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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 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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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师巧巧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柳长春有些无奈,“巧巧,不是每一次我都那么恰巧,要是我没来,那你是不是就要烧死在这铺子里,都不会有人发现?”

    “长春哥……我已经好了,你可以回学堂去了!”师巧巧站起身来,毫不留情的说道!

    柳长春一噎,他的眸子里,是无尽的晦涩!“我……我已经请好假了……等静妹他们回来,我就走!”

    “不,不用了!”师巧巧很干脆的拒绝了,可以看到柳长春那张满是失落的脸,她又忍不住解释道:“那个,长春哥,你是要干大事的人,我们村的人都等着你为我们村挣个名声呢!”

    柳长春看着师巧巧那么认真的表情,似乎,不把他赶出去,今天是不会罢休了!他的心抽痛得厉害!

    他只好点点头,“那好,我,我走了……你自己注意点身体……巧巧,我说的,你好好考虑考虑,你一个人住在这里,确实不太放心……就算是为了,为了……你自己!”

    柳长春其实想说哪怕是为了湛云志,可转念一向不对啊,湛云志人都走了,这样的人,真的配不上巧巧!

    柳长春走了之后,师巧巧才坐下来整理思绪!

    师巧巧自己去熬药,整个铺子都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草药味!捏着鼻子,狠心嘴里灌了一口药……人在生的时候十分脆弱!这一刻,她也一样!她很想娘湛云志,想他为什么去了那么久,都不给她来一个口信,想他,要是他在这里的话,自己也不会晚上感冒,想他……

    这中药真的好难喝啊,师巧巧好几次都想吐出来!但却生生忍住了!

    好久没有回村里去看看了,她很像回去,可是这里……

    第二天,师巧巧的铺子前面贴出了一张招工的告示!柳长春下了学,就直接来了师巧巧这里,见她正站在凳子上伸手去够柜台上的东西,吓得他脸色煞白……

    他想也不想,直接朝师巧巧冲了过去,“巧巧,你,你先下来……”

    他怕自己的声音吓到她,她没有因为自己掉下去,反倒因为自己的声音掉下来了,可就真的不好了!所以,他尽量把自己的声音放得小一点,放得柔一点……

    师巧巧原本踮起脚尖,听到柳长春的话,脚跟再次接触到凳子,低下头,诧异的问道:“长春哥,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好点没有!巧巧,这么危险的动作,你先下来!”柳长春的话虽然一如既往的温和,但是师巧巧也听到了一股子命令的口吻!

    “没事,我马上就好了……”

    “我来给你拿!”柳长春不容反驳的口气让师巧巧不禁皱了皱眉头,“你要是再不下来,巧巧,别逼我用别的方法……”

    师巧巧傻了,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温文尔雅的柳长春吗?这还是那个看起来永远那么温柔的柳长春么?不是,至少眼前这一个不是!

    师巧巧发愣,柳长春干脆直接伸手过去!师巧巧被吓到了,这里是她的铺子,还有那么多人看着,她不想败坏自己的名声,果断的拍开柳长春的手,可是凳子只有那么小,她弯腰一拍,整个人身体就情不自禁的往前倾……

    “啊!!!”

    柳长春及时接住了她!

    师巧巧身材高挑,但是她却不重!准确的说,她有点轻!此刻的她,眼里满满都是惊恐,因为生病,那双原本就很大的眼睛此刻更是大得惊人!

    “没事了,没事了!”柳长春想要去安慰她,可是当她发现自己没有摔下来,“噌”的一声站起来,飞快和柳长春拉开距离!

    师巧巧脸上的笑容都快绷不住了,讪讪的笑了笑,说道:“那个,谢谢你啊,我没事了,我很好!”

    柳长春却被师巧巧这么客气疏离的话搞得浑身不爽!他站起身来,一脚踩到凳子上,扫了一眼上面放着的东西,问道:“你要拿什么?”

    “啊?”师巧巧还没懂,可能是因为生病,她的反应有点慢,“那个,蓝色的海豚!”

    “海豚?”柳长春拿了那个蓝色的小布偶下来!

    师巧巧永远记得这个小海豚,这是她的幸运布偶,当初,若不是这个布偶,她的铺子不会那么顺利!所以,她准备拿几个下来摆放!

    “这是什么东西?”

    安平庄这个地方不靠近大海,所以,柳长春从来没有见过海豚!

    “一种动物罢了!”师巧巧不想继续在这里跟柳长春讨论这个问题,她一个已婚妇人,柳长春可是未来的国家栋梁,不管从哪一方面,他们两之间都不应该有交集!甄珍很不想继续这个这个状况,所以,态度也不是很好!

    柳长春也察觉到了,除了失落之外,他找不到别的词来形容此刻自己的心情!

    “长春哥,我……优点忙,要不……你先回去?”师巧巧不敢去看柳长春,她怕被他那双眼睛看得自己不好意思!明明人家帮了她大忙,但是,她却想着让他走!

    “不了!”柳长春很干脆的说道:“巧巧,我不是说了吗?静妹他们回来了,你一个人住在这里,我……我们不放心,要不就住到静妹那里去!不然我可能会天天过来!”

    师巧巧猛地抬起头看着柳长春,他威胁她?可柳长春的眼睛却告诉她,对,他就是威胁她!师巧巧只觉得自己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气得死!

    深吸了一口气,师巧巧努力劝自己,不要生气,不要生气,人家也是为了她好!

    “巧巧,我们是一个村子的人,我不想看到你……你前天,如果不是我……估计现在,村里就要办白事了!”柳长春也不想把自己的形象拿到师巧巧面前去毁掉!

    “好吧……”师巧巧不情不愿的说道!“我知道了,我等下就去……”

    “不,我们一起去吧!”柳长春接过师巧巧的话,率先说道!

    师巧巧脸上微微布了一点薄怒,他凭什么替自己做主!“长春哥……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但是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我一个已经成亲的女人……我不相信长春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给我带来很多麻烦?”

    柳长春张了张嘴巴,他当然知道!而且,他不得不承认,他心里还有点窃喜,他就是想要大家都误会,他想大家都知道他是喜欢她的……可是现在,他仿佛最后的一块遮羞布都被师巧巧撤掉了,他的心被剖开,赤果果的放在师巧巧面前,他的那点小心思,全部曝光在她面前,让他难看之极!

    “……我只是担心你……”

    柳长春低下头去,他不甘心,从她成亲之后,他真的很不甘心!如果自己早一点……如果他成为举人……他们之间是不是还有可能?

    “我知道……谢谢你长春哥!”

    最后,师巧巧还是和柳长春一起去了柳静妹家!因为隔得比较远,所以,他们昨天回门在安平庄住了一晚上,今天才回来!

    师巧巧进去之后,柳长春不知道跟柳静妹说了什么,柳静妹看师巧巧的眼神有点不一样,但是还是十分热切的请她住下!

    柳长春临走的时候,他的眼神十分热切,仿佛看到了希望一般!他的眸子很黑很亮,如同黑曜石一般,师巧巧都不敢去看了!

    柳长春送完师巧巧,自然就回学堂去了,晚上,柳静妹给师巧巧做了很多好吃的,但大部分都是清淡的!师巧巧口味比较重,喜辣,所以,这些口味清淡的菜,她虽然在吃,也表现得很淡定,但实际上,她一点也不想吃!

    柳静妹仿佛猜到了师巧巧的心思,她笑米米的说道:“师姐姐,我二哥说你生病了,这生病的人,最好吃得清淡点!等你好了,就可以吃了!”

    师巧巧只是淡淡的点点头!

    “师姐姐……要是云志哥……不回来了……你准备怎么办?”柳静妹问得小心翼翼,眼睛则紧张的打量师巧巧的一举一动,甚至是她的每一个表情和动作!

    师巧巧其实已经想过了,湛云志的身份在哪里摆着,他们之间差了那么巨大的鸿沟,怎么在一起?更何况,从湛云志走后,都快一个月了,从云阳县到青州……她不相信需要走一个月,可是到现在他都没给她送个信回来……她不敢去猜想结局到底是什么,可能是心理还抱着对他的一点点幻想吧!

    “我一个人不是过得挺好?”师巧巧微笑着说道。

    “可是你……”柳静妹的眼睛扫了一眼师巧巧的腹部,很快,大家都没发现,“师姐姐,你知道,我和小妹一直都很喜欢你……我是说如果,如果云志哥……你还准备改嫁吗?”

    最后两个字她说得极小极小,小到若不是师巧巧认真去听,压根就听不到!好在这时候崔长德不在,不然……指不定他们夫妻两要产生矛盾!

    师巧巧轻轻的笑着说道:“这个……不一定……我想有可能吧,也有可能不……总之,谁说得清楚呢?”

    师巧巧以为自己是洒脱的,可是当这个可能被柳静妹说出来之后,她的心像是被什么揪着一样,生疼生疼……她脸上虽然没有表现出什么来,但是桌子底下的手……却死死的嵌入肉里,她却一点疼痛也感觉不到!

    她不住的在心里告诉自己,不就是个离婚么?前世她的同学还成天念叨:早结婚早离婚,人生还有第N春!她也是这么想的!

    柳静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按理说,她应该生气的,不,至少应该发脾气的,可是,当她看到师巧巧那样,她却说不出来了!

    她的二哥喜欢师巧巧……这一点,他们全家,除了她之外,没人知道!她知道,在师巧巧成亲的前一晚上,二哥从县里连夜跑回去……就是为了找她……她更知道,他们成亲那一天,她的二哥,喝了一整天的酒……

    他们谁都当他是因为高兴,只有她知道,她二哥是伤心,所以才喝酒的!她二哥是个书生,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喝过那么多酒……这一喝,人就病倒了……

    就在今天,她二哥还在打听师巧巧的事情,二哥告诉她,这段时间,他们学堂里有人说,前段时间,青州附近发生了一起恶性的杀人事件……他不敢告诉师巧巧,因为,综合他得到的信息,这起杀人事件……被害者很像是湛云志……

    也就是在今天,她的二哥说,如果湛云志真的不在了,那么,他是不是有机会了?看到那么颓败的二哥,柳静妹突然很想自私一次,她想让师巧巧知道她二哥为她做的那些事情!

    不过,柳静妹这个想法到底只是在脑子里转了一圈,考虑到湛云志和崔长德的关系,她还是选择闭嘴!这一切,都交给老天爷吧,她不会插手去管这件事!

    “对了师姐姐,我听我二哥说,你想要寻一个掌柜?”柳静妹突然想到柳长春说的,师巧巧在准备寻一个掌柜。

    “恩!我在县里那么久了,我想回去看看!”师巧巧是真的想回去了,出来这么久了,不知道程婶婶他们到底怎么样了!

    “恩,等下我问问长德,他在县里这么多年,应该认识不少人!”

    “那就谢谢了!”

    师巧巧在柳静妹家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她就迅速找牙行在县里买了一栋很小很小宅子!当然,那个时候说的小,其实也不小,宅子只有三间房子,外面是一个小院子,地理位置好,就在她开店的后面不远处!

    这个宅子师巧巧花了差不多四百两银子!四百两,掏空了她这一年赚的银子,好在湛云志哪里还有一些,不然,她定然是租不起了!

    接下来就是招一个掌柜!师巧巧没怎么费心,柳长春给她找了一个掌柜,这个掌柜是柳长春同窗的爹,他干了几十年的掌柜,姓杜,名叫杜如海!他之所以来县里,给一家名不见经传的铺子当掌柜,是因为他的儿子!杜如海的儿子,也就是柳长春的同窗,也是明年科举的一个种子选手!他们杜家一辈子都没出过一个读书人,全家、全村甚至是他们镇上的人,都盼着他有出息呢!所以,干脆就来县里陪着儿子!

    所以,这杜掌柜唯一的要求就是,他要带着家人住在县里!好在这杜掌柜家里人丁单薄,他如今膝下还有一子一女,女儿今年十二岁,名叫杜珍珠;还有一个儿子,今年才五岁,名叫杜成宗,小名叫做铁蛋!

    所以,师巧巧就把自己买的那栋宅子给他们住了,自己要了一间房子,剩下的两间给他们!

    师巧巧不放心,观察了这位杜掌柜差不多半个月,直到时间一晃进入腊月,才放心的回了安平庄!

    师巧巧一回去就去了镇上宋嫂子哪里!才几个月没见,黑子一下子长高了很多,脸色很好,宋嫂子也是,可能是因为心情好,加上吃得也不差,所以,宋嫂子也长得漂亮了!

    “哎呀,你可算是回来了!”宋嫂子揶揄师巧巧,“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准备在县里定居了呢!对了,县里的铺子生意怎么样?你不知道,前几天易家丝线铺子做活动,把我们铺子也算进去了,我正想跟掌柜的说一声,我们铺子里的存货差不多都用光了!”

    师巧巧微微有些诧异!不过随即就明白了,可能易掌柜觉得对不起自己,所以才想出这么一个法子,给自己赔罪!可是,她真的没有怪罪易婶婶的意思,这天底下,她又不是什么银子,走哪儿都会让人喜欢?所以,她一点也不生气,一点也不!

    “好,我知道了!我来镇上看看,等下我就回去,我会让人把货送来的!”

    “那就好!”

    师巧巧在镇上转了一圈,不得不说,宋嫂子还是很有能力的!看到她一个人也能应付那么多人,她反而生出自己是多余的这样一个想法!

    “掌柜的,我觉得我们要不要过年也弄个什么活动?我们铺子现在名气出去了,也不担心没人来,趁着过年,我们还可以再捞一笔!”宋嫂子现在是一副很典型的商人嘴脸,不过,师巧巧很喜欢!

    “恩!”师巧巧点点头,“嫂子,这个活动我就交给你了!你要是准备好了,就告诉我,我看看,如果行的话,就按照你说的做!那天没卖出去一件东西,我给你提成!”

    宋嫂子激动不已!现在她的日子越来越有奔头了,她现在就想着存钱,让儿子去念书!所以,当听到师巧巧的话,宋嫂子的眼睛“倏”地一声就亮了!其实,孩子已经念了半年,明年的束脩还差一点,她正想着明年要不找掌柜的借一点,没想到,她刚要瞌睡,掌柜的就送来了枕头!

    “宋嫂子,不要这么激动!”师巧巧想要去安慰安慰宋嫂子,她的话刚刚说完,只感觉喉咙异样,痒痒的,她忍不住趴在桌上就开始吐……

    宋嫂子被师巧巧的动作吓了一跳,急忙问道:“巧巧,你怎么了?”

    师巧巧压根没可能去回答宋嫂子的话,她吐得混天暗地,她差不多把黄疸水都吐出来了,这才完事!整个人虚脱的坐在凳子上,难受极了!

    宋嫂子急忙给她师巧巧倒了一杯茶,“巧巧,你这是怎么了?吐得这么厉害,要不要去找个大夫看看?”

    师巧巧摇摇头,接过杯子,漱漱口,抿了一小口,才把那股吐意给压制住了。说道:“不用了,我估计是晕车,这次回来,那马车坐得很不舒服!”

    宋嫂子张了张嘴巴,想说,就算是晕车,可你都下马车好一会儿,不可能到现在还晕吧?可是看师巧巧的样子,明显不像说!

    “对了,这次怎么是你回来了?上次我听送货的任叔说,云志不是湛家的孩子……这都是怎么回事啊?云志真的不是湛家的孩子吗?那个湛守光他们到哪里去了?听说被带走了……现在村里闹得沸沸扬扬的呢……”

    “他们不是回去了吗?”师巧巧可没忘记湛云志对他们才惩罚,湛家的几个女人不是好好的吗?

    “不知道,没听到村里的人说!”宋嫂子很实诚的说道:“不过,大家都在传,说是云志的身份这事……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听来的……大官呢……巧巧,云志真的是大官的儿子么?这样好了,如果这是真的就好了……他们当兵的,一个不小心就会送命,要是真的有个当官的爹……这样云志以后就不用上战场了……”

    宋嫂子想到自己的男人,由衷的说道!

    师巧巧明白,但是现在,她不想讨论有关湛云志的事情!所以,她转移了话题:“嫂子,我走了一个多月,铺子里哪样东西卖得比较火?你都跟我说说,我回去找他们,多做点这些出来!年前,我希望宋嫂子弄一个比较好的活动出来!”

    提到正事,宋嫂子满脸的正经!“掌柜的,你放心吧!”

    师巧巧没在镇上呆多久,第二天就回了安平庄!这段时间,她花了不少花样子,回去给作坊,让他们尽量做出来,然后送到县里和镇上去!

    好久没有回安平庄了,大门上,还有两个不一样的“洞”!说是“洞”,因为其他地方都是红的,只有那里,是原汁原味的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