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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8宫外遇险(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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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既做了祁国皇帝,便要做一个好皇帝,佳凝既是祁国公主,便该承担一个公主的责任,这些都是命数。”

    原来,他们都是同样的人,坐了原本不该坐的位置,承担原本不想承担的责任。

    只是,想到那个几乎耗尽精力的孩子,顾婉卿终究难忍,“恕妾身之言,佳凝若不愿,皇上何苦强人所难?”

    “皇后若是公主,也不愿为了大祁社稷、为了万民福祉,远赴安国吗?”凌亦辰的目光直直地盯着顾婉卿,执着地等待着她的回应。

    国家大义,私人感情,孰轻孰重?

    那样坚定地、执着地双眸,顾婉卿可以一眼望到深处。一刹那,她忽然信了,她当年帮他是对的,他有擎起一个国家的豪气!

    面对他的疑问,顾婉卿微微一笑,旋即回答,“妾身不知,妾身从不假设不可能发生的事。妾身只知道,人性各异,无论是追逐家国忠义,还是追逐患难真情,都不是错,妾身相信,冷暖自知,不须旁人置喙。”

    明明是驳斥凌亦辰强迫佳凝远嫁的事,经顾婉卿这样一说,凌亦辰也并不生气。相反,顾婉卿能如此推心置腹地说出她的想法,在凌亦辰听来,倒也难能可贵。

    已经定下来的事,凌亦辰不欲再就此事多费唇舌,只是道,“朕还有事,皇后且回去,等朕回来再与皇后详谈。”

    “皇上可是去董府,妾身请求与皇上同往。”

    离去的脚步,因顾婉卿这句话,骤然停止。凌亦辰并未转身,语气低沉,“你既知我去董府,便该知此行凶险,若出意外,朕必当保全自己。”

    保住他,就是保住大祁江山,顾婉卿自然理解。展颜一笑,“妾身知道,妾身尚且有用,皇上可放心。”

    并不过多装饰的马车缓缓驶出宫门,驶离禁锢的天地,驶向未知的危险。

    小心地拉开车帘向外看,城墙离自己越来越远,顾婉卿地心也越来越宽,原来,她的心从未属于那里。

    “皇后是去探望令妹吗?朕听闻董大人与令妹似有龃龉,已彼此不见多日了。”顾婉卿回头,便见凌亦辰闭目凝神,仿若不经意地说道。

    大敌当前,还能知道如此细节,想必当年的情愫,他仍惦念至今吧。

    顾婉卿只是微微一笑,既未点头,也未摇头。

    马车内一时很安静,只剩下车轮碾压路面的声音,还有外面沿线商贩时有时无地吆喝声,于顾婉卿而言,热闹而美好。

    “皇后什么都不问朕吗?”凌亦辰忽然打破了沉默。

    顾婉卿侧目,不解其意。

    “不问朕为什么明知凶险,却还要去董府?不问朕为什么不声势浩大、黄袍加身,反而轻装简从,乔装前往?”

    原来,他说的是这个。

    “秋后的蚂蚱,跳得再欢也终归跳不了多久,何况皇上担负祁国江山,既知前途凶险,必已做了万全的准备,因而妾身并不担心。”

    “今日大将军宴请朝臣,无非是笼络人心,皇上此行,便是为那些仍在摇摆的朝臣敲一季响亮的边鼓,不给那些人左右摇摆的余地,而出其不意显然更能看清朝臣真正面目。或许皇上还有其他的目的,妾身却不知道了。”

    话音落下的刹那,凌亦辰忽然凑了过来,与顾婉卿的脸靠得极近极近。近到顾婉卿几乎可以数清他修长的睫毛,近到她能清晰地看见他瞳孔中自己的投影。

    下意识地后退,“皇上似乎一直喜欢如此看人。”带着压迫、侵略和研判,这已不是第一次。

    后退的动作随着凌亦辰双臂撑在顾婉卿头顶两端而不得不停下。既是被困住,顾婉卿索性放宽了心,不再闪躲。

    他的气息随之而来,“这么多年来,朕只这样看过你一人而已。因为朕发现,无论远观还是近看,朕都看不清你。”

    “朕竟不知皇后是这样的通透聪慧,此前皇后到底隐藏得有多深?”

    如果说此前凌亦辰对顾婉卿的种种评价还是基于笼络和恭维,那么眼下的凌亦辰,无疑是真正的惊讶。

    聪明,于一个女人尤其是身居高位的女人而言,更像一种心机。顾婉卿试着打消他的疑虑,“妾身班门弄斧而已,况且妾身从未刻意隐藏,妾身只是从未表现。”

    你未曾深问,我未曾细说,如此而已。

    马车忽然停下,门外有侍卫小声禀报,“皇上,皇后娘娘,到董大将军府了。”

    顾婉卿透过车帘,向外看去,门庭冷落车马稀,时光匆匆,世事无常,如今的董府已再无当年的荣耀与风光。

    而凌亦辰,却终在这此消彼长的势力博弈下,迎来了他的时代。

    “朕先下去,马车绕道后门,不要引起旁人注意。”凌亦辰边叮嘱边下了马车,正欲离去,忽觉异常。

    “皇后不陪朕同去吗?”马车里,顾婉卿仍端坐在一旁,不动如山。

    顾婉卿摇头,“请皇上允许妾身去办一点私事,稍后妾身会在这马车里,恭迎皇上凯旋。”

    董府后门,青瓷如实禀报,“娘娘,奴婢让人通传了清夕小姐,只是小姐不肯相见,倒是姑爷知道了娘娘到此,已屏退旁人,并吩咐下人引娘娘到望梅园等候。”

    清夕与她,终究生了嫌隙,多年情分,日渐凉薄。

    还能说什么呢?她自己的婚姻已然如此,又有什么资格去告诫旁人?

    “罢了,走吧。”深吸一口气,徒留慨然长叹。

    手执祥云玉佩,顾婉卿在望梅园里等了一盏茶的时间,却仍未看到任何人出现。凌亦辰在董府最多不过停留半个时辰而已,所以顾婉卿的时间着实不多。

    “那人会不会未等到公主,已经走了?”青瓷问道。

    顾婉卿摇头,“君子一诺,他们既相约在此,若不是事出有因,应不会无故爽约。”

    “娘娘可知那人叫什么?”

    继续摇头,“我去见佳凝时,她根本无力说话,她的贴身宫女所知有限,后来皇上下旨大婚之前禁止所有人的探望,我便不曾见过她了。”

    时间紧迫,青瓷道,“娘娘稍后,董府甚大,那人走错了也说不定,奴婢出去转一转,片刻即回。”

    周遭很安静,只剩骄阳烈火,照得人阵阵发晕。躲在树下,微风拂过,树影婆娑,晃得人越发昏昏欲睡。

    身后忽有异动,顾婉卿瞬间清醒,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来人头上戴着帽子,脸上留着络腮胡须,叫人看不出年纪,眼下他走走看看,似在寻找着什么。目光划过,忽然见到顾婉卿,他立刻高兴起来,几步跑到顾婉卿面前,“姑娘,在下乃董将军故友,与将军约在书房相见,却不小心迷了路,姑娘可知书房怎么走?”

    顾婉卿没有答话,只细细端详着此人神情。

    他目光精明,坦然与顾婉卿对视,由着她肆意打量。

    “董将军虽是武将出身,却向来注重门庭礼仪,若有客人到访,必让下人引见,公子怎会走丢?”未等那人说话,顾婉卿继续道,“祁国有‘君子无故、玉不去身’之说,连稚童也知玉必配左而非配右,公子却连玉佩也佩带错了方向;何况,公子口音虽在极力模仿祁国,却仍显刻意。”

    “所以,恕我冒昧揣测,公子怕不是祁国之人,既非祁国之人,却去祁国重臣的书房,公子意欲何为?”

    话说得太过直白,以致那人片刻的惊讶,他叹道,“姑娘目光当真敏锐。”

    让顾婉卿看出了来路,他倒也不慌张,只是微笑着,然而眼中,渐渐杀意蒸腾。顾婉卿依稀听到了那人背在身后的双手骨节的响动,似乎他随时可以伸出来手,让她就此殒命。

    “三个数之内,我的人便会赶到这里,你若此时对我出手,她应该可以看到你拧断我喉咙的瞬间,到时尖叫声起,董府守卫森严,你插翅难逃。”面对危险,顾婉卿仍是意料之外的冷静。

    言语间,青瓷果然已出现在望梅园外,此刻正走向这边。

    杀意退散,周边无形的压力瞬间消弭,那人的目光露出一丝欣赏,“你是谁?看你不想声张的样子,想必也非董府之人!”

    “你既知我不愿声张,便该知此时是你离去的最佳时机。”顾婉卿松了一口气,越发可以从容应对。

    那人忽然毫无顾忌地大笑,“祁国女人当真有趣,我记住你了。”话毕,翻墙而去。

    此时青瓷已走到顾婉卿面前,她的心神早已被另一件事分开,无暇顾及刚才那个翻墙而去的身影。

    “娘娘,奴婢看到了一个人,正往望梅园走来,奴婢不知来人是不是娘娘在等的那个人?”

    平复了一下因险些命丧黄泉而略显紧张的情绪,顾婉卿看向青瓷,却发现她神色复杂,“怎么?来人是你的旧识?“

    “不只是奴婢的旧识,也是您的旧识。“青瓷答道。

    当那个越来越挺拔的身影步入望梅园时,顾婉卿终于明白了青瓷的神情,因为她也一样,情绪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