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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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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4_84818人影身形一顿,一个蹒跚,看到裴庆骏的脸之后匆匆的朝前走去,神情有些慌张。

    裴庆骏眼神一缩,是若云当年的贴身丫鬟碧玉没错!若是自己没有记错的话,当年碧玉是当着若云的陪嫁丫头嫁到丞相府的才对,现在丞相府已经被炸平,碧玉怎么可能这么突兀的出现在西凉国的大街上?

    想通了这个可能,裴庆骏的神色更冷了。他要找碧玉问个清楚,此次来西凉国,他隐隐约约觉得当年的事情有所蹊跷,若云的死去也不是那么的简单,他要将这一切都搞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搞清楚这一切,他或许就可以去见他的若云了!

    脸上的神情一变,不过瞬时,已经挡在了碧玉的面前,碧玉的神色有些慌张,右手袖子挡在脸前;“这……这位公子,缘何挡住奴家的路?”

    裴庆骏神情一冷;“碧玉,本王有事要问你。”

    碧玉神色一滞;“这位公子你认错人了,奴家不是碧玉。”

    说着绕过裴庆骏的面前就往前走,裴庆骏脸色一暗,再次走到了碧玉的面前;“你知道的,你躲不开我的。我只是问你几件事情,问完我就走。”

    碧玉的神色一滞,若非这个男人的无情,小姐当年怎么会嫁给那个无能的丞相?又怎么会早死?诶,只是说起当年的事,自己又何尝不是帮手?

    当年刘慧娴拿自己爹娘的命要挟自己,和刘慧娴二人合力做戏,骗过了小姐,让她以为自己腹里的孩子是丞相的,可其实……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上天让她再次遇见裴庆骏,是要承认当年的错误吗?说起来小姐对她有恩,而她……心下的愧疚不断的升起,朝着裴庆骏说道;“你且跟我来。”

    裴庆骏脸色微微一暗,跟着碧玉到了一处小院,想来是碧玉的房间,看起来不大,但是很整洁,一进门便有一双儿女迎了上来;“娘亲!您回来了!”

    “娘亲,囝儿好想你!”

    两个孩子看起来年龄不大,长的很是可爱,让人看了忍不住一阵的怜惜。

    “囝儿乖,和你哥哥去房间里去。”

    “娘亲,这位叔叔是谁啊?”

    “他是娘亲的朋友,囝儿乖,正源,还不带你妹妹回房间去!”

    场面一时间静了下来;“这孩子倒是灵巧可爱。”裴庆骏率先开口,他这一辈子膝下无子,很是喜欢幼儿,又最是惧怕幼儿。

    “是啊!小姐的孩子如今应该比正源大一岁。”

    裴庆骏听闻碧玉提起若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我来,也是为了若云的事情。”

    碧玉的眸光微微有些躲闪;“王爷,碧玉有一事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裴庆骏眸光微微一暗“你且说吧!都活到了这个年岁,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碧玉的眸光越发的深邃,眼神也变得有些纠结,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继而跪在了裴庆骏的面前。

    裴庆骏怔然;“你这是做什么?”

    碧玉的眸光泛起丝丝的热泪,声音不住的哽咽;“都是碧玉不好!都是碧玉害了小姐!”

    隐藏在心里无数年的秘密,几乎一辈子都要受到良心的谴责的秘密,在这一刻说出来心里忽然变得十分的舒坦,她不敢注视裴庆骏的眼睛,生怕裴庆骏一个不高兴就将她杀了。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若云好好的嫁给了相府,怎么会年纪轻轻的就走了呢?你告诉我?你是若云的陪嫁丫鬟,你知道若云在哪里吗?”

    裴庆骏直觉的心慌,就连声音也大了几分,他的双拳紧紧地握住,青筋暴起,看着碧玉的眼神几乎是凌迟。

    碧玉的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不住的磕着头,失声的呢喃道;“对不起啊……是我对不起小姐!若非我做了假证,若非我和刘慧娴合力骗了小姐,小姐怎么会以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丞相的,小姐怎么会因为腹中的胎儿选择嫁给宋彦武?小姐又怎么会年纪轻轻的就死了,留下小小姐一个人不受宠的呆在丞相府呢?”

    碧玉的声音越来越大,几乎是在控诉的出声,她不停的朝着面前的裴庆骏磕头,额头上渗出丝丝的鲜血,眼里的泪和额头上的血顺着脸颊划了下来……

    “你到底再说什么?若云的孩子不是宋彦武的吗?你都在说些什么啊?”裴庆骏的脸色紧绷,双眼泛红,双手不受控制的放在碧玉的肩膀上,不住的摇晃着,若云的孩子不是宋彦武的,那是谁的?

    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答案,可是他不想也不愿意去评论,他害怕听到那个答案,那样的答案让他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碧玉眼中带泪,声音哽咽的出口;“小姐的孩子,是你的啊……”

    说完这句话,她的声音越发的哽咽了,几乎说不出声,只知道一个劲儿的磕头;“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小姐,是我对不起她,她待我那么好,可是我却……”

    “可是我没有选择啊!我不能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爹娘被杀啊!爹娘就我一个孩子,她们是无辜的啊……”

    裴庆骏的脸色越来越黑;“啊……”他的眼角泛起了一丝血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整个人在一瞬间好似老了很多,他的声音哽咽着,失神的呢喃着;“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我……我有孩子?我和若云有孩子?我的若云呢?我的孩子呢?哈哈……”

    “我的若云离我而去,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也死在了丞相府的大火去了,哈哈……”

    裴庆骏笑着,浑身不停的打颤,他的双肩不住的抖动,明明是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在此刻偏偏哭的像是一个孩子一般的可怜!

    “怪我!都怪我!若不是我当初放手,若不是我当初的不信任,又怎么会落得如今的光景?”裴庆骏唇角的笑意十分的讽刺,眼里的悲哀几乎让天地动容。

    他的头忽然抬起来,直直的盯着面前的碧玉看,双眼深深的一缩,双手在瞬间出手,直直的捏紧面前碧玉的脖子;“都是你!是你!若不是你,我和若云又怎么会落得如今天人永隔的地步?甚至我的女儿也离我而去!是你!是你!你去死吧!”

    碧玉的唇角勾起一丝丝讽刺的笑容,他知道这一天会到来。

    佛说,因果报应。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从做了那件事开始,她何尝不是在时时刻刻的害怕着,愧疚着,她每每看着自己的一双儿女,看着他们的幸福她就一阵阵的后怕,若是他们有一天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个杀人凶手的话,他们会怎么看待自己?

    罢了!这一辈子活着又何尝不是在赎罪,不是在害怕,眼角的泪滴越来越大,呼吸越来越难;“自己这一条命死不足惜,只是可怜了两个孩子,今后要活在别人的嘲讽中了……”

    “正源,囝儿,答应娘亲,一定不能寻仇啊……”碧玉的声音哽咽的传出,盯着面前的裴庆骏闭上了眼睛。结束吧!结束这一辈子受着良心的煎熬吧!

    裴庆骏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他的双眼泛起丝丝的红,直直的盯着碧玉,若不是她,他的若云,他的孩子,怎么会就这样的消失呢?

    “你该死啊!”

    “呜呜……”远处传来一阵子的哭泣声,正源和囝儿跑着哭着走来。

    “你是个坏人,你把娘亲弄哭了!叔叔是坏人……”

    “呜呜呜……”

    两个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大,让裴庆骏的手微微的松了松,是啊,孩子是无辜的!若是自己杀了碧玉,那孩子岂不就是跟自己的孩子一样,没有爹娘的疼爱……

    裴庆骏的脸色一阵子的迷茫,跌跌撞撞的从地上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风中远远地传来他的话语,带着哽咽,却是让人不寒而栗的杀气;“你就带着对若云的愧疚过一辈子,被愧疚折磨着活下去吧!杀你!是便宜了你!”

    “咳咳……”碧玉缓过神来,看着大门口逐渐消失的身影,微微的松了一口气,耳边两个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大;“娘亲……呜呜……娘亲,你没事吧?”

    “娘亲……呜呜,娘亲不哭,囝儿给亲亲。”

    稚嫩的声音敲打在碧玉的心里,碧玉将两个孩子抱在怀里;“乖!没事了,没事儿,不哭啊!囝儿不怕!”

    两个孩子的哭声渐渐的平缓,碧玉的心好似经历了一场风暴,朝着门口看去,那里已经没有了方才的人影,微微的松了一口气,这一次见到的裴王爷,好似变了很多呢!

    终究是微微的叹了一口气,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

    皇宫里,宋珂瑶终于是躲过了沧溟的纠缠,悄悄的逃出了宫门口,走到了大街上,这沧溟的粘人功夫也太强了一些吧!

    街上人并不多,刚刚下过暴雨的天气此刻已经停了下来,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一种泥土的香甜气息。

    宋珂瑶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如此风光,不好好的欣赏欣赏怎么对得起自己?

    朝着前方走了几步,却见一个人影落魄的从巷子里走了出来,让宋珂瑶的心不住的有些微疼。

    裴庆骏,他……怎么这样一幅落魄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