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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遍体鳞伤的张南晨被季英直接送到了校医院,然后裹成了木乃伊搬回寝室,胖子倒是十分镇定,跑去隔壁寝室借了几床被褥,在过道里给他搭了个地铺,然后就蹲在张南晨床头瞪着他,整整三分钟没挪窝。

    张南晨被他看得遍体生寒,心说胖子这厮难道被上身了?怎么可以好几分钟一动不动,实在不符合他的本性啊。

    钱斯尔又盯了张南晨一分多钟,终于幽幽的开了口:“南晨,今天中午在星湖边儿上,我怎么听见季师兄喊你张南晨,你姓张?”

    被一向嘻嘻哈哈的胖子用这种质疑的语气质问,张南晨非常不习惯,低低的哼了一声:“你听错了吧……”

    “就凭四爷这耳力,还能听错?”胖子也跟着哼了一声,“再说,我们四个都看见了,你们俩在那儿亲嘴亲得可欢呢。”

    他说完,又对着张南晨上上下下一通打量,摸着下巴说:“自打你那次坠楼,四爷就发现你这家伙变得不一样了,原来喜欢季师兄要死要活的,现在死活不承认。每天神神叨叨,字也不码了,一天到晚跟着季师兄往外瞎跑……”

    他用探照灯一样的眼神盯着张南晨,看得张南晨心里直打鼓,难道,他果真发现了?

    “赶紧老实交代!”胖子忽然压低声音凑近了问,“你们俩是不是已经那什么,私定终生海誓山盟了?有一句说法是那啥,妇冠夫姓,但是季师兄姓季不姓张啊……”

    他一个人絮絮叨叨啰嗦个没完,还越说越离谱,张南晨忍无可忍的一声怒喝:“胡说!”

    “南晨?”

    谁知道胖子没被吓着,却把恰好推门而入的季英给一惊,两步就跨到床边,皱了眉道:“这样不行,你跟我回家。”

    “回家?”胖子这下更兴奋了,“你们都到同居的程度了?好你个南晨,动作够快的,赶紧传授点经验!”

    张南晨恨不得伸手堵住他那张嘴,刚一挪动就牵扯了全身的伤口,疼得嘶嘶抽气。

    “寝室条件太差,还是家里好。”季英伸出手碰了碰他唯一还算完好的的脸,瞥了一眼钱斯尔。

    胖子这次相当识相的闭上了嘴巴,摸了摸鼻子,挪回自己的地盘,掏出手机之后却还是忍不住说:“这里条件是太差,你身上这么多伤,就听季师兄的话。”他顿了顿又接着说,“再说,班长刚给我打了电话,喊我们俩去拿毕业证,这寝室最多住到七月底,你也是该考虑考虑搬家的事情。”

    张南晨听得怔住了,抬起头看着胖子。

    “后天就是毕业典礼,我看你也去不了。班里的散伙饭吃了好几轮了,我们俩都没去,后天晚上最后一顿,还是去去。”

    胖子的表情一点一点落寂下来,带着张南晨的心情也低落下去,人是最耐不住寂寞的动物,四年同窗之谊,一朝曲终人离散,怎么能不伤感呢。

    他正呆呆的回想自己毕业那年的情形,却听见季英对胖子道:“你帮忙收拾东西,今天就搬。”

    胖子忙不迭的答应了,那一点难得显露出来的忧愁也忘了,翻箱倒柜的找出几个红蓝白条收纳袋就开始往里填东西。

    张南晨躺着不能动弹,也只能嘴巴上表示不满,却是不由他做主。

    季英见他垮着脸一副不满的样子,忽然蹲到张南晨身边说:“跟我回去好好养伤,你也不想让他看出什么破绽吧?”

    张南晨诧异的抬头跟季英四目相接,猛然想起自己借尸还魂之后奇怪的体质,上两次在校医院和仁寿巷里受了外伤,都是打坐之后便极快的自然痊愈了。

    之前两次受伤不算严重,还能行动自如,因此胖子并没有看出端倪,这次却不一样,他现在还躺在床上,要是过一晚上就活蹦乱跳的下地乱跑,不把胖子吓趴下才怪。

    想到这里,,张南晨也就乖乖的仍凭季英连带着行李一起扔上车,一个小时之后就安安稳稳的躺到了从小睡到大的木床上。

    他房间的布置跟上次与季英一起回来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多了一层灰,看来季英这小子没请钟点工来按时打扫。

    季英相当熟练麻利的先把床单被套换了,这才搀着张南晨过去,抓了好几个靠垫让他舒舒服服的歪着,自己却挽起袖子开始大扫除。

    张南晨除了脚底板干干净净没带伤,其他地方均是伤痕累累,怎么躺都不舒服,总觉得隐隐作痛。

    “不如我还是站着吧。”他尝试了无数种姿势,终于忍无可忍的爬起来。

    季英正拿着抹布擦桌子,见他起来就把手里的毛巾一扔,从书桌底下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公文箱,按了密码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倒出来,对张南晨说:“那你看看这个。”

    张南晨不知道他拿了些什么出来,倒是挺好奇的走进去一看,原来是一堆财务报表、策划案之类的文件资料,还有一台掌上电脑,看来这些应该代表着公司最高机密。

    “这些你锁在箱子里干嘛。”张南晨一步一步挪到书桌旁边,季英早给他准备好了带厚坐垫的靠背椅,扶着他坐稳。

    “我又看不懂。”季英擦好桌子,又拧了半干的毛巾趴在地上擦地板,“那个财务总监总拿来给我。”

    公司现任财务总监没换人,这点张南晨知道,财务总监是跟着张南晨一起创业的老会计了,做事认真负责,最难得是还挺忠心,当初有竞争对手高薪挖角都没挖走。

    “他那是对公司负责,你也应该学着,以后我不在……”张南晨说顺了嘴,一个没留意话就说了半句出来,等他意识到不对,季英已经猛地抬头,还维持着跪地塌腰的艰难姿势,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张南晨顿时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忙笑着转移话题:“地板不用擦,也不脏。”

    “小师叔——”季英终于又把头低下去,“不要再说这种话。”

    他说完,又埋头一阵猛擦。

    张南晨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今天在南灵山上南晨的魂魄他们两个人都看见了,如果南晨命不该绝,迟早有一天要还阳,他张南晨就算有缚魂禁术在身,也敌不过地府鬼差的勾魂锁,最差的结局就是三魂七魄都给掰开了揉碎了,一个一个离体,多受无谓的痛楚。

    季英当然也明白这一点,缚魂术是前人所创,本来就有很多疏漏,一经出世就遭禁止,他也没听说过有成功的先例。

    他一寸一寸把地板擦得锃亮,生怕室内遗留一点点灰尘不利于张南晨的恢复。等到整间卧室被打扫的纤尘不染,换下来的被套床单也扔进洗衣机,张南晨已经迷进了电脑,双手飞快地在键盘上敲敲打打,时而皱眉时而傻笑,表情生动极了。

    季英安静的看了许久,最后悄无声息的带上了房门下去一楼。

    张南晨在那一堆策划书里看到了自己三年前提出的设想,那时候他的想法可算是天马行空,现在却已经被付诸于实践,他惊喜的从电脑里调出研发部提交的预案,一看就收不住了,连自己身上的伤都忘得一干二净。看到兴头上,还兴致勃勃的回头招呼季英,想喊他也过来讨论讨论,结果一扭头,这小祖宗早就不见人影儿了。

    他这才慌慌张张的去看时间,结果一看才发觉已经九点多了,往常这个店季英早就净身完毕去书房打坐练功了。

    挪动着不能正常活动的四肢,张南晨从卧室里慢慢地走到了楼梯口,一出门就闻到了浓郁的米香,刚从二楼栏杆那把身体探出去半个,就听见季英在楼下说:“小师叔,你不要下楼,我端上去。”

    “我想下楼看看灵虚子。”张南晨话刚说完,季英已经微微喘着气到了眼前。

    “那我抱你下去。”季英说着就要动手。

    “不要!”张南晨赶忙拒绝,“你抱着我更疼。”

    张南晨这可不是故意推脱,他全身上下被划了无数条口子,特别是手腕脚腕和手掌,伤口很有点深,虽然不致命,却被外力一压就剧痛无比,还不如自己慢慢走下去。

    “我轻轻的。”季英不给他反抗的机会,上前托着他的后背和腿弯,轻巧的将张南晨抱了起来,脚下踏步如飞轻盈无比,几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然到了二楼。

    张南晨感到有点尴尬,他觉得季英突然成熟了很多,不发小孩子脾气了,原来的少爷性子也变了,不但抢着干家务,甚至还有点小心讨好的感觉,让他十分不习惯。

    要知道这位季小少爷,从小就是“奴役”着他小师叔长大的啊,从来只有张南晨讨好季英的份儿,能让小祖宗露个笑脸儿,多说几句话就千恩万谢了。至于家务,季英打小儿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现在呢,衣服也会洗了,地板也会擦了,连饭都会做了,这变化,简直太大了。

    季英把张南晨放下,与给他把凳子准备好,软垫放平,这转身去厨房端菜。

    张南晨没坐,挪到门口去看亲手喂养的老龟。

    灵虚子虽然是他师父从小捡回来的,但是在季家也没过什么好日子。按照迷信一点的说话,乌龟这一类的动物不太适合养在家宅之中,他师父季平梅放生过无数次,可是这乌龟一到江边儿上就开始拼命了的爬,不是朝着水的方向,而是反方向,被季老先生戏称为孬龟,竟然怕活水,后来不得不养在家里,起了个名字叫灵虚子,也算是季家的一份子了。

    季家人个个忙得很,谁有工夫专门养乌龟啊,想起来扔几口吃的,想不起来十天半个月饿着都正常。后来季英的爸爸季含更绝,为了省事直接弄了一袋狗粮,每天扔几颗,就图个干净。

    直到张南晨被师父捡进了门,灵虚子这只孬龟才算过上了三餐正常的好日子,每天都有猪肉条吃,简直幸福死了,体型猛长,从巴掌大长到了小脸盆那么大。

    张南晨一蹭到门口,灵虚子立即敏锐的发现有人靠近,于是摇头摆尾的浮了上来,挥着爪子不停抓缸壁,讨要吃食。张南晨就拉开冰箱,却发现里面的猪肉条都变质发臭了。

    正犹豫着要不要烦劳季小少爷弄点新鲜猪肉过来,季英已经端着一个小瓷碗到了他身后,默不做声的把碗递了过来。

    张南晨用筷子夹了几根扔进鱼缸里,看着灵虚子贪婪的囫囵吞吃,不由莞尔一笑,又丢了几根才把小瓷碗放在冰箱顶上。

    他想对季英说声谢谢,结果刚把头转过来,就觉得眼前一暗,季英已经凑了过来,小狗儿似的在他唇上碰了一下。

    想要拒绝已经来不及了,张南晨作为重度伤残患者,连站都几乎站不稳,更别提把季英推开。

    本来以为季英蜻蜓点水的亲一下就会停下,结果却越亲越上劲,连呼吸都粗重了起来,试探性的在张南晨下唇轻轻咬了一下,湿润的舌尖就想顶进去。

    这回张南晨却不肯放纵他,死死的抿着嘴唇,摇着头,模糊的吐出一句话:“停下。”

    季英不知道用了多大定力才撤开,喘息不定的看着他,眼角都湿润了,微微的泛着红,一副情动难抑的样子。

    “你明知道我在南灵山上说的话是哄你的。”张南晨也于心不忍,但是有些话还是不得不说出口,“这样——不行。”

    季英的呼吸还是不稳,定定的看着张南晨许久才慢慢平复下来,然后垂下眼睛轻声说:“小师叔,我听你的。”

    张南晨不知怎么心里也胀得难受,故作轻松的走到餐桌旁,看着桌上的白粥和两个素菜夸张的表达了赞美之情。

    一顿饭食不知味,张南晨有伤在身连米粥都只吃了半碗就没有了食欲,季英干脆一筷子都没动,全程对张南晨实施紧迫盯人战术。

    吃过饭,行动不便的张南晨不得不在季英的帮助下擦洗了身体——虽然能够擦到的地方也不多,然后两人才进了书房,开始今天的晚课。

    其实张南晨经过一场恶战已是疲倦已极,但是为了身上的伤早日复原还是不得不强打精神。

    净手、焚香、打坐,以至入定。

    他现在已经完成的相当熟练,只等丹田处的热度慢慢升起,就极快的进入了物我两忘的状态。

    这次入定后的感觉比起以前强烈了很多,张南晨明显发觉体内灵力之充裕精纯更上一层楼,在经脉内流转时也顺畅许多,不必季英从旁协助,就能自行运转自如。

    渐渐他全身的伤口都开始发痒,就跟普通皮肉伤愈合时的轻痒一样,只不过程度更加剧烈,也更令人难以忍受。

    伴随着这种难耐的麻痒,还有越来越高的体温,虽然不至于到刚开始如遭火烤的程度,但这种高热不退汗流浃背的感觉也着实难受,特别是他身上全是缠得密实的纱布,汗水洇在伤口上更是刺痛难当。

    就在这种一直不曾消退半点的难受劲儿中,张南晨却觉得自己眼前突然暗了,好像又回到了南灵山上,日月交替,晨昏变幻,说不清形状的光影摇曳,一个人在山上踽踽而行,看起来孤寂无比。

    那一袭灰色长衫分外眼熟,分明是在南灵山幻象中见过的,与自己现在这幅模样长得一样的男学生所穿的!

    男学生一路独行,最终停在一处山坳处,然后俯身弯下了腰。

    张南晨只觉心急如焚,非常想知道那男学生在做什么,结果视角就在此时越拉越进,男学生放大的侧脸几乎近在眼前。张南晨用尽全力去看,只见他以手指轻触一朵长在草丛中的白花,那花大若银盘,独开一朵,花瓣层层叠叠,清丽无比。男学生的指尖点在花瓣之上,像是在轻柔的抚摸,白花在他的动作下微微颤动,突然一滴露水滚落,正好落在男学生的手心之中。

    露水!

    张南晨心中大骇,难道是仁寿巷的老人交还给他的那滴露水?!

    心中一窒,张南晨只觉经脉中的灵气突然大乱,朝着四肢百骸疯狂窜动,他眼前一黑,喉头一甜,一口血就涌到了口腔里。

    季英与张南晨对坐,极为敏锐的感知到了张南晨的异样,猛然张眼,就看见张南晨双目紧闭,面色惨白,一丝鲜血顺着嘴角流下。

    “小师叔?”他不敢妄动,用极轻的声音唤他,生怕惊扰了张南晨反而加重他的伤势。

    “没事……”张南晨已然缓了过来,气息一顺,本来想要咽回去的淤血根本控制不住,一下子就吐了出来。

    季英这才一把捞起张南晨的手,隔着一层已经汗水和黄色粘液全部打湿的纱布,蹙眉细细切脉。

    张南晨的脉象倒是十分平稳,没有内脏或者经脉受损的迹象,却不知道这口淤血从何而来。

    “真的没事。”张南晨此时也察出了蹊跷,这口血吐出来之后,竟然比之前反而清爽多了,有种醍醐灌顶七窍顿开的感觉。

    “以后,你与我双修。”季英却是沉着脸道,那口吻完全不容拒绝。

    张南晨还想推,季英又冷冷地说:“只是修行,没有其他。”

    张南晨看着他沉静的脸,发现原来那个老是板着脸对人爱答不理的季小少爷又回来了。

    这应该是件好事,可是心中隐约的惆怅,又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真相真相不要说出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