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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诱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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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一十四章诱饵

    乙亥年六月十七,大暑。

    自婚后两次出征,要么是寒冬腊月去极北之地,要么是三伏酷暑南下湿热苦闷之城。京城慢慢热起来,陆晋素来苦夏,近来城内城外奔波,颈子上、背后都生出连片的痱子。云意给冬冬熬金银花水的时候也给他留上一份,省得跟孩子似的红上半张背。

    出征的日子就定在七月初一,余下的日子亦不好过。陆晋到深夜才回,这一时冲过澡,正裸着上身坐在桌前,任云意涂了他满脖子的松花粉。

    二人闲聊,云意嘱咐他,“我听说南边还要更热,便将松花粉也备一些,让乔东来按时给二爷上药,省得让铠甲捂坏了。”

    陆晋嗅了嗅身上松花粉浓郁的香气,忍不住轻笑道:“还真当我是个孩子,跟冬冬一个样?”

    云意随手打散了他打湿的头发,再拿牛角梳重新梳通了,自镜中倒影与他相会,双双相视而笑,“冬冬比你还省心些。”

    “我有何处不省心?但请夫人说来听听。”

    拿着牛角梳的手停在半道,浅笑过后,仍有忧愁上心头。“这回出征,我总觉着不放心…………”

    他心中虽有不安,但既然她已忧心,他便不能显露,只说是:“打仗罢了,这么多年早该跟吃饭睡觉一样熟悉。真不知你愁些什么,难不成是怕我打南边领回来个秦淮美人?”

    “浑说!我本来要与你正经说话的。”她利落地将他松散的长发再梳成髻,末了再扯散些,“要睡了,松一点好,明早换个厉害师傅再给二爷梳上去。”

    “哦?我只认你一个。”

    “那可不一定,这不是要去寻江南美人了么?”

    “闻见了,好大一股醋味儿。”陆晋起身跟着她往床上去,背后的野狼刺青沾了松花粉,没了往日的凶恶,倒是多了几分温柔与怂包……

    掐着算着,时间过得奇快,转眼就到出征之日。

    陆晋照例不许她出门送,也不晓得是什么怪癖。在屋子里抱过了冬冬,与他哦来哦去的父子对话,最后来抱云意。

    手臂一抬,将她带离地面,临空抱起来端在双臂之间。再往上抬一抬,居然能高过他半个头。

    “小矮子,眼下终于不用仰脖子看人了。”

    临别的玩笑话,管它什么字都能催出泪来。云意根本没听进去,只顾着红着眼流着泪,哽咽说:“二爷可千万保重,出去是什么样,回来就得什么样,不然我可不饶你。”

    娇娇软软一席话,再是铁汉也被注满柔情蜜意,望住她,久久无言。

    半晌,长叹道:“你可真是个麻烦精。”

    没她的时候,上天入地利落干脆,有了她,顿时有了牵绊,再不是特尔特草原翱翔的雄鹰,而是南来北往自由方向的雁。

    有了来处,也有了归宿。

    他忽而扬起头,狠狠亲吻她,因身边有人,只能赠她一记短促而霸道的吻。带着临别时的凄然与留恋,吻到她双唇发痛,却不愿停。

    “陆晋…………”她隔着朦胧泪光望向他,言语中已带颤音。

    “走了,拿江北广阔良田给冬冬贺寿。”陆晋放下她,转身就走,不再停留。

    门边只留下他衣角上半片风,再没其他。

    她不曾追出去,也不曾放声大哭。他走了,还有个冬冬小胖子万事不知地望着她傻笑,乐呵呵小模样已足够填满她被战事撕扯开的胸腔。

    云意伸手抱起他,不由得感叹,“看来人只能在不懂事的时候无忧无虑,如有可能,到希望你一辈子都能‘不懂事’。”

    “噢噢——”冬冬歪着脑袋咧着嘴,傻兮兮看着她。

    “你才是最大那个麻烦精!”

    “噢——”

    “算你还有点儿自知之明。”

    她这会儿欺负起孩子来,倒是得心应手。

    陆晋走了,她的时光渐渐慢下来。终于有闲心与红玉学学刺绣女红,做上一两件尚能拿得出手的活计。

    至于南边的消息,她打探的不多,奏报是什么,传到她耳里就该是什么,没让德宝私自打探。或是因为战事繁忙,陆晋来信不多,至八月底,酷夏都熬过大半,才有一封寄回安南侯府。照例三两句,问她身体可好,冬冬可好。再没有其他,对前线战事更是只字不提。大致是因了解她自苦于两方,或胜或败她都难以自处,便尽量淡化。

    但天气渐凉,十月南边终于有大战,听人天未亮便大传捷报,我军大胜,一路将江北大军逼至元、奉两江交汇处。

    云意心上一抽,这个时候,就该让水师上阵,但两江水师威名在外,而陆晋手上容岳究竟如何,还得战场上见分晓。

    另一处,陆寅与顾云音于公主府内私会。云消雨散之后,顾云音身披薄纱,与陆寅一道倚在榻上抽着缅王私下相赠的芙蓉烟,正是要攀云登仙之时。

    顾云音深深吸上一口,整个人都入了梦,通体舒泰。

    闲来往梁上看,眯着眼懒洋洋拖长了尾音,“说起来,这屋子原是父皇赏给小六儿的,真是……但凡有好物全都要一股脑塞给她。”

    “怎么?又羡慕上了?”陆寅半撑起上身,露出精瘦精瘦的身体,皱着眉与她共饮一道醉生梦死佳肴。

    没料到顾云音坦然承认,“我羡慕小六儿原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儿,自她出生起,我就喜欢她…………”

    “喜欢?谁都以为是恨吧。”

    顾云音瞥他一眼,媚态横生,“世上凡人懂什么?我喜欢她,喜欢得要命。”

    吞云吐雾时,又不知是否怀念起从前旧事,一时无言,在沉默中安静缅怀。

    而陆寅满是不屑,“因你喜欢,就要卯足劲毁了她?”

    顾云音侧过脸来,轻挑眉峰,勾弄情弦,“世子爷不也喜欢,怎不见你出手相救?”

    陆寅伸个懒腰,漫不经心,“老二若死,爷乐见其成。至于你的小六儿……老二没了,她还能去哪?还不是任人拿捏,到时候再慢慢招呼就是。”

    “世子爷英明。”

    “怎觉着是明褒暗讽?”

    “您多心……嗯?又来?这药可真是厉害。”

    陆寅脸上带着不自然的潮红,咬紧了后槽牙,突然间眼前闪过许多张面孔,他先是大喝一声,“老二,纳命来!”

    再又换了脸孔,引出难以言喻的爱恨交缠,一双手狠掐那人脖颈,“你这贱*人,害得爷好苦!”

    而自始至终,顾云音面无表情。或是不屑,或是心如死灰。

    贺兰钰的一退再退不过是钓鱼的饵,割肉舍身,为的是等他疏失大意,便有大鱼上钩,正中下怀。

    可怕的是后院失火,千算万算,算不准副将通敌,将他卖个彻底。

    是化险为夷,还是一败涂地,答案要在黎明前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