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小惩大诫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总裁爹地,妈咪9块9!暖婚33天

一秒记住【千千小说网 www.77xsw.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连一张拘留证都没有见到,就得了那么一句话,凌菲便被莫名其妙地关进了小黑牢。而且一关就是三天。期间倒也没有人让她吃什么苦头,但是三天时间,一个人对着墙壁发呆,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真是快要将她憋疯了。直到第四天,才有人蓦地将铁门来开,发出吱呀一响,“凌菲,有人来保你出去了。”然后她才看到等在看守所大门外的叶于琛腼。依旧是那辆悍马,他闲适地坐在驾驶座上,连看都没朝这边看一眼。凌菲快步走过去,正要接近悍马,却听得油门一响,叶于琛直接将车开远了一百米左右的距离,然后停在路边,又恢复了十分有耐心的样子,等着凌菲上前。“......揍”一时搞不清楚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凌菲只能小跑追了过去。可刚刚有点接近了,悍马又往前开了一段路,不多不少地,也是一百米。她暗暗咒骂一声,被关押的时候积攒的火气一下子就冒了出来,小跑改为大跑,追了上去。结果叶于琛故技重施,又给她来了个我跑你追。“擦——”这次凌菲直接破表,直接以百米冲刺地速度冲了上去,拉开车门一气呵成地坐了上去。“叶于琛,你疯了?!”她杏眸圆睁,怒意十足。他却冷冷一哼,看也不看她一眼,嘴角抿成一条直线,半晌才吐出一句,“看来三天的时间不够。”“......”电光火石之间,凌菲已全然明白过来,“你找人关我?!”理所当然地扫了她一眼,“怎么,不应该吗?背着我去找凌蕸,不让任江跟着,看来你胆子不小?嗯?”意思再明显不过,他就是要关她三天黑牢,以示小惩大戒。凌菲咬牙,这个男人承认关自己都能承认地这么理直气壮,让她焉能不气?此刻不振一振妻纲,岂非一辈子要任由他搓圆捏扁了?!“叶于琛!”她怒吼一句。“凌菲!”他也毫不客气地回了一句,然后一个急刹,直接将车稳稳地停在了路边。完全没想到叶于琛会是这么反应,凌菲一时呆住,傻傻地看着他紧绷得如冰山的下颌。上一秒还打算说出口的话,此刻竟是一句也想不起来了。车内的气氛却比上一秒还要冷。不知过了多久,凌菲才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眼波流转,然后捂着胸口喊了一声,“哎哟——”叶于琛紧张转头,却迎上了她促狭的目光。凌菲猛然向前伸直了自己的手臂,将全身的重量挂在他脖子上,狠狠拉下他的头,凑上了自己的唇。叶于琛猛然地推开她,拿起前面的纸巾一阵猛擦,一脸嫌弃,“几天没刷牙了?!”她得意地笑,“不多,三天而已。”别说刷牙了,就连脸都没机会洗。关黑牢是吗?我熏死你。叶于琛脸绷得更紧,一路风驰电掣地开到市中心,直奔御品,将她推进了女士桑拿房,然后狠狠吩咐旁边的女技师,“不把她搓掉一层皮,你们两个都别给我出来。”凌菲笑意更深,心中几日来的阴霾一扫而光,几乎是哼着小曲进去的。看着服务人员放了满满一浴缸的水,她迫不及待地将自己沉了进去,直到一整缸水慢慢变凉,她才双眼发虚地爬出来,俯卧在一旁的床上,任凭人家又搓又揉。过了许久才神清气爽地出来。门口有人恭敬地捧着一套衣服,“叶太太,这是叶先生交代准备的。”华伦天奴秋季最新款长裙,湖水蓝的丝棉缎料被简单地裁剪成利落大方的款式,胸口开成了一个v字型,有点低,但却被一个巧妙的大蝴蝶结挡住了所有该挡住的部分。性感却不失优雅。换好之后在镜子面前,凌菲才不得不承认,叶于琛真的很会挑衣服。旁边的人立刻递上一双同色的缎带半高跟鞋,和一只的蓝色蕾丝小包,“这个也是叶先生交代准备的。”看来他还记得自己喜欢这个牌子.....,凌菲想起自己那次被沈月芳带去和叶家三口吃饭,便是拿的这个牌子的包包。心中暖了暖,到底不舍得再生气,拿过那只包,“叶先生呢?”“叶先生交代说自己在休息区等您。”“好。”她低柔应了一声,款款而出。叶于琛一身笔挺的西装,依旧俊朗地无可挑剔,只是在看到凌菲的那一刹那,狭长的眼眸微微眯了眯,很快恢复原状。他伸出手,搂住凌菲的腰,将她暗暗往前一带,“走吧。”“去哪儿?”“到了自然知道。”不顾她撅着嘴,他卖着关子。“叶于琛,你告不告诉我?”她凶。“你这样只会让我现在就想吻你。”“......”这下凌菲彻底规矩了。————————————红袖首发,请支持正版———————————————————————————————凌菲直接被带到了御品顶楼的某个酒会上。可对这种活动,她向来兴趣缺缺,忍不住皱了皱鼻子,“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叶于琛脸上早已换上了无可挑剔的社交表情,十分彬彬有度,跟她说话的间隙,不忘朝不远处的其他人颔首致意。“都是熟人,我们过去打几个照面。”他拥着她往前走去。走了小半个会场之后,她便兴趣缺缺,想要退到一边。“脚痛?”他问。“倒没有。”“那就继续。”凌菲发现今天的叶于琛着实有些反常。这种场合,她不喜欢,他肯定也不喜欢,可今晚他却没有拒绝任何一个人的示好,甚至还饶有兴致地陪着每位上来问好的客人聊了许久。最后他还十分绅士地伸出手,“mayi?”音乐适时响起,她有些疲惫,却不得不在全场的注视下,与他一同滑入舞池。“叶先生,当心点,因为依我的熟练程度,很有可能将你踩得天崩地裂。”叶于琛低低一笑,身体有意无意地靠近她,“我很期待。”或许她刚开始的姿势稍显笨拙,可在他良好的带领下,到底翩翩了起来,四目相投,尽是对彼此的情谊。一曲终了,旁边的看客纷纷鼓掌。叶于琛拉着凌菲的手,微微颔首,“各位,不好意思,我和我的妻子需要离开了。”语气有些急促。然后直接弯腰,将凌菲打横抱起,紧紧锁在怀中。她一阵羞赧,头埋得低低的。可这样的反应却是那样的恰到好处,让周围的人立刻露出了明了且暧昧的眼神,让出一条路,看着他们而去。出了大厅凌菲才戳了戳叶于琛的臂膀,“这样离开,好吗?”他在她耳边低头,呵出声来,“我就是要让全云城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妻子,看以后谁还敢动你。”霸道到近乎偏执的话,又略带了一些狂妄,从一向理智沉静的他嘴里说出来,动人的程度自然是非比寻常的。凌菲回握了一下他的手,却没有再说什么。许是这几天神经绷得太紧,又在酒会上略喝了几口果酒,凌菲一上车,便昏昏地睡了过去。直到车子停进海边别墅的车库,她才又被叫醒。迷蒙之间,熟悉的气息已经欺身而来,一下一下地,轻轻地拂过她的鼻尖。还没等她完全反映过来,修长的身影已经跨过中控台,直接将她锁在前台的靠椅上。车库没有开灯,可借着院子里的微弱灯光,她还是看清了他眼中流动着的情与欲,因为它们是那样明显,没有丝毫遮掩,因为他觉得不需要。凌菲咳了一声,有些不自然地别过头,“凌蕸那件事.....”“嘘——”他以唇堵住她的唇,“专心点,嗯?”手,已经沿着她的裙摆,抚摸了进去,一点点向上,残忍地撩拨着她每一根脆弱的神经。“给我。”他说。座椅靠背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降低了,她的身体失去支撑,在他的压力之下,渐渐向后倒去。干燥温热的手掌依旧带着魔力,让她欲罢不能地开始沉沦,却咬住自己的唇齿,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而叶于琛目光晶亮,早已识破了她的小伎俩,促狭地在她耳垂上轻轻一舔,惹来她惊呼,思维全面溃败地涣散开来......温热的吻一路而下,落在她的眉间,脖颈,胸前,小腹......凌菲本能想玩后仰,可身体却不自觉地高高供起,承受着他的热情。到底忍不住,她抓住他的肩膀,“不要这样.....”“那要怎么样?”他故作不知,手上的动作也慢了许多。“......”她咬牙,不出声。“怎样?你不告诉我,我不知道。”声音无辜极了。可凌菲知道,他绝对是故意的。喘息着伸出手,将他的拉链解开,闭上眼睛哀哀求道,“快进来.....”她的掌心都是烫的,覆盖在他的灼热之上,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拉过他,直接埋入了自己体内。这样的急不可耐,让她都觉得惊奇,可叶于琛开始的撞击,让她根本来不及思考这么多。他的大手尤嫌不足地绕到后方,稳稳托住她的翘臀,让她更好地迎合着自己,两个人都很久没做了,今天都像久渴之人找到水源一样,疯狂地想要榨干对方的每一丝体力。就连最后被抱下车,洗好澡,又迷迷糊糊被叶于琛喂了几口温水这些事,凌菲都已经不记得了。而她更不知道的是,在她被警察带走后的一个小时,叶于琛与凌蕸之间的那场对话。——————————红袖首发,请支持正版—————————————————————————————————面对面前这个住院时期还保持着精致妆容的女子,叶于琛实在无法做到一贯的彬彬有礼。而后者在看到他的时候,也毫不留情地撕下了伪装。“如果叶首长是来求情的,那我也可以考虑考虑,不予追究。只不过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只怕许家,也不会同意的。”叶于琛气定神闲地走到病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许家?哪个许家?”他们这个圈子,也是分等级的,许家之于他,只怕根本入不了眼。凌蕸没想到他倨傲至此,睖睁了片刻,随即便是冷冷一笑,“叶首长,求情的人,似乎不应该是这个态度啊。”他笑得比她更冷。“谁告诉你我是来求情的,我是来警告你,”叶于琛弯下腰,“倘若再动主意到凌菲头上,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叶首长,你以为我凌蕸,是吓大的?”“你是不是吓大的,我不知道,不过我相信,你的公婆在见到这个东西的时候,肯定是会被吓到的。”他将手里的文件直接甩到病床前,“许家?凌家?如果他们知道这个,会怎样?”凌蕸拿起那份文件,翻到首页,已是全身冰凉,如冻库里刚拖出来的死鱼一般,连发抖的力气,都在一瞬间被那张纸吸得干干净净。报告上死精症三个大字几欲将凌蕸的双眼灼伤......往昔的一切似乎都被这张诊断书连贯了起来,她突然觉得头痛欲裂。可叶于琛依旧没打算放过她,“许太太,如果许公子顺利拿到这份报告,我相信这个病房里会发生一场上头版头条的事故吧?我很期待。因为我也想知道,在许公子有这种病的前提下,你那个孩子,是谁替他播种的?”凌蕸努力敛聚着心神,好半天才颤抖着牙齿挤出一句断断续续的话,“你这个......魔鬼.....”叶于琛眼里尽是冷酷,“需要我这个魔鬼吩咐医院将这份报告交给许公子吗?”“你想.....,怎么样?”“一分钟之内,我要凌菲从审讯室出来,并且,”他抓过凌蕸的下颌,逼她直视着自己眼里的一派肃杀之气,“如果那些人动了她一根汗毛,我让你生不如死。”声音里含了冰渣,绞碎了凌蕸脆弱的所有神经。——————————————红袖首发,请支持正版—————————————————————————————更大的寒流无情地开始开始袭击这个城市,让庭院中的一切都变得萧索起来。在几个星期前,由何清欢亲自主刀,完成了老爷子的手术。术后化疗的摧残是那样的无情,让身形健朗的革命老战士,也形销骨立了起来。凌菲努力搅动着自己手中的粥,尽量不去想何清欢出手术室的时候说的那句话。当时她一脸凝重,对叶于琛毫不保留地道,“打开看了之后才发现,情况远远比我们之前预测的要复杂得多。”癌细胞早已攻城略地,扩散到每个能够到达的角落。换言之,华佗在世,亦回天乏术。一时间气压低沉,叶家上下,最近本就少见的开心颜,更是彻底消失了。倒是老爷子自己,年过耄耋,有着异常的豁达,这段时日以来,平静无波,让人也瞧不出什么。“你是不是想把粥搅成米糊给我吃?”“啊?!”凌菲这才回神,停下手中的动作,将粥盛了出来,端到老爷子跟前。“不想吃,”爷爷挥了挥手,示意凌菲将床摇起来。她连忙照做,然后悉心掖了掖被子,才又将粥端过来。老爷子再度挥手,“不吃也罢了,丫头,和我说说话。”本欲再劝说几句,可叶家的男人们,固执起来都是一个样子,哪怕虚弱至此,老爷子眼里也是透着坚毅的光。或许叶于琛的脾性,大部分来自于爷爷吧。凌菲想了想,还是将粥放回床头柜下,乖巧地坐了下来,“爷爷,想聊什么?”老爷子笑了笑,目光变得深邃起来,“爷爷以前对你很凶,你怪我不?”“哪里有凶?我怎么不记得了?”看着她的撒娇卖痴,老人也不计较,眼神里还带了一种对小辈的宠溺,“以前爷爷以为你年轻,调皮,不懂事,所以才会那样,你不要怪爷爷。”“我真的不记得您有对我凶过。”她偏头,“又何来怪您一说?”“好孩子,”老爷子宽慰一笑,“爷爷这下走,也走得放心了。”凌菲眼眶一酸,差点哭出来,“爷爷,您会长命百岁的,现在胡说,可不吉利的。”“我自己的病我比你清楚,”老爷子咳嗽两声,看着凌菲,“早些年枪林弹雨都过来了,看着平日里在一口锅里吃饭,一张炕上睡觉的兄弟们一个个在我身边倒下。所以现在,真的不算什么。”最艰难的岁月,有着最纯真的理想,最执着的坚持。想起那个时候,老爷子陷入了一阵沉思,脸上却一直保持着微笑。凌菲耐心地等着,悄悄把输液器的加暖开到最大。过了许久,才又听得爷爷道,“丫头,你嫁给于琛,是他的福气。那孩子....”他叹了一口气,然后才继续道,“性格太倔强,又太骄傲,但是我看得出来,你懂他的。”“爷爷......”老爷子摆摆手,示意凌菲听自己说完,“丫头,世界上最难得的,不是有多少金钱,也不是有多少时间,而是有一个真正懂得自己的人,你明白么?”凌菲缓缓点点头。“你们其实啊,是一类人,”老爷子又咳了几声才继续,“所以啊,才能在一起。”“爷爷,我们明天再说,好不好?先吃完饭?”凌菲一边帮爷爷顺着气,一边劝道。“你听我说完,”老爷子又指了指床边的椅子,示意凌菲坐下。她只得照做。“丫头,你别看他那么傲气,有时候简直油盐不进,但是你相信我,他需要你,绝对你比需要他要多得多。”有些不明白,但她也配合地点头。“你们啊,得好好的。”老爷子说完这句,猛然咳嗽了起来。凌菲吓的蹭地站起来,“爷爷,我们肯定好好的,但是现在您得先吃饭,然后明天再说,可好?”老爷子乖乖躺下,闭目养着神,也没了说话的力气,吃了半碗白粥便睡去了。——————————————红袖首发,请支持正版—————————————————————————————深夜而归,却看到凌菲依旧坐在床头,就着小夜灯昏暗的灯光,叶于琛皱了皱眉,大步走上去,“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连他进屋都没发现。“想爷爷白天说的话。”那些话让凌菲有些隐隐的不安,却又想不起来哪里不对。“什么话?”凌菲笑了笑,拉过被单,“爷爷说你野性难驯,让我把你管好。”“胡说八道。”叶于琛揉了揉她的头,“你先睡吧,明早还得起来去医院和于瑾换班,我先去洗澡。”“嗯。”滑进了被窝,她强迫自己合上眼睛。可意识却依旧是那样的清晰,那股隐隐的不安在黑暗中又变得猖狂起来,最后变成模模糊糊的画面——一家三口在草坪上嬉戏,却始终让人看不清面容。最后画面越来越清晰,她看到小女孩穿的是一袭白裙,背影都纯洁如如同一个小小安琪儿。这是梦,快醒来......凌菲不断地这样告诉自己,却像被绑住了手脚,动弹不得,就连心里清晰的意识也仿佛被某种不知名的东西封印了一样,拼了全力也挣脱不出来,嘴更是被施了魔法一般,怎么都发不出声音。直到手机的铃声响起。终于解救了她。凌菲如快要溺毙的人抓到浮木一般抓过床头柜上,叶于琛的手机。可来电显示上面的“于瑾”二字让她胸口一窒,让她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刚按下接听键,那边便传来叶于瑾濒临崩溃的声音,“哥,你们快来,爷爷不行了......”凌菲大惊,手机已经滑落,掉在长毛地毯上,连声音都没发出来。踉踉跄跄地下床,奔向洗手间门口,途中竟是摔了一跤,却早已感觉不出疼痛了,只拼命拍打着门,声音哽咽,“于琛,于琛,......”——————————————红袖首发,请支持正版—————————————————————————————第二天,老爷子的遗体便由军方安排,护送回了叶家老宅。一夜的时间,老宅已经被布置成了灵堂。案桌上方悬挂着着老爷子年轻时候,一身戎装的遗像,遗像两边是巨大的白绢挽联。音容已杳,德泽犹存笔墨淋漓的四个字,由这个国家的最高领导人手书而成。前面的案桌中间摆着紫檀香炉,两边分别是各色瓜果和精致糕点。以及按照云城习俗,点的几盏长明灯。灵堂里放满了鲜花制成的花圈,黑色的挽联上尽是哀思之辞,因着来的人越来越多,不得不半个小时清理一次,方才有地方落脚。清忆得了消息赶来的时候,眼圈下已经是浮肿一片。“老太太.......,”她哽咽许久,到底才说道,“逝者已矣,保重。”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难得你能来,去吃杯茶吧。”已经有人朝这边张望了。老爷子身份特殊,清忆一身缁衣,到底不适合出现在这里,说了几句体己话,也一步三回头地告辞回了天印寺。凌家母子三人也到得极早。沈月芳一身黑色套装,胸前别着小白花,神情哀戚,后面跟的是凌柏轩,凌柏凡两兄弟。至于凌蕸,自然是要跟着许家前来吊唁的。“如果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还请尽管开口。”沈月芳叹息道。谭美云含糊应了一声,让人辨不明情绪。凌柏轩将手中的吊唁礼金递上,却被叶正勋拦住,“父亲一生清廉,我们叶家一向不收这些礼金的。”凌柏轩抬了抬眼,看了在场诸人一眼。沈月芳这才后退一步,“收起来吧,老首长向来磊落,想必也不喜欢这些虚礼。”但凡云城上得了台面的人物,此次基本到齐。叶于琛,凌菲与叶于瑾在前排接受着各方慰问。凌菲看着穿着一身烟灰色中山正装的老爷子安详地躺在鲜花丛中,让她产生错觉,觉得爷爷只是睡着了,随时都会醒来,对她说,“凌菲,陪我去打太极”,或者“凌菲,去给我沏壶茶来。”那自己肯定会比以前更加心甘情愿地去做这些事。可惜这也只是错觉而已。来来往往,不停前来吊唁的人,提醒着她爷爷已经去世这个无情的事实。其中不乏经常出现在新闻中的重要角色,可她已无心去辨认那些面孔了,只心痛且麻木地和旁边的叶于琛叶于瑾一些,不停地颔首致谢。“请节哀顺变。”秦越天的声音里透着浓烈的安慰气息,款款传来,有一种安抚人心的神奇力量。正半跪在地上,往火盆里放着纸钱的叶于瑾猛然抬头,看向一身黑色西装的他。他皱眉,再次为她眼圈底下的乌青皱眉了,正打算开口说点什么,却被一个身侧之人挽住手臂,“越天,怎么走那么快?”一袭黑色套装,带着黑色蕾丝边的小圆礼帽,画着精致淡妆的干练女子,朝叶于琛开口,“于琛,节哀顺变。”凌菲留意到秦越天脸上有一闪而逝的厌恶,却随即被掩盖了过去。而身边的叶于瑾似乎在一瞬间,整个人绷得死紧,就如她此刻紧抿的唇线一样。叶于琛淡淡开口,“费心了,请到那边休息区稍坐。”“谢谢,越天,我们走吧。”蒋会颖先声夺人,将秦越天的胳膊挽得更紧,目光还不经意地扫过于瑾的脸。“凌菲,你和于瑾先下去休息一下,这里有我和爸妈就行了。”叶于琛看着凌菲,将自己的车钥匙递给她,“去我车里好了。”叶于瑾脸色太过苍白,凌菲不敢多问,只扶着她慢慢往车里走去。将空调开到最大,又把后座的毯子拿过来,盖到叶于瑾身上,凌菲才帮她调好座椅靠背,“于瑾,这几天你都没合眼,要不要先睡一会儿?”叶于瑾艰难地摇了摇头,“哪里睡得着?”爷爷从小将她疼成了眼珠子,现在只要一闭眼,她眼里心里,都是爷爷去世的画面。最后老爷子却是找借口打发了她,自己拔掉了呼吸机,保留了最后的尊严,没有让他们看到自己最后形如枯槁的样子,却也为小辈们带来了毕生的遗憾。只有奶奶坚定而执着,拉着爷爷残留有一丝余温的手,说了一句,“我懂你的选择。”当时站在病房里的凌菲突然想起,爷爷说的那句,最珍贵的,莫过于有个人懂自己。这便是爷爷奶奶之间的爱情。让人感动到泫然。而刚才于瑾看到秦越天夫妇的反应,也让她约莫猜到了,叶于瑾心里的那个男人是谁。可于瑾不说,凌菲自然更加不会去问了。握了握她的手,“于瑾,你睡一会儿吧,我也睡一会儿,嗯?”叶于瑾缓缓点头,侧过身子,看着车窗外面一片萧条的冬日残景,目光一一掠过礼堂门口那些黄白相间的花朵。在看到两个相携着从门口出来的人的时候,她隐忍多时的眼泪,终是流了下来,自腮边而下,无声地滑进高耸的黑色毛衣领子里面,瞬间湮没不见了。——————————红袖首发,请支持正版—————————————————————————————————可床上此刻却空无一人,只有床单上的细小褶皱提醒他,凌菲刚刚从上面起来。略带了一些暖意的海风钻进房间,不安地撩动着白色的纱质窗帘,吹成了一个鼓鼓的形状。他踱步到阳台,凌菲正端坐在椅子上,看着灰蓝天空,正在出神,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晕黄的月也带了毛乎乎的边,像一滴晕染开来的眼泪一样悬在半空之中,将坠未坠。心疼地看着她微微敞开的睡袍,将她抱在自己的胸膛处,又坐在了椅子上。“又做恶梦了?”“嗯。”凌菲低低应了一声,将脸埋在他的锁骨窝。“梦见什么了?”他问。“还是那样。”自从爷爷去世之后,她的心理压力陡然变大到快要让她承受不住的地步,每天晚上都重复着那个噩梦——依旧是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温馨画面,但永远都是血淋淋的结局。不知多少午夜,她是从那个噩梦中尖叫醒来的。就像今天,明明已是春暖花开的时节了,可她从梦里醒来,依旧感到一阵阵的发冷。虽然不忍,叶于琛到底问道,“有没有可能,是你小时候的样子?”凌菲摇头,“怎么可能,那个时候我妈妈独自将我带大的。”孤儿寡母,少不了要受白眼欺辱。正人君子将言语化为利剑,用道德的名义伤害着她们母女,而阴险小人更加卑鄙,故作无辜地欺凌她们,也是常有的事。而妈妈面对这些,总是一再隐忍,并且让她也学会了这两个字。直到后来母亲车祸去世。肇事逃逸。母亲被撞断了大动脉,血流了一地,最后气绝。思及此,凌菲一个激灵,不敢再想当时那触目惊心的画面。他低沉地叹了一口气,抱起她缓缓步入室内,将她安置在床上,吻了吻她的额头,“等我回来。”然后才缓步下楼,走到酒柜边上,借着昏暗的灯光看着一瓶瓶斜码在酒架上的酒瓶子,挑了一瓶凌菲生日年份的拉图,缓缓注入高脚杯内,然后捏着杯子的细脚,上楼转进书房,将偌大的办公桌抽屉打开,拿出里面的安眠药,拿出一片分成四个小半,最后丢了一小半进红酒里面。立刻有无数的气泡升起,一串串地浮起,又瞬间湮灭。这些安眠药还是他暗自着人准备的,却也一直没有使用过。这些日子凌菲明显瘦了,眼下乌青更是厉害,让他心疼不已,生怕她身体受不了。看来今天,不用也是不行了的。再走进卧室的时候,他脸上已经回复了一派轻松的申请,“喝了吧,帮助睡眠的。”凌菲不疑有他,仰头一饮而尽。叶于琛拉过被单,将她平躺,然后坐在她身边。“hreesheep......”他居然开始数羊,只为帮助她安眠。凌菲舔了舔嘴角,用很小的声音也跟着数了起来,却过了许久,依旧不能成眠。“数羊好像没用。”她有些颓然地笑了笑,现在闭上眼睛,还是会感觉到胸口像被压着千斤巨石一样透不过气来。“那数什么?”“水饺。”“啊?”他不解了。凌菲低低道,“数水饺吧。我以前睡不着,妈妈也是数水饺的,她说,水饺跟睡觉听起来差不多,肯定能让我睡着,比sheep要好。”他听得无比认真,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笑意,反而从善如流地数起来,“一只水饺,两只水饺,三只水饺......”她眼睛却更大。数到一百二十八只的时候,他终于停了下来,“还不想睡吗?”“......有点饿了。想吃水饺。”“......”此刻是深夜两点,佣人们早已睡了,此刻吵醒他们怕是不妥。他点了点凌菲的鼻尖,将她拉起来,穿上睡袍,“走吧,我们去厨房看看,能不能给你做一碗水饺?”“好。”她立刻起身,穿上拖鞋乖乖跟在他身侧,任由他牵着自己下楼。结果还真让他们找到了小半袋面粉。想来是厨师早晨烤面包留下来的。他卷起袖子,“叶太太,恐怕要让你见笑了,要是饺子做成包子模样,可也得要吃才好。”凌菲一笑,温柔地伏在他背上,感受着他和面时候,起起伏伏的身躯幅度,“你就算做成汤圆,我也吃得下。”就这么抱着他,也有无限的安全感从他身上源源不断地传至她的四肢百骸,让她不惊不惧。“白天于瑾来过了?”“嗯。”她慵慵懒懒地,提不起太大的精神,“她说,想开一个咖啡馆,问我要不要和她一起。”“唔......”“我觉得也可以,你觉得呢?”她问。叶于琛的动作停顿了一会儿,“再等一段时日吧。”若是能转移她的注意力,倒也不是不可以,盈亏无所谓,只要她和于瑾能够开心,叶于琛是乐于支持的。只是......想到上次她被跟踪的事,到现在还没查出眉目,他到底犹豫了。失去不起,所以才会如此挂心。不过她倒也不坚持,只淡淡哦了一声,便又靠在他背上,不言语了。“想吃什么馅儿,叶太太?”待他将面和好,才又出声低低问,“冰箱里应该都是今天备下的新鲜食材,去看看,吃什么?嗯?”结果等了许久,也没有得到回应。轻轻转身才发现,她竟是这样睡着了。宠溺地一笑,他用手刮了刮她的鼻尖,“磨人的小妖精。”雪白的面粉落在凌菲的鼻尖处,衬得她更加的无辜。叶于琛干脆放弃这个饺子计划,直接将她打横抱起,轻而缓地走向卧室。————————————————红袖首发,请支持正版———————————————————————————第二天被带到市中心著名的写字楼前的时候,凌菲还是没明白叶于琛的用意。问了一句,也只得了一句回答:“作为这栋楼的女主人,带你来巡视一下,也是应该的。”虽然当时,专用电梯里只得他们二人,她还是不可避免地红了红脸。电梯直达顶楼。甫一出来,凌菲便闻到一股袅袅的檀香味,淡香清雅,甜而不腻,很是安神。面前巨大的水幕从天而降,落在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之上,发出清脆的声音。而水幕之后自然别有洞天。传统的中式装修风格,家具摆设皆是上等木料,一看便知此地造价不菲,奇怪的是却连一块牌匾也无,让人根本看不出个所在来。穿着一袭月牙白旗袍的女子款款迎了上来,在他们面前站定。“你一定就是凌菲吧,我听于琛提过好几次了,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声音也如玉石落地,清脆好听。叶于琛笑了笑,揽住凌菲的肩,“这是老友,沈笑婵。”凌菲礼貌地点点头,“沈小姐,你好。”然后只听得叶于琛道,“凌菲,你和笑婵四下转一转,我去去就来。”凌菲乖乖答好,然后便跟着莲步轻移的沈笑婵往内室走去。整个楼层被规划成了一个太极八卦的格局,处处可见禅机禅语,也不乏名家字画挂在墙壁上。或许沈笑婵安稳沉静的性子,便是由此而来。转了一圈之后,叶于琛未归,凌菲被沈笑婵领进了一间用帘子隔开的厢房中。“于琛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先坐一会儿吧。”沈笑婵指了指靠窗的一个贵妃榻,然后从桌上拎起哥窑冰裂纹的水壶,倒了一杯茶水递到凌菲手中,“先喝杯茶。”凌菲道了谢,也不拘谨,喝了茶水便闲闲靠在贵妃榻上。许是昨晚没有睡好的缘故,困意竟是袭了上来,不多会便昏昏沉沉地合上了眼睛。————————————红袖首发,请支持正版———————————————————————————————叶于琛在休息区等了约莫一个钟头之后,才见到沈笑婵出来。他立刻起身迎了上去。“如何?”沈笑婵皱了皱眉,“催眠结果显示这是幼时的精神压力障碍,在一段时间内可能被掩盖住了,可老首长的去世,又勾起了她潜意识里面的那些不愉快回忆,所以才造成了这段时间来的精神紧张。”“当真?”他眉头拧得更紧。“怎么?”沈笑婵斜睨了他一眼,“连我都信不过?”国内心理学界,谁人不知她这个中坚人物,此刻却无端被叶于琛怀疑起来。“何解?”他直奔主题,不在多余的话题上做过多纠缠。“药物治疗基本没什么用,主要还靠心里的克服。你说她愿意告诉你小时候的事?”叶于琛点头,“说了一些。”“那是好现象,说明她十分信任你。你多陪着她,如果再出现梦魇的现象,你就用身体抱住她,给她安全感,”沈笑婵顿了顿,“当然,如果你能够把她唤醒,那是最好的。因为唤醒的次数多了,会增加她的心理暗示,让她在睡梦中也会慢慢清楚地意识到,这只是个梦而已。”叶于琛听得极其认真,不时还如同一个专心的学生那样发问,“还有其他办法吗?”沈笑婵偏了偏头,“做一些她平时里不做的事,刺激一些的,让她有个发泄口,能够发泄出来,也是好的。”“唔,”他再度点头,“于瑾说,想和凌菲一起开一家咖啡馆,你怎么看?”沈笑婵推了推眼镜,“有亲人陪伴,又有事可忙。那自然是最好的。”他沉吟了片刻,“我知道了,谢谢。”“何须如此客气?”沈笑婵看了一眼厢房方向,“此刻也差不多快醒了,去陪着她吧。陌生的地方醒来,若是见到的第一个人不是你,可能又要害怕了。”叶于琛微微颔首,便大步朝厢房方向走去。沈笑婵看着他有些匆匆的背影,了然地笑了笑。这个孤寂了这么多年的男人,总算找了属于他的阳光了。————————————红袖首发,请支持正版———————————————————————————————有些懊恼地捶了捶自己的头,凌菲依旧想不起来,为何自己会在那个地方睡着。“真是丢脸,”她朝正在开车的叶于琛软软开口,“在那么漂亮的地方睡着了。”叶于琛握住她轻捶自己脑袋的柔荑,“昨夜没睡好,我可以理解的。”昨夜.....凌菲猛然想起昨夜的饺子还没吃到口,连连摆手,“昨天的饺子,我要吃,我们回去。”他勾了勾唇,“饺子可以吃,但是得先去一个地方。”然后一个左转,将车往市郊的地方开去。眼前废弃的旧仓库让凌菲更加不解,“来这里?”刚刚还在人间繁华所在,现在却置身荒芜的杂草丛中,任谁都会不适应。叶于琛扬起一抹笑,摊开手递到她面前,“不敢?”“切。”她用力抓住他的大掌,将自己递了出去。两个人十指相扣,来到灰色的大墙边,叶于琛熟练地带着她穿过墙角的一扇小小铁门。凌菲顿时瞠目结舌。仓库近乎无物,只有一排排木制的靶心,整整齐齐地排列在南边远处的天然砖墙边。如不是刻意去看,几乎让人要忽略掉那个蹲在墙边,正在整理物件的男子。见到叶于琛进来,那人立刻迎了上来,豪气地拍了拍叶于琛的肩膀,“叶,好久不见!难得你能想起我。”叶于琛回以他一个拥抱,然后站定,“这是内子,凌菲。”“弟妹好!”虎背熊腰的男子声如洪钟,热情爽朗,“我是徐坤。”“徐大哥好,”虽然不知这个徐坤与叶于琛之间的关系,但从刚才的一系列动作之间也不难让凌菲揣摩出关系匪浅这四个字。三个人边说边往不远处的墙角走去。那边有一个黑色的箱子,被打开的时候,着实让凌菲倒抽了一口凉气。各色枪械被整整齐齐地码在箱子里,发着黑压压的光,旁边还有一排排金色的子弹——拥有与阳光一样的颜色,却能随时要走一个鲜活的生命。叶于琛弯腰,挑眉看着徐坤,“玩一把?”“正中下怀。”徐坤熟练地拎出一把钢灰色的小手枪,丢给叶于琛,“试试这把。”后者勾唇一笑,脱掉自己的大衣递到凌菲手中,接过枪却并不急于看,而是从箱子里找出一副耳塞和护目镜,帮凌菲穿戴好之后,才熟练地拿起弹匣,利索地推进弹膛,然后跨出两步,抬肘侧身瞄准。连续十二声巨响之后,凌菲便见得徐坤立刻伸出手鼓掌,“发发正中靶心,不愧是叶于琛。”叶于琛漫不经心地放下手中的枪,“还行。”徐坤笑了笑,不再评论,而是拿起箱子底部的一个桃木盒子,递给凌菲,“弟妹,我这里也没有别的物件,倒是前几天寻摸了这么个宝贝来,你看看,喜不喜欢。”凌菲看看那个盒子,再看看叶于琛,咬了咬唇。“拿着吧。”叶于琛开口。她这才接了过来,盒子沉甸得紧,打开一看,更是不得了。通体金色的一把手枪,静静地躺在樱桃红色的丝绒布上。非比寻常的玩物。叶于琛扫了一眼,“86年的0.357沙漠之鹰,你倒是大方。”而且还是黄金版,黑市早已有价难求。“送弟妹的,自然不能寒碜了不是?”徐坤爽朗一笑,想抬手拍拍凌菲的肩膀,却被叶于琛抢先抱住她,巧妙一躲。惹得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弟妹,平日里跟男人打交道惯了,别介意啊。”凌菲哪里会介意这些,她还处于那份礼物带来的震惊之中。“来,我教你。试试,玩玩。”叶于琛拿起枪。徐坤见状,十分懂事地退了出去,将这一方天地留给了他们。冰冷而沉重的枪托被递到凌菲手中,让她一根根收紧自己的手指。叶于琛伸手包裹住她的手掌,“这样握枪。”他站在她的身侧,右臂拖住她的右手,左手环在她的腰部,带着凌菲的身子侧向靶子方向,“手不要抖,瞄准,不要动。”他的食指扣住她的,按下了扳机。连续九发,依旧全部命中红色的靶心。“还玩吗?”他笑着在她耳边吹了一口气。惹来凌菲一阵战栗,“好。”“来,我教你上膛。”他拉过她走到弹药箱边上。随后又是连续好几次的射击,这一次没有他的帮助,居然也能打得似模似样,英姿飒爽。可叶于琛宣布成绩的时候,凌菲还是抽了抽嘴角。“全部脱靶。”“......”她认命地再拿起一个弹夹,按照叶于琛教的方法有些笨拙地上膛,再次射击。“命中一发。”他宣布。“哈——”她尖叫了一声,小脸上尽是红扑扑的兴奋之色。让叶于琛觉得这趟真没白来。“还要打吗?”“嗯!”她重重点头,欲罢不能。打光徐坤准备的所有子弹,两个人才在夕阳下缓缓归家。直到睡觉前,她还在咕哝什么时候再去一次,惹得叶于琛一阵大笑。这天晚上,她和他,睡了自爷爷去世以来,第一个安稳觉。一夜无梦,得以好眠。ps:一万五大更送到,谢谢大家支持。这个月想要一下月票。请大家在月底多多支持咖咖哦。另外9号还有一次大更,也是1万5千字。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