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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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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永恩在床边坐下,双手交握垂眸看她:“你别担心,发布会宣告延迟,等你身体恢复再继续。”

    “好。”

    林永恩不知想起什么,突然握住方知夏的手热切道:“我不会让公司因为此事剥夺你饰演女主角的权利,你放心,谁也没有办法抢走你的角色!”

    林永恩激动的情绪让方知夏有一丝错愕,下意识看向被紧握的手,有些不自在地抽回:“林总,我相信你,不过还请林总不要为我让公司为难,我会好好休养身体,等待机会。”今日的林永恩有些不太正常,方知夏猜想他可能是因为没有为她尽心尽力去查凶手愧疚而做出的保证,不过此言一出,林永恩的反应更出乎意料,他一跃而起,如困兽般在病房里走动,食指神经质点着额头喃喃自语道:“不,不,你不能失去这个机会!等你身体好了,我们马上召开新片发布会,我会让公司尽快捧你做女主角,你一定会火的!所以你一定不能放弃,必须要好起来!”

    这下不止方知夏诧异,连在一旁倒水的小玲也觉得莫名其妙。林总是不是吃子弹了?怎么脾气突然变得这么大,方姐也没说要放弃啊,只说等待公司安排,为何激起他这么大的反应?病房里两个女人面色不好,急躁走动的林永恩忽然停下,看到这情景情绪缓和,将手插在裤兜里:“对不起,我刚才情绪有些失控,让你们见笑了!”

    小玲也讪讪笑道:“林总,没事,方姐的事让你操心了,我看你面色也不太好,你也回去休息,我来照顾方姐。”

    林永恩点点头,垂下手与方知夏道别:“我明日再过来看你,公司的事不用操心,一切有我。”

    他走后,小玲悄悄跑到门外一看没人影,才关好门说:“方姐,你看林总是不是压力太大,怎么脾气变得这么暴躁了,看了就让人害怕。”

    小玲提出的问题正是方知夏所想的,就平日相处而言,林永恩可以算得上是一位好朋友与好上司,但人的性格是有多面性的,就拿最近一段时间来说,方知夏明显感觉他压抑在平静表现下的情绪变得日渐狂躁。方知夏又回头想了想,自从她出事,或者说自从她签到林永恩旗下,林永恩对捧红她这件事,一直都表现得过于狂热,就像在实现自己的事业和雄心一样来对待方知夏的星途。方知夏不会自恋地以为林永恩是因为喜欢自己才那么付出的,毕竟喜欢一个人的正常心理是想把那个人藏得严严实实,而不是送她上银幕与另一个男人亲亲我我。再者林永恩在天地娱乐根基深厚,根本不需要通过捧一个新人站稳脚跟,而且他旗下也不是没有出过国际性的影后,比如那个红颜薄命的唐果,那为何他如此急切地想为自己谋出路呢?

    方知夏猜不明白,不过她原以为进入娱乐圈最首要的是与经纪人处理好关系,目前看来完全不需要担心这方面问题,林永恩已将他所能运用到的资源与人脉全都用到自己身上,所以无论他怎么严厉要求自己都不为过。

    晚饭时,病房里意外来了个人,是乔木。

    小玲马上紧张地跑到方知夏病床前,警惕地问:“乔小姐,你怎么来了?”

    “我为什么不能来,知夏姐身体不好,我于情于理都要来探望。”她放下水果篮,眼神里波澜不惊:“好些了吗?”

    方知夏倒显得坦然:“好多了,谢谢你,那边坐。”

    乔木坐下,开门见山对小玲说:“知夏姐中毒,她身边的每个人都有嫌疑,包括你,所以没拿到证据之前,你不用那样瞪我。”

    “哼,惺惺作态!”小玲轻声嘀咕,愤愤地拿着水瓶出去了。

    “小玲不懂事,你别见怪。”方知夏笑道:“还有,我们是同学,现在又是同事,我只比你大三个月,喊我姐姐反而觉得怪怪的,叫我方知夏就可以了。”她这话说完,两人都没出声,空气里怪异得滞闷。乔木干笑下:“你连姐姐都不让我叫了,是在怪我没早些来看你吗?”

    方知夏也笑:“怎么会?我自己身体不好,连累你们被调查,我心里过意不去,怎还能担得起你叫姐姐?”

    乔木看见方知夏笑意盈盈眼底的寒光,知道一切无法挽回,内心苦涩,但还是强撑着道:“我是知夏姐你带进公司的,人微言轻,也只有你可以依靠,如果我做错了什么,你千万别和我见怪。”高傲的乔木还是第一次说出这么示好的话,可惜方知夏已不再相信她,笑了半会儿觉得脸僵了,干脆直言道:“乔小姐,你这话太严重了,我担待不起,进不进公司自有天命,我从不求人好,但也绝不放过胆敢在我背后使手段的人,做错事还想得到原谅?你也太看得起我。如果相信恶有恶报那真是太蠢,还不如自己动手去惩罚那些恶人!”

    方知夏说到最后想起凄凉的前世,语气越发狠厉,而乔木以为她在暗指自己,脸色苍白,苦笑道:“就没有挽回的余地吗?”

    “绝不可能!”方知夏恨恨地抓紧床单,平静的面容被愤怒掩盖,抬头直视乔木:“我一定要亲自一笔一笔讨回来!”

    乔木咽下苦涩的泪水,告辞道:“好,那希望你如愿以偿,找出凶手严惩。”

    等乔木离开,方知夏才从极度失态的情绪中回神,怔怔地盯着天花板。回想她重生一世,努力那么久,蒋家人不仅没有倒台,反而活得有滋有味。秦曼玲更是红得发紫,已完全不受前段时间绯闻影响。而自己曾唯一真心相待过,看作妹妹似的乔木,却与自己貌合神离,还真是讽刺。

    从此以后,再也不要相信他人,再也不要心慈手软。

    从医院回到荣华大厦的第二日,有来访者。数十名体态彪悍的黑衣保镖围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她客厅里,老人眉目锐利,尾指带一枚硕大的蓝宝戒指,周身贵气,低垂的眼眸不动声色打量方知夏。而手术后刚经历一次大感冒的她身体极为虚弱,有客人来了只能裹着被子捧着热水杯招呼,容貌虽然依旧艳丽,但架不住肌肤苍白,病态频出。自己这样子大概很像女鬼吧,方知夏自嘲,看见老人眼底淡淡的轻视笑了,直言道:“老人家,您就这样带着人闯进我家,是什么意思?”

    老人眼神微动,似乎有些诧异方知夏病成这个样子,还能挺直腰杆质问,不由把轻视的目光收了收,看向一旁的黑衣人。其中一人训练有素站出来,捧着一张纸放在她面前。等纸片落定,方知夏心里猛烈跳动两下,是张阿武的寻人启事。

    客厅里都没人说话,老人起身从怀里郑重掏出两张照片,命人摆在方知夏面前。她低头细看,发现两张都是全家福,只不过人不同。第一张上面有四个人,一位老者,一对挽着手的夫妻和一个男孩。照片上的老者应该就是眼前的老人,虽照片上年轻些,但面容的轮廓是不会变的。而那个男孩,似乎有些眼熟,是阿武吗?方知夏的心剧烈跳动,忙拿起另一张,照片上果然有长大后的男孩,以及男孩的父亲,但母亲的位置却被另一个更年轻漂亮的女人,以及她怀中两个婴儿替代。

    “方小姐,你看明白了吗?”老人问,布满皱纹的手指抚上第一张照片里的女人和孩子,眼睛里泪花闪动。

    咬着唇,方知夏点头。

    事情显而易见,老人的女儿去世后,留下了小男孩,然后女婿另娶新人,生了两个可爱的宝宝,而女人留下的孩子,阴郁而不快乐地长大。

    老人叹道:“我那苦命的女儿,一心要嫁给那个男人,可她不知道,她一走,那男人转身就娶了他的青梅竹马,只留下我可怜的外孙在家中受气。方小姐,这些年我们举家搬迁到新国,外孙又是个有主见的人,根本不愿意和我这老头子联系,这次要不是有人跟我联系说他出事,让我查到这个城市,恐怕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他。”

    方知夏明白这种家族内-幕知道越少越好,所以并不多过问,只淡淡道:“您能确定您的外孙就是阿武?”

    “阿武?”老人喃喃道:“想不到滕起那小子能容忍你给她起个这样的名字,那小子可是偏执桀骜得很啦!”

    老人说完,又突然想起什么拍拍手:“我忘了滕起失忆了,方小姐,我就不计较你给滕小子起个这样的名字啦!”

    ——

    方知夏被气得肝疼,想将这堆人轰出去。

    老人又自顾自道:“算起来方小姐还是滕小子的救命恩人,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刚救阿武那会儿,方知夏正缺钱用,给阿武买饭要不要个鸡腿都会考虑良久,曾幻想着要是阿武被家里人找回去,能拿笔大报酬就好了。如今条件送上门,方知夏只觉内心苦涩。老人见她沉默不语,以为她是在拿乔,便自作主张掏出一张支票推到她面前:“这是两百万,足够付这段时间你照顾阿武的费用,我希望滕小子离开后,方小姐不要与他有什么牵连,让滕小子回归到正常的生活中。”

    她恨不能马上甩掉这颗烫手山芋,怎会与他还有联系,方知夏一股热血涌上大脑,将支票推回去:“老人家,您放心,阿武是我捡回来的,把他养活是我自己的事。既然阿武要走,我也绝不会再与他联系。至于报酬,坦白讲,我虽然是个小演员,但现在也不缺钱,请您把钱收回去!”

    方知夏真的被气到了,阿武欠她的,那几次舍命相护已还得干干净净,她现在也没必要拿这笔钱惹得一身骚。

    “哟,小姑娘挺硬气的。”老人言不由衷赞叹,又掏出一支笔写下另一张支票:“我知道你是明星,两百万怎么够,这里是五百万,阿武和你之间的事一笔勾销。”

    方知夏眼里冒出怒火,腾地站起身,走到书房敲开门,喊道:“阿武,出来!”

    在书房休息的阿武被吵醒,揉着眼睛,手里牵着阿白走出来,茫然的眼神在看到一屋子的黑衣人后瞬间转为清亮,神色戒备地说:“夏夏,他们是谁?”

    “阿武,你先放开阿白,过来我和你有话说。”方知夏淡淡道。

    “哦!”阿武仍旧警惕地看了眼那群人,将阿白牵到狗粮盆边,还帮它倒了一盆水。

    阿武如此乖顺的表现引得老人不满,喝道:“滕起,你给我过来!”

    结果阿武根本不理老人,走到方知夏身边:“夏夏,什么事,你说,我还想睡觉。”

    老人一看往日脾气虽臭但说一不二的孙子变得如此依恋这个女人,气得浑身颤抖,内心大叹:“红颜祸水红颜祸水!”

    方知夏面无表情:“这是你外祖父,阿武,你跟他回去吧,你有家人了。”

    阿武揉揉自己的头发,高大的身躯矗立在一众黑衣人面前,转为深沉的锐利目光一扫:“夏夏你说什么?阿武不明白,是不是这些人欺负你,放心,我帮你打跑!”阿武说完,径直朝黑衣人走去,一拳就将其中一个击飞在地上。

    “孽子啊孽子!”老人气得拐杖都拿不稳,直接指挥:“全部上,给我把他绑起来拉走!”

    客厅里一片混乱,阿武轻松地将老人带来的保镖打个人仰马翻,闪躲之余还朝方知夏眨眨眼,最后轮到那位老人,阿武正要拍拍手将他扔到门外。

    “不要!”方知夏流下眼泪:“阿武,他是你外祖父啊!”这一声高喊让阿武愣住,不由自主回头看哭得梨花带雨的夏夏,突然感觉肩颈一麻,浑身酥软地倒在地上,倒影里,只看到夏夏哭得很伤心很伤心。

    “臭小子!居然敢对我动手,给我绑起来!”老人甩甩手上的戒指,将装了麻药的特殊机关收回,用拐杖戳戳自己又爱又恨的外孙吩咐道。

    接下来有人从楼下车里取出颇为结实的绳索,把阿武捆了个五花大绑。初始,阿武以为那些人是在开玩笑,但当他发现手脚不能动,也摸不到夏夏后,才渐渐发觉不妙。他拼命挣扎,耳后的青筋暴起,健壮的双臂把绳索拉扯出令人牙酸的吱吱声。老人眼看就困不住他,忙下令道:“快走快走,给我抬到车上去!”

    一堆黑衣人手忙脚乱地扶起阿武,阿武爆发出嚎叫:“夏夏,夏夏,夏夏,救救我!”

    “呜呜呜——”方知夏堵住嘴巴摇摇头,含混道:“阿武,你走吧,不要再回来受苦,谢谢你,谢谢你!”

    老人整理好微微狼狈的衣裳,拄着拐杖笑道:“方小姐,你放心,滕小子带回去之后做了治疗就会忘掉你,相信你的生活也会恢复平静,打扰了方小姐。”老人昂首领着那群人出门,阿武用脚勾住门边的脚凳,将阿白的咬胶与项圈,还有阿白最喜欢的花衣服踢得乱七八糟。

    而阿武的声音越发变得惨烈:“夏夏,夏夏,你不要我了!放开我——”

    混乱过后,客厅里一片狼藉,方知夏抽泣着,一个人边哭边将阿武的小抱熊搂在怀里,然后又抱着不知所措的阿白哭得撕心裂肺。

    是啊,又只有她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