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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花溅春的旧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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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的一生当中有很多事情都是出于自己的臆想,并且人们往往觉得,只要自己付出,全世界都会知道,而现实恰恰相反。

    我见到花溅春的时候,已经夕阳在山,还有一抹赤酒烧霞,月亮也已上柳梢头。

    我们三人在花溅春的小院子前驻足。本来是期待看到一幅小立黄昏、怜叹花肥人瘦的美人图,不曾想竟见到了意想不到的一幕。

    花溅春来客人了,那客人衣带飘飘,鹅冠宽袍,手里拿着一柄拂尘,身背古剑,显得仙风道骨,虽然离得远,但我依稀能认得出,那也是一位道长。

    正和花溅春站在东篱之下,指点着一朵花。

    那花就是云烟夫人,不论花瓣还是茎叶,均成半透明状,远远望去,宛若一朵烟霞。

    平时言语不多冷艳非常的花溅春,此时正与这位道长讲解着云烟夫人,时或莞尔,时或注目,总之要比一般人亲昵许多。

    我站在在、小院外,忽然不知如何是好,隐隐约约有种极其不痛快的感觉。

    玄真和李小赞丝毫没有注意,过去轻叩柴扉,一点点响动,把他们的二人世界打破了,花溅春回过头来,见是我们三人,脸上立即恢复了平时的冷峻。

    缓缓走过来给我们开门,柴扉启处,花溅春淡淡的问道:“有事?”

    玄真点点头,但花溅春有些不自然的站在门口,也不请我们进去,这时候我才意识到,在花溅春的世界里,我们可能还是陌生人。

    李小赞道:“我们能进去说吗?”

    花溅春有些尴尬,但还是勉强说:“进来吧。”

    我们三人一进院门,在小院里看花的道长,突然转身过来,我瞩目一瞧,那人英气逼人,面似银月,目如朗星,举手投足间,冠冕堂皇,仪姿潇洒,身背一口松纹古剑,更显得剑胆琴心,往那一站,宛若神仙临世一般。

    我们三人则傻兮兮的,灰头土脸,头发油乎乎的,两手指甲泥,一幅龌龊形象,与人家一比,颇感自惭形秽。

    玄真一见那道长,脸上露出了许多惊讶之色,赶紧拉我道袍,压低声音说道:“乖乖,这是摇头道士的关门弟子,道士精英里的精英,道号无涯,别看人只有二十几岁,人称无涯法师,道行深着呢,我也只在道仪纪录片里见过他,没想到今天见到了真人……”

    玄真正说着,无涯道长一手撂着道袍,两脚略微迈着四方步,一步三晃的走了过来,仿佛地上的尘土全是火焰,一旦衣服沾了土,就要着起来似的,十分小心。

    他问花溅春:“这些人是你朋友?”语气里充满了对我们的不屑一顾。

    花溅春的回答更让我不是滋味,她淡淡的说了句:“认识。”

    其实,仔细一想,花溅春说的也对,我们只见过两次面,连这次算作第三次,第一次我们中了花溅春埋伏下的花局,第二次联手干掉了尸树,满打满算面对面的时间不足二十四小时,可不就是认识,还谈不上朋友。但我也不知怎么就鬼使神差,仿佛认识花溅春已经很久了,或者说一见面就似曾相识,也许在我心头早就影影绰绰有那么一个女孩的影子,而花溅春就是那个影子,灵风一动,活了。

    反正心头剪不断理还乱,我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花溅春见大家都杵在地上,又轻声的问了一句:“有事?”

    玄真在旁也不敢言语,他有个小小的弱点,那就是最怕见到道士界的高层人物,这和他的生活经历有关,早年投托在白鹤观里,他本来就没有出家人的体面,说话前言不搭后语,什么猥琐说什么,一股子羊膻气味。因此白鹤观上上下下拿他取乐,在道士圈里可谓受尽欺凌,因此才和我成了交心的朋友,后来又被白鹤观开除,在远近道士圈,他一直是反面教材,臭名昭著、

    他现在虽然落拓不羁,酒肉平生,偶尔也憋个坏,给美女信众摸摸骨,借机揩把油。但骨子里非常崇拜修为高、名誉好的道士界翘楚,非常羡慕那些人,人家不论走到哪里,都是一片赞誉之词,高接远送,谈吐风雅。总之一句话,玄真内心其实非常自卑。

    但他颇有才学,比如炼丹的学问,谁也没教过他,他也不曾参与炼丹,但却能说的头头是道。还有就是爱读红楼梦,但很害怕别人看到他读红楼梦,有一次我从他枕头底下发现了本红楼梦,他支支吾吾谎称是当手纸用,果然在我面前撕了好几页,去上厕所,实际上我早就发现他又买了一本,而且在自己的电脑里,他竟然续写了红楼梦的后二十八回,至于什么内容,我不得而知。

    诸如此类,玄真在无涯道长面前吓得和个小猫一样,也就无可厚非。

    李小赞却挺身而出,说道:“花溅春,你还有心思看花呢?指不定明天,你就上天涯头版头条了,昨天夜里,种尸道人几乎把全县的死尸都下了诈尸令,每个死尸身上都写着四个字:杀花溅春。今天有个死尸不知道怎么就从太平间到了家里,苦主家惊动了警方,好在那警员是我们朋友,我们把诈尸处理完,勉勉强强把这事压下了,这不火烧火燎的过来看看你是否无恙,我怎么感觉你好像老急着赶我们走?”

    花溅春眉头微颦,说道:“有这种事?”

    不等李小赞说话,无涯道长朗声喝道:“来说是非者,便是是非人,妖言惑众,清平世界朗朗乾坤,哪里来的什么诈尸令?你们这般人怎么成天想着这些邪淫鬼术?”

    李小赞性子急,却不善争论斗嘴,被他那话一呛,急得脸通红,指着无涯叫道:“你……你……你……”这要不是在花溅春这里,他有所收敛,早就板砖抄在手里,上前去给人开瓢了。

    花溅春连忙向无涯摆了摆团扇,示意他不要说话,轻声说道:“这事想必是有的。”说着望着远处的夕阳,拧着眉头,自己在想办法。

    我站在一旁说道:“不但如此,种尸道人还盗走了我观里的蚩尤旗。”

    花溅春闻听蚩尤旗三个字,团扇吧嗒一声掉在了地上。惊讶程度丝毫不亚于老鼠王,问道:“你说什么?”

    我又重复了一遍。

    花溅春慨然道:“原来我住的和妖祖庙这么近……”

    无涯打断花溅春的话,冲我说道:“你是哪里来的妖孽,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蚩尤旗是什么东西你知道吗?那是传说中的万妖之宝,是天下最邪淫的东西,漫说世上根本没有蚩尤旗,这都是些无聊小人,编纂出来,哄吓小孩子的,就算是有,正道君子也耻于谈论。看你一身道袍,人模人样,可别不学好,放着正道不走,走些歪门邪路。做道士的,当以清心净性为要,间或除妖捉怪,为世间做些善事,哪能满嘴跑火车,迷惑良善?要不是看在你们和小花是相识的份上,我就要替天行道了。”

    花溅春拾起小团扇,冲着无涯微微一指:“妖孽?”

    无涯自觉失词,补充说:“对了,小花妹是花仙子,可与妖孽无关。”

    这几天事情太多,我心里很烦,不知道从哪里跑来了这么一位高台教化的道长,听他一席话,我们都堕落到可以怀石投黄河以谢天下的地步了。我真心不想搭理他,光一个种尸道人那架势,就够我耗一阵子的了,于是只对花溅春说道:“受害人王立才还在医院里,怕是我们不想办法,他也就完了,篓子是咱捅的,也得咱补啊。”

    花溅春道:“依着你的意思?”

    我见花溅春把话头拾进了心里,但又怕无涯横竖插嘴,看了看无涯,又看了看花溅春,花溅春会意,说声:“但说无妨。”

    我分析说:“你看啊,你的手段多是些布控之术,真要是对敌,一时半会解决不了敌人。我虽不才,也会两下子烧山放火,穿云飞剑,但是妖术齑也不一定凑手,施法慢,而且很可能打不准活蹦乱跳的,咱俩要是能联手,你控制,我来解决敌人,兴许能和他们计较个长短。”

    花溅春没有说话,微微点了点头。

    但无涯在旁冲花溅春和风细雨的嗔怪道:“我不是不让你用妖术吗?你怎么不听?是不这段时间又用了?”

    继而又指了指我继续问花溅春:“这人什么来路?是道术还是妖术?”

    花溅春正在凝思出神,想着怎么解决种尸道人,不经意脱口答道:“他会些妖术。”

    没想到无涯道长小题大做,指鹿为马,煞有介事的指着我说道:“原来你是个为祸世间的妖道,还来这里怂恿良人。”

    我实在忍不住了,骂道:“你不分青红皂白,在这里放什么屁?”

    无涯道长一愣,继而骂道:“你怎么这么没教养?难道你父母就是这么教你说话的?你在家和父母说话也这样吗?”

    我自小父母双亡,最听不得这种字眼。而且动不动就抬出父母来教化人的,我深恶而痛绝之。气的我手指头发抖,就向怀中摸索妖术齑,我本想祭一块飞石,当头砸在无涯身上,又恐怕将他砸死,因为我见过摇头道士另一个弟子——歩虚道长的手段,装叉成分多,技术成分少。所以决定先弄个缚龙索。摸出了妖术齑,正想在身上找个细绳什么的。

    无涯突然发话道:“好啊,想动手?看我五雷通天正法!”说着拔出剑来,掐了个剑诀,叫声:疾!”

    我太低估无涯了,其实不低估也打不过他。

    我只看到了两个情景,一是花溅春顿时花容失色,二是眼前飞来一道闪电。

    接下来,我如同当头挨了一闷棍,什么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