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小说网 > 悠闲田园之第一酒娘子 > 第八一章 痛打,渣男

第八一章 痛打,渣男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总裁爹地,妈咪9块9!暖婚33天

一秒记住【千千小说网 www.77xsw.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趁着涂菲媛给阿俊讲故事的时候,李氏收了碗筷,涂老头收了桌子。等到阿俊察觉到的时候,已经什么也没有了。

    “你今天吃不少了,这会儿歇歇嘴吧。”涂菲媛笑眯眯起身,在阿俊的头上摸了摸,“好好想想我刚才给你讲的故事,想想如果你是渔夫、你是渔夫的老婆、你是金鱼、你是大海……你会如何?”

    阿俊的眼中露出茫然思索,坐在那里,微微仰头,当真沉入思索当中。

    “媛媛,你这是做的啥?”李氏进屋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一盘子东西,用几层湿布盖住的,便喊涂菲媛问道。

    涂菲媛一听,便知道李氏说的是什么了,便走过去道:“是黄豆芽,奶奶。我买的黄豆,泡出豆芽来炒菜吃。”

    “啥?豆子发芽了还能炒菜吃?”李氏心中好奇,便要揭开盖在盘子上的湿漉漉的布,惊讶地道。

    “当然能吃,而且很好吃呢。”涂菲媛笑道,伸手拦了李氏的动作,说道:“奶奶,别瞧,你一瞧呀,豆子就害羞了,不肯好好长了。”

    “这么神秘?”李氏一听,便不碰了,说道:“就你神神秘秘的,鬼点子多,也不知道哪里学来的?好,好,你说不碰就不碰,我等它长出来炒菜吃。”

    涂菲媛笑道:“这是我今早上才泡上的,要发出芽来,还得四五天。”一边说着,一边弯腰捡了地上的兜子里的果子,挑了几只好的,拿出去到井边洗了,给涂老头两个,另外两个等李氏洗碗回来给了李氏。

    晚风徐徐,带着白日残余的燥热之气,吹得身上的衣服都鼓了起来。又燥又热的风,在衣服里面鼓荡,揉搓着肌肤。涂老头和李氏一边打扇驱蚊子,一边咔嚓咔嚓啃着果子,也是惬意。

    “爷爷奶奶,我教你们打拳吧?”涂菲媛自己在院子里走动,准备一会儿运动减肥,看见二老坐在门边打扇子,忽然心中一动。

    搁在现代的时候,有闲的老人家都爱跳个广场舞或者打个太极拳,对身体都很好的。恰巧她也学过一些,正好转教给爷爷奶奶。

    李氏不知,笑呵呵道:“我们都这把年纪了,学打拳做什么?你还指望我们跟人打架呀?”

    “不是那样的,奶奶。”涂菲媛说道,“是强身健体的,你跟爷爷都学,我教你们。”

    李氏不想动,摆着手只道:“教你爷爷去,我不学这个。”

    “那我先教爷爷,回头叫爷爷教你。”涂菲媛也不勉强,看向涂老头说道:“爷爷,你学不学?”

    涂老头把手里的蒲扇塞到李氏的手里,笑呵呵地走过来:“学。来,叫爷爷看看,媛媛要教爷爷打什么拳?”

    “这个叫做太极拳。”涂菲媛说道,走到涂老头的跟前,把架势一摆,介绍道:“我先教爷爷原地九式。第一式,开合手……第二式,野马分鬃……”

    涂老头但见小孙女儿比划起来,有模有样,不禁也来了兴趣,跟着小孙女儿学了起来。

    李氏打着扇子,看着爷孙俩在院子里比划,虽然不爱动,倒是看得好奇。另一边,阿俊仍旧是刚才的姿势,微微仰头,拧眉思索涂菲媛给他讲的渔夫与金鱼的故事。

    那条金鱼,为什么会说话?

    那个渔夫,逮了鱼却不吃,他不饿吗?

    渔夫的老婆倒是很厉害,懂得也多……

    涂菲媛教了涂老头太极拳原地九式之后,看着他打了一遍,没什么纰漏,便不再看,活动了下手腕脚腕,拍打了下四肢的肌肉,出去跑步去了。

    正是夏季,吃过饭后,村里人都出来乘凉,见到一个矮矮胖胖的身影从眼前跑过,有人便认了出来,笑道:“黑妞子,这是做什么去?”

    “咦?我昨天也瞧见黑妞子从这里跑过去了?黑妞子,你做什么去?”又有人说道。

    村里就这么大,哪条路上都有人,涂菲媛怎么跑都能被人看见。而没人看见的地方,又太偏僻,涂菲媛也不去。故此,被看见了,也不意外,张口脆声说道:“我要减肥。”

    一句话落,众人纷纷笑出声来:“跑圈儿能减肥的?”

    “就算能减肥,瞧黑妞子身上的这些肉,一天要跑几十圈,才能减掉的?”又有人笑道。

    涂菲媛这回没搭理,迈起脚步,从他们身前窜过去了。

    这些村民,说这些话来,未必就是心存羞辱。不过是随口一说,过过嘴瘾罢了,涂菲媛却是不会往心里去的。只不过,他们也未必存着善意,如此说三道四,乱开玩笑,也不管别人心里好受不好受,涂菲媛一点儿好感也没有。自己跑自己的,也不去管旁人的嘲笑。

    一连跑了三圈,才打道回府,来到家里。

    才进院子,便见李氏在涂老头的指导下,竟然也开始打起拳来了,不禁笑了起来:“奶奶,你方才不是不学么?”

    “干坐着也怪没劲的。”李氏说道。

    涂菲媛不由得笑起来,走到一边,开始拉伸肢体,慢慢做起瑜伽动作来。扭头一看,阿俊孤零零坐在门边,朝这边看过来,不由得想起那天,他光着上身,柳条儿一般柔软的身体在院子里悠闲走动。他应当活泼自在的,不该这般拘束在一隅的。

    “方才我叫你想渔夫和金鱼的故事,你想到什么了?”涂菲媛开口问道。

    阿俊抬眼看过来:“我想吃鱼肉了。”一边说着,一边咽了咽口水。

    涂菲媛不由得满头黑线,又想起他曾经说过的,便问道:“你不是不爱吃鱼肉吗?”

    “嗯。”阿俊点了点头,“不过,你给我挑刺,我就爱吃。”

    涂菲媛冷笑“呸”了一声:“美得你!以为自己是大少爷呢?”

    阿俊咽了咽口水,垂下眼睛去。

    “我再给你讲个故事。”涂菲媛想了想,给他讲了一个小红帽和大灰狼的故事,讲完后问他:“你喜欢这个故事吗?”

    阿俊一脸向往的神色,不停地咽口水:“喜欢。”

    “喜欢什么?说给我听听。”涂菲媛道。

    阿俊答道:“肉,我喜欢肉。狼肉好吃。”

    “……”涂菲媛无语,良久,才张口狠狠说道:“这个故事告诉你,不要分心,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也不要随便跟不认识的人讲话!”

    阿俊咕咚咽着口水,只道:“我想吃肉。我想遇见大灰狼。”

    闻言,涂菲媛满肚子的童话故事,一个都讲不出来了。

    通过童话故事,可以浅显地检验一个人的性格和三观,涂菲媛便是想通过一个个的童话故事,分辨出阿俊的性格和他看待事物的角度,全不料,他满脑子都是吃的。

    于是,涂菲媛改了主意,仍然是给他讲故事,只不过核心都变成了:“从前有个小孩,他不听话,后来他死了。”

    一口气讲了七八个,涂菲媛才停下来,问阿俊:“你喜欢这几个故事吗?”

    大概是嗅到了涂菲媛口吻中的危险,阿俊摇摇头:“不喜欢。”

    “哪里不喜欢?”涂菲媛眯眼问道。

    阿俊眨着眼睛,说道:“我会乖乖听话的。”

    “哼,你自己说的,以后记住了!”涂菲媛憋住笑,严肃地说道。

    阿俊点头:“我记住了。我们讲点别的好吗?”

    “好。”涂菲媛又好气又好笑,想了想,打算讲鹿鼎记的故事给他听。这小子心眼贼的很,给他讲一本正经的,他不一定爱听。便在心里酝酿了下,从韦小宝做龟公开始,给他讲了起来。

    李氏和涂老头不知何时停下打拳,坐在一边,也听了起来。

    又跑又跳又做操,如今还费神讲故事,涂菲媛很快乏了,讲了一段,说得口干,便停了:“欲知后事,下回分解。”走到屋里,倒了碗凉茶喝,又擦了擦身,便歇下了。

    阿俊很舍不得,他很喜欢这个故事,还想再听一段。被涂老头抱进屋里,说道:“媛媛累了,让她休息吧,明天再给阿俊讲。”

    “好。”阿俊点了点头。他要乖乖的听话,他不要死。

    夜渐渐深了。涂老头和李氏躺在床上,很快睡着了。涂菲媛睡在里头,却是睁开眼睛。看着上方朦朦胧胧的一片,薄薄的月色,并无睡意。

    十三年前,涂大海抱着出生不久的小女儿,趁夜匆匆赶回老家,只丢下一个“涂菲媛”的名字,便走了。此后,一直没有消息。

    从孟庄主和沐神医那里得来的消息,涂大海和云诗夫妇两人,葬身于一场大火。那场大火,有明确的证据表明,是广玉公主下的手。后来,证据被广玉公主强力销毁,未能立案。

    别人都认为涂大海死了,就连孟庄主和沐神医都如此认为。唯独涂老头和李氏不觉得。

    涂大海临走之前,究竟留下什么话,让二老如此坚信?涂菲媛好奇不已,为什么爷爷奶奶在他十多年来没有音讯后,还觉得他活着?既不进京寻找,也不去查探消息,十三年来一直守在村里,照顾着大儿子的唯一血脉。

    这一切都显得神秘。就在今天之前,涂菲媛觉得涂大海已死无疑。然而,今天下午打开的箱子,证实了涂大海也是穿越老乡,而且似乎学识极为渊博,兼之情商奇高,令涂菲媛觉得,他或许没死。

    便宜爹、便宜娘的下落,究竟在何方?涂菲媛先前从没想过去找他们,然而得知涂大海是穿越老乡,一丝同乡之谊便升了起来。只不过,如今的她,虽然有心却无力。眼下,跟爷爷奶奶把小日子过好才是重点。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英国公府。

    天色将晚,英国公府却是一片灯火通明。

    三房的院子里,程婧昀站在檐下,指着台阶下面,盛在一只柳条筐子里的葡萄,气得瞪大眼睛:“葡萄怎么变成这样?”

    从公主府回来后,程婧昀便叫人去紫霞山庄送信,叫孟庄主差人送葡萄给她。自然,叫下人带上了广玉公主的话:“如果吃不到葡萄,就叫他们此生追、悔、莫、及!”

    今天下午,葡萄倒是送来了,只不过,竟然满筐子里都是破损的,也没有及时除去,都有异味儿了,引了苍蝇飞虫来叮,恶心死了。

    本来,葡萄送进府里,是要先进厨房,打理一番再分发到各房里去的。然而这回是程婧昀差人要的葡萄,送进来时没有经过别手,直接进了三房。恰被程婧昀看到,顿时大发雷霆:“好,本小姐叫他送葡萄,他便送这样的!敢如此怠慢,走着瞧!”

    他以为种几株葡萄,就没人敢惹吗?程婧昀下意识的反应,便是去公主府,找广玉公主出头。若论京中谁的地位最高,手段最狠,非广玉公主莫属。当年不知好歹的涂侍郎,叛主的贱人云诗,在治水一事上做出天大贡献,又如何?还不是被广玉公主一把火全烧死。

    站出来叫嚣的人不少,又有谁能奈她何?区区一个种葡萄的孟庄主,之前都是广玉公主不跟他计较,才叫他狂妄起来了。倘使广玉公主出手,哪还有他嚣张的份?

    程婧昀打定主意,叫广玉公主把紫霞山庄抢过来。然而,天色已晚,此时去却不合适。沉着脸忍了,等到明日,再去公主府告状。

    此时,紫霞山庄。

    褪下外衫,穿着中衣爬上床,准备抱美人入眠的孟庄主,冷不丁打了个喷嚏:“这是谁念我了?”

    “还能是谁?你做的好事,这两日便等着打喷嚏吧!”沐神医没好气地说道。

    孟庄主便呵呵笑道:“为夫做得出,还怕他们念?”

    “咱们这样做,当真好吗?”这时,沐神医忽然拧起眉头,担忧地道。

    孟庄主连忙哄道:“夫人不必担心,此事为夫自有主张。”见沐神医仍旧不能展眉,便将计划又说出来,劝她道:“咱们就是为了惹怒广玉公主。涂侍郎和恩人的事情过去这些年,从前咱们不知,他们还有个女儿,无所作为也就罢了。如今既然知道,便不能袖手不理。”

    夫妇二人仔细商量过,涂大海和云诗已然身故,作为朋友,他们理当照顾涂菲媛。而涂菲媛的年纪并不小了,再有两年便说亲了,如果恢复她的身份,便能谈一门更好的亲事。

    “侍郎府这些年来一直不曾被召回,想来圣上念着涂侍郎与恩人治水的功绩,每年都派人修缮。若是恢复媛媛的身份,侍郎府便由她居住却是便宜。”孟庄主说道,声音里渐渐带了些冷嘲,“不怕广玉公主出手,就怕她不出手。只要她出手,咱们就将当年的事提出来,务必给媛媛恢复身份!”

    沐神医听罢,眉头渐渐展开:“恩人不在了,我们便替她照顾好媛媛!”

    次日一早,涂菲媛早早起了,做好早饭,吃过之后便进城去了。

    进得书局,阎先生已经到了,在整理东西。见她来到,抬起头看过来说道:“涂姑娘,书局上半年的账目已经送来,小结之事可以开始了。”

    涂菲媛点了点头:“好。”

    无忧书局的账目,太过简单,涂菲媛根本不必费什么力气,就跟写小学生作业一样,一会儿就搞定了。她每天来无忧书局,更多的是习字、练字。见到略有难度的“作业”终于来到,心里也是有些期待。

    与阎先生一起,将送过来的账目搬出来,摆在桌案下面,就准备开工了。

    所幸自从那件事后,黄掌柜约莫做了什么,无忧书局再也没有人来捣乱。也没有人悄悄堵着涂菲媛寻仇,倒是十分妥帖。没了后顾之忧,涂菲媛做起账目,便全神贯注起来。

    如今领了新差事,兼之有意在无忧公子那里留个鲜明的印象,故此涂菲媛没有再干半工,而是每天干满一天。早出,晚归,中午就在无忧书局用饭。

    阎先生特意向黄掌柜说明了一下,于是黄掌柜那里便记了账,每天中午给涂菲媛也准备一餐。却是黄掌柜既是无忧酒楼的掌柜,也是无忧书局的掌柜,给自家人管顿饭吃,再没什么舍不得的。

    白天在无忧书局做工,傍晚才买了菜回到家,锻炼做操减肥,给阿俊讲故事,如此安静地过了三四日,直到一天上午,村里发生了一件事。

    “做什么?你们为什么要收走果园?我们哪里做得不好?”尖锐的声音,焦躁又郁怒,是白村长的婆娘邹氏。

    看着面前的三四位沈家下人,白村长堆笑问道:“敢问,究竟是我们哪里做得不合适了,让沈家老爷收回果园不给我们管理了?”

    原来,今天下午,沈家忽然来人,要收回之前给白家打理的果园,原因却没有说明白。白家打理这座果园已有几年,每年都从中得许多利,又哪里舍得?何况,沈家平白无故要收回去,究竟是家里做得不好,还是白兰花那边出了什么事?白村长却要问明白的。

    沈家的下人不回答,只道:“夫人派我们来收回果园,另找人管理,需要给你们什么解释?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来的这几人,却是沈夫人身边的人。在沈家,白兰花仗着肚子争气,很有几分与沈夫人分庭抗礼的意思。沈夫人身边的人,早就看不惯了,终于得了机会,哪里肯给白家人好脸色看?一句一词,全都带着讥讽。

    周围聚了许多村民们,站在不远处看热闹。当着村民们的面,如此被打脸,白村长心里很不痛快,脸色便拉了下来:“这果园是沈老爷亲口叫我们管理的,沈夫人不能夺去。”

    在白村长的眼里,沈夫人不过是一个妇道人家而已,有什么资格做这样的事?心中便想,必然使白兰花近来更得宠了,惹得沈夫人开始坐不住了,拿白家开涮了。若是如此,白家却得硬气一些,不能给白兰花丢人。

    “呸!”沈家的下人闻言,张口吐出一口唾沫,落到白村长的脸上,指着他的鼻子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我们夫人说的话,便是老爷的意思,你快把果园的钥匙交出来!”

    “放屁!我们家兰花给沈老爷生了儿子,是沈家的大功臣,这是沈老爷为了给我们家兰花脸面,才将这座果园给我们打理的!你们夫人凭什么要走?她没资格!”邹氏见白村长被吐了一脸唾沫,又被指着鼻子骂了一通,顿时火了,叉腰走出来骂道。

    沈家下人的脸色不好看起来:“这座果园是沈家的,我们老爷和夫人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我们老爷能给你打理,我们夫人也能收回来。既然你们不交钥匙,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抬手朝里一指,“给我搜,把钥匙搜出来!”

    “你敢?”邹氏急红了眼,站在大门口,不让沈家的下人们入内。

    “滚开!”一名下人抬手推了过去。

    邹氏被推了个踉跄,顿时火了,一把跳起来,抬手就挠下人的脸:“你算什么东西?你们夫人算哪个牌面上的?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呸,也有脸学人家冲威风?老娘挠死你!”

    那名下人不防被抓到脸上,顿时被抓出几道血印子,抬手给了邹氏一个巴掌:“臭娘们,敢抓老子?”

    婆娘被打,白村长怎么忍得住?脸色一沉,朝周围一挥手,说道:“他们欺人太甚,给我把他们赶出玉河村!”

    一声令下,白家人全都出动,气势汹汹地涌过来,只靠撞的就把沈家的下人们撞倒在地。

    “你们不服命令,还敢打人,咱们走着瞧!”打头的那名下人,指着白村长说道,脸上气愤又不甘,手脚并用爬起来,带着人走了。转过身,背着众人的脸上,气愤又不甘的神色一消,浮现一丝得意。

    白村长没有看见,只见轰走了沈家的下人,心中稍稍出了一口气。只不过,脸色仍然不好看,想了想说道:“去把涂家丫头请过来,我有事问她。”

    恰巧今天涂菲媛回来得早,却是看着天色难得凉爽,便买了两斤羊肉,准备烤孜然羊肉吃。此时在灶边,拿着刀,把羊肉切成块。

    一边,涂老头拿着刀,在削竹钎子,口里呵呵笑道:“媛媛净给我们弄些稀奇古怪的吃食。”

    李氏在灶边弯腰拢着柴火,准备一会儿烧锅用,闻言抬起头来,说道:“可不是?今天中午吃的炒豆芽,就好吃。豆子香喷喷的,芽儿脆生生,吃着真好。”

    “可不光黄豆能发黄豆芽吃,绿豆发出来的绿豆芽,吃着更脆呢。”涂菲媛一边切肉,一边笑着说道。

    李氏一听,眼中泛出喜色来:“改日媛媛再泡上了,做来给我们尝尝。”

    “削这些够不够?”涂老头握着一把竹钎子走到灶边,给涂菲媛看。

    尖尖细细的钎子,削得圆润润的,与前世见的一般无二,甚至还要更好一些,连刺儿都几乎见不着,涂菲媛不禁笑着接过道:“爷爷的手艺真棒。”

    “呵呵,若是这点子事情也做不了,你奶该嫌弃我了。”涂老头呵呵笑道,往灶边看了一眼。

    李氏闻言抬起头来,口里哼了一声:“你以为这样就不嫌弃你啦?若不是嫌弃你又没有什么用,我一早嫌弃死你了。”

    爷爷奶奶斗嘴起来,十分有趣,涂菲媛一边往钎子上串着肉,一边抿唇笑着听二老斗嘴。才要串好的时候,院子外头的小路上走来一人,叫道:“黑妞子?跟我走,村长叫你!”

    “什么事?”涂菲媛手里不停,抬头朝外头喊她的人说道。

    那人在院子外头站定了,闻言没耐心地道:“我怎么知道?你快点儿,耽误了村子的事,你赔得起?”

    哼,她赔不起?涂菲媛垂下眼,对外头的催促声充耳不闻,一丝不苟把剩下的肉都串好,这才慢条斯理地洗了手,往院子外头走出去。

    “瞎磨蹭什么?快点走!”那人不耐烦地道。

    涂菲媛白了他一眼:“你闭嘴!”

    “你说啥?”那人不由瞪眼,“你再说一句?信不信老子打你?”

    “你就那么爱舔村长的脚趾头?”涂菲媛冷笑道,说话一点儿也不客气,“你愿意舔就自己舔去,少拿我们这些人做筏子!”

    这人名叫黄三,是个势利眼,平日里最爱捧白村长的臭脚。那日阿俊打断白大富的手臂,邹氏喊人去请王大夫,便是此人急慌慌领命去喊的,又特特跑到白家,给白村长报了信,做得十分到位。从那之后,白村长便记着他了,有事也喊他。这次跑腿,便用上了他。

    涂菲媛很瞧不起这样的人,说话便没顾忌,一句句都刺到他脸上。

    黄三恼了,抬起巴掌就朝涂菲媛的脸上扇过来:“臭丫头,给脸不要脸?三爷就替你那死去的爹娘教训教训你!”

    话没说完,便被涂菲媛一脚踢在膝盖后面,一下子朝前跌倒,淬不及防摔了个狗啃泥:“哎哟!呸,呸!”他一下子啃在了地上,不仅磕得牙痛,还啃了一口泥。

    “我先替你爹娘教训教训你。”涂菲媛讥讽地道,说完拔脚快步往前走了。

    “你奶奶的,敢踢三爷!”黄三吐完口里的泥土,抬袖擦了擦嘴,脸上一狞,拔脚追了过去。谁知,竟然没追上,但见涂菲媛虽然身子肥胖,但是却异常灵活,一溜烟儿似的,很快到了村长家门口。黄三不敢再追,晦气地吐了一口,走了。

    涂菲媛到了白村长家门口,迈进门,一路走进去:“村长叫我?”

    “媛媛啊,你来啦!”白村长就站在院子里,等着涂菲媛。见她来了,转过身,露出一脸和颜悦色,指了指桌上的一盘苹果,说道:“快坐,吃苹果。”

    涂菲媛住得远,没听到方才这边发生的动静,见白村长无事献殷勤,心里纳闷,口中却道:“村长有话不妨直说?”叫她吃他家的东西,她可没那么大的心。

    “没什么事,这不是今日得闲了,就叫你说说话?”白村长笑呵呵地挥手,叫涂菲媛在桌边坐下,“毕竟你父亲与我也是有些交情的。他如今不在,我多照看你一些,也是应该的。来,吃苹果,这是刚从果园摘的,还没来得及往沈家送,先给你尝尝。”

    涂菲媛不抬手,只道:“我不吃。”

    “咋了?”白村长讶道。

    涂菲媛说道:“我听说这是很没规矩的。主家的东西,先给别人吃了,要挨斥的。”

    “呵呵,媛媛倒是懂得很多?可是沈家小姐告诉你的?”白村长的眼睛闪了闪,笑着说道。本来他叫她吃苹果,也就是为了引出沈家的话题,既然她不吃,却是省了。

    涂菲媛猜不透白村长要做什么,便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就垂下眼睛不说话了,把话题的主动权抛给白村长。

    白村长也没耐心跟一个后辈拐来拐去,便道:“媛媛啊,我问你,那日你去沈家见沈小姐,可曾见过兰花?她最近如何?沈家老爷对她好不好?下人敬重不敬重她?”

    原来是为了这个?他想知道,难道不会自己去打听吗?进城又不远,他押送一车新鲜苹果给沈家,凑着见一见闺女,又值得什么?怎么却来问她?

    涂菲媛的心里转过几个弯,摇头只道:“没有见过。”

    “她胡说!”就在这时,站在一旁看着的邹氏忽然说道,“沈家就没几个主子,咱们家兰花算一个,她进去沈家难道不用拜见兰花的?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丫头心里藏奸!”

    涂菲媛一听,不禁笑了,拜见白兰花?白兰花算什么东西?一个小妾而已。就算生了儿子,也是小妾。她应沈思思的邀请,连沈夫人也没有见,凭什么去拜见白兰花?

    然而对邹氏却不用说这些,想了想,说道:“可是我真的没有见她。难道,是她地位不够,所以下人没带我去拜见?”

    “呸!”邹氏一听恼了,唾了一口,“我家兰花的地位高着呢,凭你有什么资格去拜见?”

    涂菲媛勾了勾唇,转过头来,看向白村长道:“村长,我是真的没有见她。您还有什么事?没事我便走了。”

    白村长打量着涂菲媛的神情,似乎真的不知道的样子,眼睛沉了沉,面上却仍旧假作慈祥地道:“没有旁的事。本来叫你来,就是问一问你最近过得咋样,可有哪里需要帮忙的?既然没有,那你便回去吧。回家后,好好照顾爷爷奶奶,多做点事情,知道不?”

    一副慈祥长辈的模样,句句说教,听得涂菲媛只想吐,面上却装得比白村长还好,点头答道:“知道,多谢村长。我家没有要帮忙的,就是有点穷,买不起果子吃。这盘苹果,村长便送我吧?我拿回家给爷爷奶奶吃。”

    “不行!”邹氏立刻驳回道,“这是要送进沈家的,沈家主子都没吃呢,你吃了不合规矩。”

    涂菲媛淡淡点头:“哦。”她本就不稀罕什么果子,白村长给了就给了,她拿回去给阿俊吃。若是不给,就是自打脸,什么慈祥关心都是装的。转过身,抬脚走了。

    看着涂菲媛的背影,一片失望的模样,白村长心里有些不舒服起来,瞪了邹氏一眼:“瞧你办的事!”他才装出一副慈祥长辈模样,硬生生施了人情给涂菲媛,邹氏倒好,一下子将这份关心弄成虚情假意。

    “就不给她吃!”邹氏反瞪了白村长一眼,走过来拿起一只苹果,照着最红的地方咔嚓咬了一口,随后丢进鸡圈里:“我就是喂鸡,我也不给她吃!”

    涂菲媛走出白村长家,便往回走去。不料,才走出不远,蓦地拐角跑出一个人来,一下子将她撞倒了。来不及起身,耳边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抓住他!黑妞子!逮住他,别叫他跑了!”

    声音尖锐而硬邦,是独属于三婶刘氏的声音。涂菲媛睁开眼,看见眼前闪过一抹褐色的影子,便伸手一捞,抓在了手里。是一条腿,一条男人的粗壮小腿。

    “放手!”头顶上传来一个粗粗的声音,带着气急败坏,抬脚便去踹涂菲媛。

    涂菲媛眼睛微眯,抓着男人的腿,一带一拉,顿时间,男人站立不住,又踉跄倒在地上。这一下,刘氏便追过来了,站在男人身边,照头就打:“日你祖宗!丧天良的郑屠户!竟想害我闺女!老娘打死你!”

    “郑屠户?”涂菲媛惊讶地爬起来,站在一边,看向躺在地上,被刘氏举着擀面杖狠狠打的男人,“三婶,这不是三姐夫?你怎么打他?他干什么啦?”

    刘氏没空搭理她,举着擀面杖,狠狠照着郑屠户的身上打:“狗日的!那小娼妇的孩子掉了,关我家玉儿什么事?你竟狠毒,要害玉儿肚子里的孩子!那难道不是你的孩子?畜生不如的东西!害我玉儿!老娘打死你!”

    刘氏气急了,眼睛都是通红的,举着擀面杖朝郑屠户的头上打。就在刚才,她的大闺女涂玉儿,差点就死了,一尸两命!

    原来,今天下午,涂大河下地干活去了,并不在家。涂珠儿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也不在家。就只有刘氏在家,照顾怀着身孕的涂玉儿。孰料,在厨房里擀面条的工夫,便听见屋里传来涂玉儿的叫声:“你要干什么?”

    刘氏一惊,连擀面杖都来不及丢,就跑了过去。却见郑屠户拧着涂玉儿的手,把她往墙上撞,一边撞一遍恶狠狠地道:“毒妇!你害死我儿子!我要你儿子偿命!”

    涂玉儿护着肚子,整个人蜷成了虾子一般,脑袋不可避免地撞到墙上,立时磕破了,鲜红的血就顺着脑门流下来。落在赶来的刘氏眼里,顿时气炸了,拎起手里的擀面杖,就朝郑屠户打了过去。

    郑屠户先时还抵着,谁知刘氏发了疯似的,他竟然抵不过,便撂下一句狠话,拔腿跑出家门。刘氏见他还敢撂狠话,混账透了,直是恨极了,就要打死他不可,拎着擀面杖就追出来。直到郑屠户拐角时没看清人,撞上了涂菲媛。

    “喀!”就在这时,刘氏手里的擀面杖断了,却是郑屠户身强力壮,一身腱子肉,结实得很,擀面杖竟然不抵用,生生打断了。

    断了擀面杖的刘氏,不由得也吃了一惊,索性丢了擀面杖,上手去挠:“狗日的,我闺女嫁给你,哪点儿做得不好,你被猪油糊了心,这般欺负她?你个没良心的畜生,我打死你!”

    郑屠户趁着擀面杖断了的空儿,一个跃身弹起来,再不怕刘氏,伸出手臂将刘氏一推:“她害死我儿子!她个毒妇!”

    “呸!我家玉儿谁也没害过!那小贱人肚子里的种是怎么掉的,我家玉儿可不知道!那小贱人无媒无聘跟你私通,谁知道肚子里的是谁的?也就你个王八,头上绿得冒油,还觉着是自己的种!”刘氏抱住他的胳膊,掂脚抬手,往他的脸上挠过去。

    郑屠户满脸凶相,抬起巴掌就朝刘氏打过去:“再敢污蔑我的香儿一句试试?”话没说完,蓦地一个踉跄,手便打偏了,扭头怒目看过去。

    却是涂菲媛听了刘氏的话,又结合郑屠户的话,隐约瞧出点苗头来。涂玉儿与郑屠户是夫妻,两人从不曾有孩子,眼下涂玉儿才怀了孩子,如果生下来,就是郑屠户的长子、长女。郑屠户口口声声说涂玉儿害了他的孩子,扬言要弄死涂玉儿的孩子,却是什么意思?

    直到后面,听到一个名字“香儿”,才明白过来。冷笑一声,抬脚狠狠踹他腰上。待他转脸过来,便又抡起胳膊一拳打他脸上。

    郑屠户淬不及防,挨了两下,尤其涂菲媛的胳膊沉,一下子就觉得口里带了血腥气。才要恼,蓦地眼前一暗,兜头一个身影扑过来,身上顿时挨了雨点般的拳头,几下便扛不住,痛叫起来。脚下被人一扫,顿时站立不住,仰面倒在地上。

    涂菲媛也不客气,跨坐在他身上,举着两只拳头,照着他的脸就狠狠揍下去。

    ------题外话------

    阿风白天上班,晚上码字,真的很辛苦的,这两天都睡不到5个小时,很累,请大家尽量支持正版订阅,谢谢~o(>_<)o~

    ==

    感谢【may6512】的3张月票,么么么

    感谢【小布丁丶】的5朵鲜花,么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