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雨桐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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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着,祁天晴开口道:“贺将军,大案已破,你脸上为何如此不满?”

    受到几位白家人的注视,贺云棠反应快地回道:“案子虽然破了,但人死不能复生,恐怕也只有王妃才满意得起来吧。”说完,朝祁天晴递出一个冷眼。

    祁天晴面色凝重着,沉默了半晌,突然道:“其实贺将军不必太悲伤,若二小姐在世,恐怕也希望你能开开心心,白家在世的亲人能尽早祛除伤悲,莫要因为她而毁了原本的希望。”

    “哼,你说得轻巧!你不是我,不是舅公,怎么又能知道我们心里的悲痛!”说到最后,贺云棠竟还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尽管他面对她时刻都咬牙切齿,但放在这时候,却更加加大了效果。

    祁天晴发现之前倒是小瞧贺云棠了,他虽然脾气急躁,大多数时候犯二,但关键时候,却还是聪明的,比如他知道离了白家自己不好活,所以同意娶白芍药;他知道白国舅心里伤心,所以现在也保持着伤心——当然,他再聪明也比不过她,她早就等着他说这话了,哈哈哈!

    祁天晴缓缓道:“我虽是外人,比不过贺将军与国舅的伤心,但正因为是外人,所以比局内人更明白。我倒觉得国舅已经失去了一个孙女,若再失去一个孙女婿,那实在是雪上加霜。方才看雨桐小姐,这才知道在她心里,原来对贺将军早已芳心暗许,我看白贺两家不如——”

    她的话有意出现停顿,贺云棠脸上立刻表现出见了恐怖片一样的惊悚恐惧,白国舅却像陡然间看到了希望,而白雨桐——她脸上终于失去了沉静,轻轻咬唇,露出些许的无奈。

    祁天晴不知道她怎么不是害羞而是无奈,反正她是乐于看这两人在一起的,继续道:“不如沿袭大昭传统,妹妹遭祸,姐姐出嫁,永结两姓之好。”

    贺云棠半天没憋出一句话来。心里又是气又是急,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上去掐死这个女人,可这又是最不能做的。

    白国舅沉默着,将目光慢慢转向白雨桐。这个孙女并不差,公正地来说,她甚至还比芍药要懂事,但她父亲是庶子,且今日一过,她名誉扫地,再找好人家恐怕是很难了——但嫁与云棠,却是上上之选!

    看着父亲脸色,白家长子及时开口道:“王妃这提议不错,父亲,人死不能复生,芍药去了,我们只能愿她在地下安稳,白贺两家的喜事变作了丧事,不如再变成喜事,如此,父亲心里有宽慰,贺将军心里也能宽慰许多。”

    “不行!”贺云棠急着就说了出来,直到撞上白大爷诧异的目光才马上道:“我是说……舅,舅公,芍药才出事,我心里实在是难受,实在不想……马上再办喜事……”

    “贺将军这就不对了。”祁天晴说道:“芍药小姐出事了,她心里最担忧的,自然是一向最疼她的国舅,国舅现在心里悲伤着,若有另一个孙女出嫁,自然就能好一些,你与雨桐小姐成婚,使得国舅心里悲伤暂缓,那芍药小姐不就能瞑目于九泉吗?她能瞑目,你也算做了你能做的事了。”

    “可……”贺云棠怒视着她,还要再说什么,他身后的随从偷偷拉了拉他衣角。感受到来自后面的力量,贺云棠迫不得已生生将嘴里的话忍下,而身后人则小声道:“此事有益无害,定然要同意。”

    白大爷看着贺云棠,缓缓问:“贺将军是不愿意王妃的提议么?若有不愿意请直说,我虽觉得可行,但这只是我一人觉得而已,父亲与将军心里如何作想我却也不知道。”他此时说这样的话完全是为白家颜面,尽管今天出了这么多事,但白家仍然是德高望重的家族,作为女方,当然不能一副巴不得成婚的样子。

    即使没有随从的提醒,贺云棠也知道如果现在真说个不愿意,那舅公对他算是死了心了,他之前的一切牺牲都白白牺牲了,所以,还是最初李砚劝他的,白家的婚事,他必须同意。

    转头看看那个还跪在地上的女人,他想,不管这女人说话多刻薄,那总比白芍药好吧,至少不会动鞭子、不那么心狠手辣不会欺负嫣儿,而且她既然早就喜欢自己,那证明她还是有几分眼光的……最主要是,他只能答应。

    “伯父,我当然不是不愿意。”贺云棠忍耐着几乎是逼着自己说道:“舅公,我心里的确伤心,但事已至此,无论怎样芍药都不能回来了,能让她放心,让舅公欣慰,云棠心里也会好受些。”

    白国舅缓缓点头,“既然王妃也如此说,那便这样定吧。”

    “那我在这里,就先恭喜两家了,从此喜事一扫阴霾,无论是白家还是贺家,必然都能红火。”祁天晴笑了起来。

    白国舅从椅子上起身,朝她躬身道:“老臣多谢王妃。”

    祁天晴看向贺云棠笑得更加得意。

    ……

    ……

    秋日的黄昏,天气渐凉,而襄王府的凉意更添了几分。

    凤卿进入房间,在拿过衣架上的衣服要披上时,他突然停住了手。

    房间里有人。这是他的第一感觉,而当他往书桌边看时,却意外地没看到那个黑影。他低下头,继续去拿衣服,在这样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的时间里,房间里一点动静都没有,似乎一切都是错觉。

    可他的感觉分明不会出错的,是那个黑衣人转了性子,不再坐在书桌前,还是这回过来的换了人?如此猜测着,他沉静地开口:“出来吧。”

    “真厉害,你该不会是个隐藏的高手吧,这都能发现,要不我们过两招?”

    听见声音,凤卿意外地抬起头,只见一人从房中的大衣柜后走出来,身影聘婷,发丝轻扬,朦胧的黄昏光芒中,她周身像披了一层轻纱一样,背着手,略带蹦跳地很快就走到自己面前。

    “长宁王妃。”他说。

    祁天晴笑了起来,“早知道你房里这么凉快我今年夏天就跑来你这儿过了,在那破王宫里可把我热死了!快说,你怎么这么快就发现我在你房里,我觉得我隐藏得很好嘛!”

    凤卿看着她的容颜,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好不容易才偏过头轻笑着回道:“不过是直觉而已。倒是你,为何躲在我房里,而且外面守卫竟没一个人发觉?”

    “嘿,我试试我的身手嘛,没想到在那些高手面前没事,最后竟然被你发现了。”祁天晴自己走到他书桌旁点燃了灯,又跑到另一张桌上点了盏灯,凭两盏灯的力量,总算将房中照得通明。

    凤卿这才看清,她现在不过一身普通少女的打扮,简单的发髻下披散的黑发,浅紫的短襦,牙色的长裙,满身透着天真秀美,给人一种她尚在闺中的错觉,而且,现在她还在自己的卧房中。

    “我刚才检查了下,你这房里没有一点女人的痕迹,看来你真是个真君子,完全不像别的富家少爷啊,不过这样的话……是不是太恪守清规了?”点好灯,她转过头来看着他一脸促狭。

    凤卿轻笑一下低下了头去,“你也不像王妃。”

    “嗤!”祁天晴走到书桌旁,轻轻松松地坐了上去,看向他道:“连你也这样说,那是因为你没看见我其他时候的样子,该像王妃时,我还是很像王妃的,现在不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么。”

    她说了个“连你也这样说”,凤卿当然知道另一个这样说的人是谁,他不让自己的思绪的在这个方向蔓延,只问道:“怎么突然到了我这里?”

    坐在书桌上的祁天晴晃荡着两条腿,稍有犹豫,却只是极短的时间,然后很快就开口:“好吧,我说实话吧,那个前两天才结束的白芍药的案子,你知道吧?”

    凤卿心中一顿,嘴上却没有迟疑,“自然知道。”

    “案子最后查到的结果是一个叫林毓的家伙杀了白芍药,可我并不相信,我想一定有其他人,可是,这案子再也没有其他线索,刑部大理寺他们为了早点结案,只好认定是林毓。”

    沉默中,凤卿抬头看向她,“那为何来找我?”

    祁天晴咬咬唇,看样子颇有些为难。

    凤卿又问:“你是想来问我,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更或者……我和这案子有没有关系 ?”

    祁天晴马上道:“你不要介意啊,我也不想往这方面想的,实在是那夏侯嫣儿太厉害,而男人又太容易被她那清纯可蓕钼怜的模样引诱,我才不得已这样猜了猜。上次你救了她,正好给了她机会,我这不是怕……怕你一不小心受了引诱,然后上了她的当,然后就被她唆使着去杀白芍药么……”

    凤卿轻轻一笑,“我虽愚钝,却还没到那地步。只身一人身赴他乡,前途未卜,我哪里又有心思来顾及男女私情——”他看着她,喃喃道:“我所有的情,都一点一点,在辜负中逼得自己淡忘了。”

    祁天晴因为他这神态,他这语气而稍稍有些不自然,猜测着他这“被辜负的情意”里是不是有自己一份,但她马上就压下心中这点猜测,正经地回道:“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傻的。的确,你一个人在大昭,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哪怕是个天仙,你也不会去为了她而策划这样大的事。”

    “听说你也险些受冤枉,见你无事就好。”凤卿说。

    祁天晴真心因凤卿而为难,可是她同时也知道,大昭与黎国迟早要开战,而凤卿与苏幕只能是永远的敌人,她既然跟随苏幕,那自然,也只能是凤卿的敌人……苏幕的仇当然要报,凤卿,她也不可能劝他报降大昭,所以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走一步看一步了,在那一天没到来之前,过好现在。

    “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祁天晴略有些难受地开口,说道着从桌子上跳了下来,“你这里潮气有些重,到了冬天可能会冷,到时候你多点些碳。那我……就先走了,下午偷偷出宫的,到现在还没吃饭呢!”

    凤卿笑起来,“那快些回去吧,你是王妃,以后也注意些安然,不要一个人到处乱跑。”

    “好了,知道了!”祁天晴说着就从窗口跳了出去,身影一下子就消失不见。

    房间瞬间安静得听不见一丝声音,窗外太阳已经落了山,只剩下最后的一点天光,凤卿看着那空空如也的窗口,心里涌起无数的悲伤与怅惘。

    下一刻,房中的两盏蜡烛却同时熄灭,凤卿一惊,随即才稳定心绪看向书桌,在眼睛适应周围的黑暗后,那里早已多了个全身笼罩在黑色里的人影。

    他在原地站了半晌,然后走上前去,轻轻关上窗子,与外界隔绝之后的房间又暗下来一截。

    “那多出来的一个药瓶,是你让人放的?”凤卿问。白芍药之死的确是他策划,最终点的凶手,也就是林毓,可他从来没想过在另一个地方也会出现毒药瓶。

    “嗯。”黑衣人作出简短的回答。

    凤卿问:“为什么?夏侯翎,也是你们的目标之一?”

    黑衣人几不可闻地笑了笑,“不过是同她开个玩笑,她不记事了,但索性,还不太笨。”

    凤卿心中满满地诧异:“你为何对她如此关心?她的身份,有什么不寻常之处?”

    “三皇子,似乎对长宁王妃很有些情意嘛,可惜她已经是大昭的王妃了。”黑衣人十分明显地避开他的问题,他不再问下去,也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

    黑衣人继续道:“大昭灭了,不管是王妃还是王后,都是胜者的,若有一天三皇子登基为帝,区区一个女人又算得了什么?”

    “你们没有要杀她的计划?”凤卿问,他觉得自己现在可以接受任何人的死亡,但如果那个人是她,他的不舍显然是最多的。

    黑衣人缓缓道:“放心,我们没有。不只如此,还会让她好好的活,让她的心从苏幕身上,一点点收回来。”

    凤卿猛然一惊,他的意思是要拆散她和苏幕?这种事有什么好处,他们竟会做这种事?心里疑惑重重,他却只是淡声道:“感情之事,谈何容易。”

    “待苏幕回京之ri你就知道了。”黑衣人说完,房中再次恢复平静,凤卿侧过头去,只见他之前所坐的位置上早已空空如也。

    ……

    ……

    夜晚的白府,一如继往地幽深宁静。尽管才订了婚事,但嫡小姐的身份始终高过庶小姐,按白国舅的要求,院子里依然挂白布白灯笼,直到白芍药头七过去,而这头七前的日子里,都必须有人守夜。

    更深夜静,白雨桐扶着跪酸了的腰,从灵堂内出来,离身后的灯光远了些,她身旁的丫鬟才小声道:“二少爷真是的,说是自己守下半夜,三更完就过来换的,结果四更过去一半了才来,他也就敢欺负小姐!”

    白雨桐沉默着,并不作声。

    丫鬟又说道:“小姐,好在你过不了多久就要嫁去贺家做将军夫人……啊不对,是做王妃了,真好,这样看谁还敢欺负小姐!”

    白雨桐突然停了下来,往身了摸了摸,侧头道:“我的手帕忘在了灵堂。”

    “啊?手帕?”丫鬟回头一看,发现已经离开灵堂好远了,不由道:“不如就算了吧,奴婢明天帮小姐去拿,就在家里没事的。”

    白雨桐摇摇头,“必须现在去拿,院里不只有家里人,还有客人,灵堂也人人可以去。”

    经她一说,丫鬟才想起来,不错,现在家里还住有其他几房客人,虽然都是亲戚,但万一有男客跑去灵堂把手帕给捡了,在以后被人发现了怎么说得清?不由马上道:“那奴婢马上就去拿,小姐你就这儿等着?”

    白雨桐回答:“我看得见,你拿着灯笼回灵堂,我往前慢慢走。”

    “嗯,那小姐小心点,奴婢很快就回来!”丫鬟说着就急匆匆往灵堂跑,白雨桐看了看脚下的路,继续往前。

    没走两步,便有一个声音在旁边“嗯”了一声,那分明是阵男声。

    白雨桐停下了脚步,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看,那是两间并着的房间,中间的区域没有一丝光亮,也看不清一丝人影,但那里肯定藏了人,因为声音就是从那里传出来。

    她往四周看了看,虽然远远也能看见守卫,但附近确实一个人都没有。

    “谁?”她低声问。

    “过来不就知道了。”黑暗处的人说道,话音里满满的促狭。这让白雨桐觉得疑惑,这是白府,竟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调戏她?

    她站着一动不动,只是静静看着黑暗处,然而下一刻,一个黑影从黑暗处跑出来,在猝不及防下一把将她拉到了那伸手不见五指的角落,甚至马上就紧紧抱住她。

    “你是什么人,快放手!”白雨桐立刻就挣扎着要推开黑暗中的男人,却换来对方更过分的动作,她将他脚猛地一踩,连忙道:“来人,来——”

    男人马上捂住她的嘴,有些气急败坏道:“别叫!我说白雨桐,你是不记得我了吗?我是赵聪啊!”

    白雨桐停止了挣扎,在黑暗看向身后男人的脸。

    见她听话不再动,男人也放松了手劲,得意道:“想起来了是不是?证明你果然还没忘记我嘛!我可是一天都没忘记你的,从来白府第一天就想着见你,结果一直等到今天才算有了这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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