皱眉头，沉默了稍许后才开口慢慢说道：难道我们严家几十年积累医术之道，还不够让你拾起信心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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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广对孙儿这个问题只是回以一笑，没有回答，然后他轻轻挥手说道：夜深了，你早点歇息。你现别管我这老头子陈年旧事，多花点心思想想你该怎么劝你母亲放你离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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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午，直到日上三竿，林杉才酒醒起身。莫叶因为没人叫着起床，也是一个回笼觉睡到了红日高升，直到肚子饿得敲起鼓来才起床，算起来她只比林杉起得早了半个时辰而已。
当林杉揉着额头走进厅堂时，就见莫叶坐桌边，用双手捧着脸，看似发呆，实则是醒瞌睡。
林杉也坐到了桌边。他取杯提壶，一连饮了几杯冷茶，冰凉茶水浇熄了肠胃间因为宿醉而燃起躁火，也让他脑中昏沉意消减了许多，。然后他才看着莫叶温言说道：叶儿，昨天我本来说好带你去猜灯谜，没想到后来喝得大醉，真是抱歉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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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杉闻言连忙陪笑道：别这样……”他忽然长出了口气，然后又说道：要不然这样，我记得昨天送我回来人除了你和刑风之外，还有一个。你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我找个日子请你们一起下一趟馆子，昨晚事就算你不知道，行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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