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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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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在车里静静拥抱了片刻,顾浅草很享受这种恬静的舒适感,枕着男人的胸膛懒洋洋的不想动弹。夏沉渊低头亲了亲他的头顶,低声说道:“想不到你这么勇敢。”

    “你想不到的还多着呢!”顾浅草哼哼两声,语气颇为自得,夏沉渊失笑,“小孩,你不怕吗?”

    “怕什么?”怀里的小孩抓着他的手,把他的手套扯了下来,抓着他修长白皙的手指把玩。

    “跟个男人在一起,而且还比你大这么多,你就不怕……”

    “不怕。”顾浅草截断他的话,两只小手与他的大手十指相扣,“不是还有你么?我怕什么。”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这一刻,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这种全身心的信赖让夏沉渊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拥紧了怀里的小孩,将下巴搁在他头上,“你说得对,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不用担心。”

    “叔,说真的,你给我的感觉就像是无所不能的一样,呃……怎么说呢,就像是神通广大的救世主。当然,这绝对是不可能的,这又不是活在童话里,你说说看,你到底是做什么的?”顾浅草仰起头来看着他,夏沉渊低头亲吻他的额头,笑道:“救世主,这个怎么不可能?万一我真是呢?”Savior,可不就是救世主么?

    “你正经点。”顾浅草在他胳膊上拧了一下, “到底是做什么的?不会是什么非法的勾当吧?”

    “怎么,怕我养不起你这么急着打听我工作?”夏沉渊伸手在他白嫩的脸蛋上捏了一下,被顾浅草恶狠狠地拍开,“别跟我打马虎眼,我说真的,你到底是做什么的?若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怎么一而再再而三地给我唬弄过去?”

    “你看蜜琪和陈靖涵他们像是做非法勾当的人吗?”

    “他们一看就是出身名门,上流社会的人,而且都是高级知识分子,怎么可能会做非法勾当?我是问你呢,你扯别人干嘛?”顾浅草捏着他的手指,笑问:“人家蜜琪姐姐是医学博士,涵哥是心理学博士,你是啥呀?您哪个学校毕业?看你一副流氓样,又爱睡懒觉,还夜不归宿,上学时候肯定都没好好读书吧你?”

    “怎么,嫌你老公没文化啊?”夏沉渊捏着小孩肉嘟嘟的脸颊往两边扯,被顾浅草拍开,“你看你,没个正经。快说,回答我问题,这次不许再蒙混过去!”

    “啥问题啊?”夏沉渊装傻,手上又被顾浅草狠狠地掐了一下,“到底是做什么的?”

    “做老板的。”夏沉渊将小孩的身体往上提了提,不让他滑下去。

    “什么公司?”顾浅草狐疑,“你学什么的?

    “金融。”

    “金融?”一个金融公司的老板身手那么好?顾浅草皱了皱眉,“你以前金融专业的?哪个大学毕业的?”

    “普林斯顿。”

    “普……美国那个?”怀里的小孩猛然睁大眼睛,转过头来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夏沉渊被他逗笑,“难道还有别的?”

    “那……那你岂不是与一堆州长,好莱坞明星,科学家,甚至是美国总统什么的都是校友?瞎编的吧你?看不出你这么厉害。”

    “你看不出的还多着呢!”夏沉渊将他转过来跨坐在自己腿上,顾浅草与他面对面坐着,忍不住凑过去仔细看他的眼睛,“叔,你的眼睛近看真的是紫色的耶,很漂亮。你之前说过是混血,混哪国的血?我知道中国肯定是有一半的,你爸妈哪个是外国人?”

    “我妈是意大利人,我爸是中国人,他们都是混血的,至于混了几个国家的,大概他们自己也说不清,我就更加说不清了,也懒得深究。”夏沉渊耸耸肩道。

    “啊?”顾浅草诧异地张了张嘴,有些哑然,“这么说来……你家……你的家庭背景是不是还蛮复杂的?”

    “是很复杂,复杂到你没法想象的地步。”为了巩固亚洲第一黑帮组织的地位,夏家第一把手继承人都会与别的州最大黑帮家族的女人联姻,他母亲就出身在意大利最大的黑帮世家,也是如今整个欧洲最大的黑帮组织,而他奶奶和祖母都是德国最大黑帮组织的千金。

    这些女人外表光鲜亮丽,地位高不可攀,其实跟古代的和亲公主差不多,都是“定国安邦”,权力结合下的牺牲品。她们出生在这样的家庭就注定了没有人身自由,青春、爱情、家庭……普通女孩应有的一切她们都没有,除了钱。说白了她们不过是各大家族间用来繁衍子息,达到强强联合,巩固家族地位的工具罢了。

    当然,这些他不可能说给顾浅草听。

    “大叔……”怀里的小孩突然把头埋在他的颈间低低地叫了一声:“你家是不是很有钱?你其实有很多亲人的吧?你有家人的对吗?”

    “呵,亲人,有时候未必就是你的家人。我跟他们只有血缘关系,没有情感上的牵绊,我从不认为那就是我的家,所以,他们也从来不是我的家人。”夏沉渊捧着他的脸,低头亲昵地在他唇上亲了一下,两人额头抵着额头,顾浅草笑了,重重地在他唇上亲了一下道:“我是你的家人,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我们是这个世上最亲密的人。”

    这句话换来的是一个如暴风雨般浓烈而疯狂的吻,有种摧枯拉朽的气势,顾浅草被吻得近乎断息男人才大发慈悲地放过了他,咬着他的嘴唇,声音低沉而黯哑,像是受制笼中的困兽,喉间发出阵阵暴躁不安的低吼,“你真是……每时每刻都在挑战我的忍耐极限。你这小鬼,一定是上帝派来折磨我的。”

    男人此刻的样子让顾浅草微微有些心悸,赶紧转过身子靠在他怀里不再与他面对面,虽然他知道男人不会伤害他,但是本能告诉他再这么与他对视下去会非常危险,“我饿了。”

    肚子很应景地低叫一声,夏沉渊失笑,“我比较想吃你。”

    “讨厌。”顾浅草羞恼地在他手臂上掐了一下,突然发现底下有一个硬硬的东西抵在自己腰后,小脸瞬间就烧了起来,“快下车!”同是男人,再怎么迟钝他也知道那是什么!

    “坐好!再这么扭来扭去的我真保不准会做出什么事来。”男人在他腰上捏了一下,低声喝斥道。

    顾浅草立马就不动了,“是不是我乖乖坐好,你就什么都不做?”

    “嗯。”男人圈住他的腰,柔声道:“等它平复下来咱们就去吃饭。”

    “好啊好啊。”只要不做!

    顾浅草乖乖地靠在他怀里真的不再乱动,手指插在男人的指缝中,轻轻摩挲着,突然停了一下,“咦,叔,你的食指上有个茧。”说着拿起男人的两只手查看,发现男人的右手和左手的食指的第二指节那块真的有一个很硬的凸起,而别的手指都是白白净净的,修长而细腻,顾浅草忍不住问道:“怎么会这样?”

    “扳机扣多了。”

    “啊?”

    “开玩笑的。”男人说完,若无其事地拿过手套重新戴上,揉了揉他的头发道:“走,吃饭去。”

    “哦。”顾浅草的视线仍旧停留在他的手上,夏沉渊拉着他下车,在他额头上轻轻地弹了一下 ,“想什么呢?”

    “没。”顾浅草若有所思,男人不以为然,拉着他大步走进了酒店。

    “下午有课吗?”趁着吃饭的空档,夏沉渊一边切着牛排一边问道。

    “没。”顾浅草说着,瞥了一眼男人手边的红酒,被夏沉渊瞪了一眼,“以后不许喝酒。”

    “你都喝。”顾浅草撇嘴。

    “我是大人,你是小孩。”夏沉渊说得理所当然,顾浅草一脸愤懑,“我已经不是小孩了!”

    “喝酒会损伤神经系统,导致周边神经病变,小孩喝酒脑袋容易变笨。”

    “啊?变笨?”顾浅草眨眨眼,“那我还是不喝了,反正也不喜欢喝。”

    “嗯,这才乖。”夏沉渊赞赏地摸了摸他的脑袋,被小孩一手拍开,“那你也不许抽烟了!”

    “呃……男人抽烟挺正常的。”想不到小孩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夏沉渊一时有些语塞。

    “正常个屁!抽烟更不好,抽烟会引发肺癌,你知不知道肺癌目前是全世界癌症死因的第一名。”小孩儿板着脸,一本正经道:“肺癌死亡率平均年龄已经降到五十几岁了,你很危险你知不知道?必须戒烟!”

    “好。”

    “这还差不多。”

    “我五十岁戒烟应该还来的及。”男人插起一片牛排放进嘴里,慢条斯理道。

    “你……”顾浅草气结,“呯”的一声就将手里的叉子丢进了盘里,“不吃了。”

    “怎么?”夏沉渊忙将刀叉放下,走过去与他肩并肩坐着,推了推气鼓鼓的小家伙,“乖乖把饭吃了,不许闹脾气。”

    “哼。”顾浅草把脸撇向窗外,无视他。夏沉渊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保证以后不在你面前抽烟行了吧?”

    “我不在面前的时候也不许抽!”气呼呼的小孩回过头来,一脸倔强地看着他。

    “得寸进尺啊你?”男人单手支在桌子上,一脸好笑地看着他,“再说你不在面前我抽烟你也不知道啊。”

    “行,你随便抽,我不管你,你以后也不要管我,我做什么都跟你无关,你不听我的话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啧,小模小样的怎么就这么倔?”夏沉渊头疼,伸手戳了戳小孩鼓成肉包的脸,“赶紧把饭吃了咱们回家。”

    “哼。”顾浅草拍开他的手,冷冷道:“你别岔开话题,整天就知道唬弄我,因为我小嘛……反正我是小鬼,跟这种小鬼在一起多轻松啊,做什么都没人管,多自由,说什么尽管当成耳边风就行,反正是小鬼嘛,小鬼的话谁会听啊?”

    “你!”夏沉渊心头火起,“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大有甩头就走的阵势,长这么大头一回有人敢这么忤逆他!

    “你凶什么凶?”顾浅草也跟着站了起来剑拔弩张地与他对视, “我这都是为谁好?为我自己吗?你怎么也不想想,别人怎么不来管你我管你?你一定觉得我这么一个小破孩凭什么管着你,束手束脚的,烦死人了对不对?我就知道……说什么不许反悔,才一天都没到,你自己就想反悔了是不是?”

    眼前的小孩据理力争,寸步不让,声音渐渐带上了哭腔,眼角一寸一寸地泛红,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咬着唇一副想哭又拼命忍着的样子,让夏沉渊心中猛然一痛,所有的怒火瞬间消融,只剩满腔无处宣泄的酸涩与疼惜。小孩终于低下了头,小声地哭了出来,男人脸上闪过一抹慌张,手足无措地将他拥进怀里,小心地吻去他脸上的泪水,轻声安哄道:“乖,不哭了,抱歉,我不该跟你生气……以后,都听你的,你说什么我都听。”

    “呜呜……你……凶我呜呜……坏人……”怀里的小孩呜呜咽咽地哭着,男人感觉心脏在一抽一抽地疼着,“嗯,我坏,宝贝乖,不哭了啊,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真的……什么都听我的?”顾浅草吸了吸鼻子,抬起头来看着他,泪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控诉,“你一定觉得我特烦是不是?”

    “没,别瞎说。”夏沉渊说着,拉他坐下,拿来餐巾纸给他擦脸,“你看你,跟只小脏猫似的,男孩子怎么说哭就哭?”

    “我就哭!”怀里的小孩气恼地推了他一把,夏沉渊哭笑不得,一边替他擦脸一边道:“好好,你想怎样就怎样。”

    “哼。”

    “乖乖把饭吃了,你看你,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待会儿服务生进来看到该笑你了。”

    “那我们慢点吃。”顾浅草抹了抹眼睛,小声道:“我不想被别人看见,眼睛不红了我们再出去。”

    “哟,还知道丢人啊?”

    “还不都是你害的?”顾浅草愤愤地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夏沉渊哈哈大笑,把闹别扭的小孩搂过来在他脸上胡乱地亲了几下,“真可爱。”

    “走开,你个死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