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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这就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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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缘

    莫叶原本是想找邢风,她就要离开此地,想到这个,莫叶觉得自己有很多话要对邢风说,然而当她走到邢风家门口时,看见那扇几年以来一直都是那般泛着朽旧灰色木门上挂着一把锁时,从她家到邢风家不过两三百步距离,她想法却迈出这两三百步后改变了。

    “这个时候找到他,好像也没什么话能说。”

    转身走开莫叶心里暗道了一句,此刻她没有闲聊心情,但要她把她此刻心里烦扰邢风面前说出来,那些事似乎又是一条也不能漏出嘴外,想到这些莫叶反倒因为邢风家门上那把锁而舒了口气。

    邢风家没有像她家那样几乎从不上锁门,也没有像她家那样将屋宅紧紧环绕院墙,两家屋宅上这点不同莫叶认识了邢风后引起了她注意,但从前她也只是注意到表象,认为那只是各家各户不同居住习惯,然而随着这些年莫叶逐渐了解到一些与自己身世有关信息后,她这一注意力便开始发生着改变,开始意识到自己身份与邢风不同,这种不同跟等级尊卑无关,是命运前行路上必然一个分叉口。

    而今天,听了林杉一席话莫叶顿时感觉到心里那一股意识感有了实质,她不禁因此心生一种伤感,一丝茫然以及一份期待。

    只是这种伤感头是无奈,期待前面是忐忑,而这一切矛盾心绪汇集成,就是那茫然。

    人心里想法有时候就是变得那么,莫叶想起师父好像不久前才对她说过这句话,她不由得自顾自笑了笑。

    总之已经是走出了家门,莫叶不想那么就回去,再说她出门除了有找邢风说一点临别闲话目,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那套几乎纯数字口诀背得她是觉得头昏胸闷,必须找个空旷地透透气。

    未来会发生什么,真很难预料,走到邢家村小水库,站高高堤岸上,对着面前那一片无风却轻起澜水面才长出了一口气莫叶忽然看见对面不远处浅水滩上,一身简朴短装,将小臂露外面,赤着双足骑马背上邢风——奇怪是今天邢风是水中骑马,并且只服他骑那匹野马这会儿并没有上鞍。

    特意去找他不得,心中才放下这念头,却又无意中这荒野不期而遇,或许这就是缘,然而此时这种缘无故让莫叶有些心烦,同时也让她心头冒出一股怯见之意,意识到邢风还没有注意到自己,莫叶转身就要离开。

    就这个时候,水滩那边忽然传来哗拉一声巨大水响,莫叶刚刚转过去身子又转了回来,然后她就见那片水域没有了邢风身影,只有那匹躺倒水中,空留四踢水里扑腾,搅出一片黄泥浆。

    莫叶微怔了一下,然后她拔腿就朝堤下奔去,不是折身回家,而是冲向了那片水滩。

    莫叶刚刚跑到水边就看见了突然从水里站起身来邢风,此时邢风样子狼狈至极,浑身湿透,头发批散,并且头发和衣服上都是泥浆,估计是被那匹野马甩到水里时有些措手不及呛了几口水,此时正大声咳嗽着。

    然而,莫叶看到了这么狼狈邢风后却是笑了,这种笑全然没有带有眼色,只是莫叶从邢风狼狈里找到了往日里一些随意,以及看到邢风安然无事,她从心里也觉得轻松起来。

    这下,邢风也已经看到了她。

    突然这里碰到莫叶,邢风也觉得有些意外,他身伸手抹了一把脸上泥浆子水,怔然说道:莫叶,你怎么这儿?”

    莫叶不答,只是笑着说道:我还想问你,好好马不路上骑练,跑水里来折腾个什么劲?”

    邢风掬了捧水简单洗了把脸,系发布带已经找不着了,好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邢风就这么用水将乱头发掀到脑后,然后慢慢从水里走上岸来。

    他这幅模样却是看得莫叶心有所感。

    邢风不再是五年前那个神情有些木讷大男孩了,意识到这一点莫叶同时也想到了自己也要面临成长,继而必须面临一些成长中必须经历东西。

    想到这一点莫叶心绪变得坦然了些,不过她情绪也因为心态上这份冷静而变得沉郁起来。

    略聊了几句,知道了邢风把马骑到水里原因后,两人之间闲话聊,相对就沉默起来。

    只是莫叶并不知道,邢风这种沉默是因为他从林杉那里知道了莫叶将要离开这里,她还以为邢风只是像从前那样习惯性陪她呆坐。邢风也不知道她今天沉郁是因为她知道了自己将要离开事,还以为她为什么事而不开心,两人其实是为一件事而闷闷不乐,但又似乎总被什么所隔。

    原本习惯莫叶不开心时候保持沉默,只是陪坐或陪发呆邢风想到莫叶就要离开了,他终于忍不住再被动下去,想了想后找了个话头开口说道:先生他还好么?”

    昨天林杉是装病才离开庄园,而回到家后却真是病情加重了些,所以邢风这忽然一问,莫叶不假思索回答,倒不觉得说谎。

    “回家后就睡了,今天醒得迟,不过精神倒是好了许多。”

    莫叶见这句话说完后两人之间又陷入一种有些尴尬安静,她想了想后又补充了一句:昨天多谢你把我马叔叔送了回来,要知道那两院去人虽然不少,但跟他熟悉人怕是难找一个。”

    邢风笑了笑,见莫叶主动说话,知道沉默就此结束,他略一思忖后又说道: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其实这个问题邢风刚才刚看见莫叶时已经问过了,只是刚才他算是惊讶于见到莫叶而随口一问,算是用了打招呼上,而现则是认真相询。

    莫叶正看着对面浅水滩中那匹似乎才找到了游泳感觉、正开始熟练滑着水野马微微出神,听到刑风问话,她偏头看向刑风,动了动嘴唇,心里那句话说出来时却已经改变了内容。

    “邢大哥,我心里一直萦绕着一个困惑,但我顾虑到这个问题对你讲或许有些不合适,所以一直闷心里。”

    莫叶话说得很含蓄,然而刑风或许是考虑到她即将要离开了,所以今天有些不同寻常变得主动了一些,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他还是斟酌了一下后开口说道:如果你闷心里觉得烦闷,就说出来吧我觉得我口封一直还不错,除了你之外,山水书院里也有不少师兄弟喜欢对我发牢骚。”

    他这个自我认可看来有些自恋,其实也是事实,那位几乎等于跷家,才进山水书院几个月严行之就能对他打开话匣子,连自家家事都愿意告诉他,可见刑风虽然寡言少语,但他并非是因为城府深才如此,严行之能看出来他是个敦厚纯直人,书院里那些共学几年学子自然也不难看出。

    刑风说到这里,又是神态轻松笑了笑,补充说道:如果你这个困惑跟你私事有关,你可以不用说得那么清楚,也许我也没法解答你这个困惑,只能是作为一个外人来说一下自己想法。”

    刑风这番话着实让莫叶觉得有些吃惊,从前刑风从来没有主动接纳她问题,还替她想得这么周全,连隐晦难言地方都想到了——但若她知道林杉曾对刑风打过招呼,她或许就不难理解刑风这一变化了,因为她也是因为这次要离开缘故,才会将这个心里纠结许久问题剥离出来,展现给刑风看,刑风何尝不是想到以后或许就难见面,才会将自己那面还显得有些生涩主动表露给她看?

    刑风被莫叶这么一盯,心里那点不自然很自然扩大开来,他偏过目光投向对面那匹正以狗刨姿势滑着水小飙风马,又还原成原来那个沉默聆听者姿态了。

    “唉……”

    莫叶先是长呼出一口气,算是说话之前先做个垫,然后她才缓缓说道:你觉得,一个孩子父母如果还生还世,并且知道他们孩子身何处,可能是因为什么原因而不与他们孩子一起住呢?”

    刑风神情怔了一下,因为他此时目光投注对面水中那匹马身上,所以莫叶并没有看到他眼中变化着神情。

    “或许是有什么苦衷吧”

    刑风这句回答有些敷衍,但这不是他主观意识上想敷衍莫叶,而是因为此时他脑海里冒出念头实太多。

    刚才他对莫叶说,如果那个困惑涉及到私事,莫叶可以表达得隐晦一些,但这样一来反倒让他思维变得敏感起来,能让莫叶困惑了这么多年‘那个孩子’至少应该是她近亲,但是经过了这几年交往熟悉,刑风大约能确定莫叶还不知道她父母是谁,那么她有可能不知道她有哪些亲人。

    那么,‘那个孩子’很有可能就是莫叶按照刑风给出提示后,模糊了形象她自己。

    如此说来,莫叶现岂不是知道了自己父母是谁?

    可是,几年未知变成了可知,可是她脸上为什么没有一点喜悦情绪?

    ——因为,刑风无法理解此时莫叶心中那种浓厚被父母抛弃感觉。

    刑风成长过程中,至少还有一个老爹存,邢老汉打过刑风,也有照顾不详地方,但这些并没有让刑风对老爹产生隔阂,因为邢老汉本身人格特点、或者说是悍勇个人魅力,每一天中磨砺着刑风性格,让他也变得坚强起来,自然没有那么多小心眼去计较那些鸡肠小肚事。

    而邢老汉早年丧妻,后来一直未娶,并且不时还会流露出对亡妻思念,就这一点即让刑风时常替老爹感伤,让刑风原谅了很多邢老汉性格上同时存一些缺点。

    父母融洽孩子成长过程中占着很神奇地位,即便这种融洽刑风家塌方了一半,但那塌方一半原因是由不可抗拒病劫造成,所以并不影响刑风由此对父亲理解和敬重。或许因为家中少了娘亲存,饭会做得硬些,被褥衣服上破洞会多一些,但刑风精神世界是完整。

    而莫叶则不同,师父林杉照顾影响下,她想法要比刑风多且细,多思者多忧,莫叶很早就怀疑自己父母到底还有没有活着,如果活着,为什么不跟自己一起,之前,她因为不能太确定这个问题前面半部分,所以对于后面半部分质疑就淡了,只是这几天发生事中,她开始能确定这个问题前半部分,如果她父母还世设想能够站稳,那么问题后半部分就突显出来。

    所以,她心里那个问题重心,从开始‘我父母到底是死是活’变成了后面‘他们为什么不要我’,显然后面那个问题答案复杂,让人揪心。

    被抛弃,几乎是所有孩子成长路上会从骨子里害怕乃至衍生成为刻骨怨恨问题来源。

    、这就是缘

    、这就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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