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 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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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谈判专家近半小时的周旋,嫌疑人同意与警方谈判,知道已经是插翅难逃,他提出要让这家KTV最漂亮的女服务员陪他喝一瓶酒, 之前的那个服务员太丑了,让他很生气,等喝完了这瓶酒,他就释放人质, 主动自首。还提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信息, 他的手中有匕首,把他逼急了, 就直接撕票。

    方案被一个个的否决,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乔筝穿着特警服站了出来:“头儿,让我去吧。这里只有我合适。”

    队长四下扫了一眼, 周遭都是一堆大老爷们, 也只有乔筝合适。而且,让乔筝去大家也放心,她机灵果敢,格斗技术也是一等一的。所以没用几分钟商议,便给乔筝找好了适合的衣服。

    乔筝换了衣服走出来, 好多平日里的战友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所有人都知道乔筝很漂亮, 哪怕是在训练场跑完400米往返障碍, 一身泥泞,也难掩她带有英气的清丽,不少人曾经暗送明送过秋波,可偏偏乔筝这人眼里只有训练、任务,完全是心无旁骛,也不知道最后哪一位幸运的勇士能够驯服这匹骄傲的野马。

    推开KTV的房门,包厢很是昏暗,头顶的彩灯有些斑驳,乔筝扫了一眼包厢结构,正对门的是一套U型沙发,包厢内还有个洗手间 ,一个男人坐在沙发上,乔筝看不清他的脸,而角落里的女孩儿正瑟瑟发抖地哭泣着。

    乔筝端着托盘里的红酒,正要朝那男人走过去,就被他粗声喝住了:“给我站那儿,别动。”

    听他的话乔筝停住脚步,举举手里的托盘:“大哥,你不是找我来陪你喝酒么?”

    “切。”男人嗤笑一声:“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服务员?万一是特警呢?”

    乔筝心里冷笑,这人反侦察能力还不错嘛,乔筝拍拍自己胸脯:“哎呦大哥你可别吓我了,我胆子小。”

    “哼,我看你胆子倒不小,还敢一个人进来。就真不怕我?”

    乔筝叹口气:“我不就是个打工的么?你要最漂亮的,我就是这儿最漂亮的,老板让我进来我还能不进来?再说,老板可说了,今天我进来了,回头就奖励我十万块钱。”

    “你倒是一点都不谦虚。”听到乔筝这撒娇的语气,男人的声音也软了一点:“把托盘放桌上”

    乔筝依言把托盘放在桌上。

    “转个圈看看,我得确保你身上没藏武器。”

    “老板,你可太看得起我了,我身上哪儿还有可以藏东西的地方?”不过乔筝还是转了一圈,贴身的皮衣的确藏不了什么东西:“这下你信我了吧?”

    “等等。”男人倒了酒,斜睨了乔筝的长腿一眼,眼神染上迷蒙的色彩。

    乔筝会意,把脚踩到了茶几上:“你看我身上哪儿还有可以藏东西的地方?”

    男人的眼神更加迷离,总算放松警惕,扬起下巴问还在角落里抱着双臂哭泣的服务员:“她真是你们这儿的人?”

    乔筝心头一紧,一个小时中,对方处于极度恐惧里,千万别砸了这次行动。

    服务员抬头匆匆看了一眼,闭着眼忙不迭的点头,乔筝估计她恐怕连自己的脸都没有看清。

    男人伸出手臂,拍拍自己身旁的沙发:“行吧,哥出门在外不容易,必须得警惕行事,来,陪哥喝完这最后一杯酒。”

    乔筝在他身边坐定:“来,哥,我给你倒酒。”

    拉过茶几上的托盘,乔筝把杯子放在两人面前,手伸向酒瓶。

    男人看了看酒瓶,挑剔道:“这是哪个年份的酒?这最后一瓶酒得给我你们这儿最好的。”

    “这是82年的拉菲,是我们老板的珍藏,不信你看。”乔筝把酒瓶递到男人面前让他看,男人把眼睛凑近细细端详。

    就在这一瞬间,乔筝右手迅速从托盘下摸出一个锋利的薄片,用力地向男人的右手腕扎去,刚才乔筝就注意刚到男人一直放在衣兜附近的右手,那里鼓起了刀具的形状,她的动作快、稳、准、狠,不给他留一丝闪躲的机会,刀片入肉,乔筝甚至感觉到刀片刺到骨头的阻挡感。

    男人传来凄厉的痛呼,乔筝抬腿,上手,想用擒拿把男人压在沙发上,男人却一个翻身滚到地上,躲开了,捂着鲜血淋漓的手腕冲向角落的女孩儿,乔筝快步向前,干脆利落地一个侧踢,那人就如同破布一般被踢到了对面墙角。

    乔筝松了一口气,男人的痛呼声应该外边已经听到了,用不了几秒,队长就会带队往里冲,只需要自己下达一个指使,乔筝用脚踩在男人的身体上,压制住他,凑近接收器:“制伏,任务……”

    “砰。”一声沉闷的响声伴随着脑后尖锐的疼痛响起,乔筝稳住身形,后脑有液体在流动,乔筝难以置信地回头,就看到刚才还瑟瑟发抖蜷缩在墙角的服务员,拿着酒瓶站在自己身后,那瓶假的82年拉菲的瓶上,遍布着鲜红的血迹,很是清晰,可是那女生的脸却在乔筝眼前渐渐模糊了。

    头疼,头晕,整个人都跟散架了似的,乔筝觉得自己肯定得脑震荡了,靠!怎么就没想到那服务员和嫌疑人是一伙的呢!不过KTV四周都布了控,他们插翅也难逃。自己得好好想想怎么跟头儿商量工伤认定和补贴的问题,那女人的力气还真大。

    胸口被什么东西压住了,还伴随着蠕动,乔筝很想看清楚这是个什么玩意儿,可惜头太疼了,疼得眼睛都睁不开。

    乔筝很快就知道身上的是什么了,它爬到了自己的肩头边,一只肉嘟嘟的东西摸上了自己的脸,乔筝可以感觉到那是一只手,很小很小的手。

    “嘻嘻,这是妈妈的眼睛……这是妈妈的鼻子……这是妈妈的嘴巴……这是妈妈的耳朵。”耳边是奶声奶气的男童音,小手在脸上摸着,耳边传来热气,让乔筝觉得很痒,又痒又痛让乔筝脾气也好不到哪儿去,右手随意地一扫。

    就听到一声沉闷的“噗通”重物坠地声,之后便是滔天的哭闹声,乔筝才惊觉自己刚才随意一扫是推到了什么东西。

    强迫自己睁开眼,乔筝长期训练的警觉性就让她第一时间觉察出不对劲,这个床不是她的,这个房间她也从来没见过,粉红色的墙壁、粉红色的梳妆台、粉红色的衣柜,这是她最讨厌的颜色,乔筝直觉就是自己被人绑架了,或许就是那天在KTV的狗男女。

    可地上这嗷嗷哭的三四岁胖小孩又是怎么回事儿?乔筝强忍疼痛坐起身来,被他哭得心烦,沉声道:“不准哭。”

    一瞬间,就像被施了魔法一般,小男孩儿的哭声顿停,趴在地上怔怔地看着她,哪怕眼睫毛上还挂着即将滴落的水珠,脸颊上也满是泪痕,嘴巴一抽一抽的,但终归,没有再哭出声。

    “澜澜。”另一个小男孩儿冲进房间,蹲下身把想把趴在地上的小孩儿抱起来,可惜不知是因为他不高,还是地上的男孩儿太胖,抱了几次都失败了。

    小孩儿见到男孩儿,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再次决堤,伸出胳膊,把头埋进他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哥哥,痛……”

    听到这话,男孩儿对乔筝怒目而视,他也不过六七岁的年纪,但眼神里的愤怒与怨恨让见过大世面的乔筝都有些震惊,这哪里是小孩儿的眼神啊。

    男孩儿站起身,径直冲到乔筝面前:“你是不是又打他了?”

    乔筝对眼前的状况还是一头雾水,更觉得这个横加指责的男孩儿很没礼貌:“你家大人没有教过你礼貌这个词么?”

    男孩儿的身体颤抖着,放在身侧的两只手紧紧攥成拳头:“你下次再打他,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看到这防卫的姿势,这猩红的眼睛,乔筝不自觉的想起,她在亚马逊执行秘密任务时,遇见的那条嗜血的狼。

    唐靖无语,自己站在原地没动,是乔筝自己莽撞地转身撞上,现在倒是怪自己了?只是,空气里似乎有哪里不一样,唐靖泽吸吸鼻子,萦绕在鼻间的是乔筝头发上的香气,清新淡雅,好像是什么果香,不在是她以往钟爱的浓郁的chanel的味道。

    见唐靖泽这嗅味道的模样,乔筝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闻什么闻?你是变态吗?”

    被称作变态的唐先生惊呆了,未等他反应,乔筝就走了出去。

    等他打理好自己的手臂,擦了烫伤膏出去的时候,就看见三个小孩儿一字排开,身板挺得笔直地接受乔筝的训话。

    “唐涵,知道错在哪儿了么?”

    唐涵低着头不敢看她:“错在不该和弟弟打闹,这是很危险的事情。”

    乔筝未置可否,转头看向一旁的唐澜:“唐澜呢?错了没?”

    唐澜此刻早就止住了哭泣,强撑起红肿的眼皮看乔筝:“我不该在家里乱跑。”

    “还有呢?”乔筝用毛巾给他脸上的泪痕和头上的汗。

    唐澜歪着小脑袋想了半天,才蔫蔫地说:“我不知道了。”

    “妈妈还告诉过你什么?你是不是今晚不想听故事了”

    故事两个字唤醒了唐澜的记忆,想到不能听故事,更觉得悲伤:“我不该哭。”

    “唐浩,知道你错在哪里么?”乔筝看向旁边梗着脖子一脸不服气的唐浩,是姐姐和澜澜不听话,不对是姐姐的错,为什么他也要受罚!乔筝果然是偏心眼儿!

    “你有看到姐姐弟弟打闹么?”乔筝的声音缓和了些。

    “有。”

    “如果他们俩磕了碰了摔了,你会难过吗?”

    唐浩低下了头:“会。”

    看见几个孩子动都不敢动的模样,唐靖泽有些心疼:“乔筝,你对他们会不会太严厉了?他们不过是小孩子,活泼好动是天性。”

    “错了就是错了,熊孩子从小就是熊家长惯出来的。”乔筝毫不留情面地反驳他。

    唐靖泽也不知道乔筝这是怎么了?往日被说教育孩子了,哪怕还在在她跟前跌倒她都不会看一眼,他们俩的婚姻本来就是一场交易,而孩子是乔筝的筹码。

    这么多年了,唐靖泽仍然不知道乔筝嫁进唐家的真实想法,他追寻他的自由,她享受她的生活,两者各不耽误,他们刚结婚的时候,乔筝还会偶尔穿着性感暴露的睡衣来自己的房间,被自己明推暗躲几次,也不再来了,唯一剩下的只是冷漠。

    乔筝把三个小孩儿都拉得离自己更近一点:“妈妈希望你们三个可以成为彼此最重要的人,牢牢地拧成一股绳,不管发生什么也不能分开,你们现在可能不懂唇亡齿寒的道理,但妈妈希望你们是一个共同体。”

    几个孩子听得似懂非懂,但妈妈要他们永远在一起他们都听懂了,唐澜见妈妈不生气了,又开始抱着乔筝的大腿撒娇:“那妈妈也会和我们一直在一起吗?”

    乔筝突然就想到了不久后的那场车祸,算算时间,也就在下个星期,当时她是参加完派对喝了一杯红酒回别墅路上出的事儿,她一走,这几个孩子就真的无依无靠了。所以,必须得尽快搬出去!绝对不能再耽搁。

    亲亲儿子的小脸蛋儿,乔筝笑着答道:“当然啦,宝贝儿,妈妈会永远和你们在一起的。”

    “那爸爸呢?”都说女儿是爸爸的小棉袄,唐涵无论如何也不会把她爸爸丢开的。

    乔筝看了眼不远处的唐靖泽:“你们也知道,爸爸很忙的,他过几天就会离开。不过宝贝儿们放心,妈妈一个人也能好好照顾你们的!”

    几个小孩儿的脸都耷拉了下来,爸爸刚回来,怎么又要走啊?

    “爸爸这次的假期比较长,可以在家好好陪陪你们。”唐靖泽在一旁开口,自己都没说要走,乔筝这明显的逐客语气真的让人很不爽啊!而且自己并不是客人,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万岁!爸爸好棒!”几个孩子欢呼雀跃起来,乔筝却懵逼了,按照书中的走向,唐靖泽在原主出事儿的时候在遥远的西伯利亚,直到原主下葬都没有回来,她人生中的婚礼和葬礼,对方都缺席了。

    可现在这剧情又是什么走向?唐靖泽怎么不按照剧情走?说好的永远被留在西伯利亚广袤无垠陆地上呢?她自己心中已经筹划好了单身母亲独自带着三个儿女奋斗的励志故事!唐靖泽回来又是捣什么乱?

    “妈妈,我的头发散了。”唐涵苦着一张脸披着乱发,把发圈递给乔筝。

    这小小的发圈却让乔筝犯了难,她自认为上得训练场下得厨房,打得过歹徒斗得过色狼,可是这扎鞭子这回事还真是难为她,从小到大她都是一头利落的短发,既方便,又清爽,长大后进了部队,从此再与长发无缘。

    如果说单纯的绑一个简单马尾还好,但唐涵正是小姑娘爱美的时候,死活要让她编小辫子,可自己压根儿不会啊。

    “涵涵,下去找杜婆婆给你绑小辫子。”

    “杜姨她出去买菜去了,不在家。涵涵可等着呢。”旁边的唐靖泽幸灾乐祸的声音传来。

    女儿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唐靖泽也等着看自己的笑话,乔筝咬咬牙:“涵涵,你不是早就说想爸爸了么?爸爸现在回家了,让爸爸给你扎漂亮的小辫子好么?”

    “好!”唐涵脆生生地答应道,一蹦一跳地就往唐靖泽那边跑。

    唐靖泽一把抱住她:“行吧,爸爸就给我家小公主扎美美的辫子。”

    接下来几分钟,乔筝目瞪口呆地看着唐靖泽的动作,她原本以为扎头发这个活是烫手山芋,让唐靖泽也在女儿面前丢面子,可是没成想,唐涵的头发在唐靖泽的手里竟格外地乖顺。随着他的手指缠绕着,穿梭着,不一会儿,唐涵头上就多了好几条俏皮可爱的小辫子。

    “学会了没?”唐靖泽带着调侃望着一旁看呆了的乔筝。

    乔筝故作镇定:“哼,编头发这么简单的事情,还需要学么?”

    这半天的功夫,乔筝算是看出来了,唐靖泽尽管为了自己的事业和梦想,平日里对孩子们都是放养状态,但是不难看出,他是真的喜欢几个孩子,他会和孩子们玩一些幼稚的游戏,他为了帮孩子们出头不惜和同胞妹妹翻脸,为了保护澜澜本能地为他遮挡开水,而且还会给唐涵编好看的辫子。

    算了,姑且认可他有一点点作为父亲的资格,但是这并会不影响乔筝的决定,她还是要带着三个孩子离开唐家,唐家对于他们来说太危险,而且,她不放心把他们交给任何人。

    “妈妈?”膝盖上的澜澜突然开口了:“爸爸也和我们一起去新家么?”

    前几天乔筝就早就和孩子们通过气,过了这周会妈妈会带着他们去市里的新家去住,对于这里,孩子们本就没有太深的感情,一听说要搬家,反而觉得新奇,再说,妈妈去哪儿他们也自然跟着去。

    可如今不一样了,爸爸回来了,唐澜也想跟爸爸在一起。

    “爸爸要在家陪奶奶,不去。”乔筝一口否决了唐澜的问题。

    “什么?你们要搬出去?搬去哪里?”

    乔筝故意装作没听到他的问题,和唐澜玩起了虫虫飞的游戏。

    被忽视的唐靖泽只得蹲下身问唐涵:“涵涵,你们要搬去哪里呀?”

    唐涵看看妈妈,又看看爸爸,犹豫了好半天才凑到唐靖泽耳边说悄悄话:“妈妈说,我和浩浩要开学了,搬去市里上学方便点,然后她要把澜澜送去幼儿园,妈妈去工作挣钱养我们。”

    一段话说下来,唐靖泽明白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乔筝这次的反差会这么大,但他突然有预感,乔筝要从唐家逃开了,可是,当初她不是要死要活地要嫁进唐家么?五年过去了,她又是怎么了。

    “你要带着几个孩子搬出去是不是得先和我商量一下?”唐靖泽有些火大,这个女人走可以,偏偏还要带走三个孩子,想到乔筝近些年在圈子里的各种风言风语,唐靖泽有些不屑。

    乔筝把唐澜从腿上放下来:“涵涵带着弟弟们出去玩,这次记着可不能乱跑了。”

    “嗯!”唐涵脆生生地答应,带着弟弟们出门去了,尽管唐澜还想黏着爸爸妈妈。但乔筝告诉他给他买了最爱的蒸蛋糕,小家伙心里的天平就直接倾斜了,迈着小短腿朝着零食而去了。

    乔筝关上房门,从抽屉里摸出一个文件袋:“本来想着你今天刚回家,不扫你的兴,但你非要问个由头来,那行吧,唐靖泽,我们离婚吧。”

    等她弄完,看到唐澜的小碗里已经晾好了粥,面前的小盘子里摆着两个水晶包,唐浩鼓着腮帮子对着包子吹气,眼神却晶亮的瞅着唐澜,乔筝似乎可以读懂他眼中透露的信息,好吧 ,她承认唐澜这个小胖子是很可爱没错,但这弟控癌晚期的小子有必要把自己的喜爱表现得这么明显么?

    乔筝调侃道:“诶,浩浩也喜欢这围兜么?弟弟还有一个喜羊羊的。要不我给你找出来戴上?”

    “谁要带围兜了!幼稚!”唐浩的脸涨得通红,他都七岁了,已经是个大孩子了!真是太过分了!

    乔筝憋笑,自顾自地吃东西,眼角的余光瞥到一旁的唐澜:“澜澜,把丢在桌上的胡萝卜捡回来吃了。”

    唐澜还在往外扔胡萝卜的手一抖,他已经够小心了,妈妈明明在喝粥,怎么就看到了呢?不由得嘟起了嘴:“不吃胡萝卜!”

    乔筝把桌上的胡萝卜给他夹回碗里:“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不能挑食,这是浪费!”

    唐澜怔怔地看着乔筝,斟酌着此刻是哭闹好还是撒娇好。

    旁边的唐浩见唐澜委屈的模样,赶紧把弟弟的碗拿了过去:“不就是胡萝卜么?我喜欢吃胡萝卜。”

    “唐浩,你把碗放下,今天谁也不能帮他,一定得他自己吃!”

    小唐澜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在唐家,他就是最小的小少爷!奶奶疼着,爸爸宠着,哥哥姐姐护着,尽管妈妈以往不待见,但在唐家其余人所有人都依着他,他喜欢吃什么,杜婆婆就给他做什么!可今天妈妈却要让他吃他最讨厌的胡萝卜,哼!

    乔筝见唐澜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硬起心肠板着脸:“吃不吃。”

    唐澜紧闭双唇,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行吧。既然不饿就自己去玩吧。”一边说着,一边把唐澜从小椅子上抱下来。

    唐澜眼巴巴地看着盘子里哥哥为自己晾好的水晶包越来越远,想要使出自己的杀手锏。

    乔筝慢条斯理地喝着粥:“要是你敢哭,我现在就把你扔出去。”

    “妈妈坏!”唐澜迈着小短腿蹬蹬的跑开了。

    唐浩想要去追弟弟,却被唐涵拉了拉衣角,唐浩瞪他,唐涵把一个滚烫的水晶包塞进了他嘴里,差点把他烫死。

    打定了主意要搬回公寓,乔筝吃完饭便开始张罗收拾行李,杜姨那边已经和儿子媳妇商量好,他们两下周就会来B市,却死活不愿意让乔筝为他们订票,只说已经够麻烦了。

    要想改变自己与三个孩子的命运,当务之急就是和毒源体断开,对于乔筝而言,唐家就是最大的毒瘤,只有将孩子们从唐家剥离出去,才能让他们的身心健康成长,以后真搬出去了,就得一个人照顾三个孩子了,单亲妈妈的压力应该挺大的,可乔筝没有丝毫的畏惧,她这个人,从小性子就野,胆子就大,压根儿不知道怕字怎么写。

    原主的衣物大多不对她口味,所以乔筝也没有带走太多的东西,大不了到了那边再买,突然,乔筝听到了楼下有什么东西磕磕绊绊的声音。

    轻手轻脚地走到楼梯口,就看到唐澜在客厅里皱着小脸乱转,找了半圈什么也没找到,最后突然看到了橱柜上的一个塑料袋子,顿时就眉开眼笑。

    踮着脚摸了老半天,无奈人太矮,手太短,明明近在咫尺的袋子怎么也够不到,跳了半天终于认清自己拿不到袋子的事实,又开始在客厅里乱转,最后搬着一个和他差不多高的凳子往橱柜边挪,一步一顿,好几次都趔趄地差点摔倒,乔筝看着又好气又好笑又心疼,正犹豫着要不要过去帮忙,就听到了唐浩的声音。

    “澜澜,你在做什么!”唐浩从书房里走出来,他和唐涵马上就要读一年级了,正在书房里预习一年级的功课,出来喝水就看到了磕磕绊绊的唐澜。

    而唐澜仿佛看到了救星,揪着哥哥的衣袖就不撒手,可怜兮兮地撒娇:“哥哥我饿,我想吃蛋糕。”

    因为家里有三个小孩子,所以杜姨会买很多零食放在家里,平日里都是放在孩子们触手可及的地方,今天乔筝为了惩罚唐澜的任性,所以把袋子给放在了高高的橱柜上。

    “哥哥帮你拿。"说完,唐浩就爬上凳子帮他拿蛋糕,拆了包装才递到他手里:“快吃。”

    唐澜大概是饿狠了,狼吞虎咽地啃着,无奈蛋糕太干,把他噎的只伸脖子,唐浩又连忙给他倒水,还不停地拍背顺气。

    乔筝无奈地叹了口气,原来这娃娇气的性格就是被大家惯出来的。

    “咳。”乔筝清了清嗓,沿着楼梯往下走,故作没看到两个小家伙先前的举动,径直来到桌边给自己倒水喝。

    唐澜眼睛瞪得溜圆,双手背在身后,嘴巴鼓鼓囊囊的,却也不敢往下咽,唇边还有些蛋糕屑。

    乔筝用杯子遮住上翘的嘴角,这孩子怎么这么可爱啊?喝了水,乔筝也不回房间,这让唐澜着急了,妈妈已经有好多天没有凶过他了,可今天早上妈妈却不让自己吃饭,现在要是被她知道自己偷吃蛋糕,肯定又要挨骂了!所以唐澜悄悄地把自己身体往哥哥身后挪,唐浩也默契的挡住了唐澜胖胖的小身体。

    乔筝担心自己待会儿笑出来,彻底失了威严,她还得好好教育唐澜呢。

    “澜澜是不是又偷吃零食了?背后藏的什么呀?”

    “没……”唐澜刚说出一个字,突然想到自己嘴里还有蛋糕,连忙摇头,然后把手藏得更紧了。

    乔筝伸手把唐澜拉到身边,把他抱到自己大腿上,直接用手指擦擦他嘴角的蛋糕屑:“看你吃的,脏死了。”

    唐澜听乔筝没有生气,赶忙把脑袋埋进乔筝温暖的怀里要撒娇,却被她用手指顶着额头给戳了回去:“给我坐直了!不准撒娇!妈妈还在生气呢!”

    一瞬间,唐澜的小脸蛋儿又垮了下来。

    “知道妈妈为什么生气么?”乔筝挑起小胖子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

    “我不吃胡萝卜。”

    “你们幼儿园阿姨有没有说过小朋友不能挑食不能浪费粮食?”

    唐澜开始蔫了:“说过……可是胡萝卜不好吃。”

    “再不好吃也是农民伯伯的粮食,唐浩,背一首悯农给弟弟听。”

    唐浩突然被乔筝点名,有些懵。

    乔筝笑着看他:“难道你不会背?”

    “谁说我不会了!”七岁的唐浩已经知道要面子了,特别在他并不喜欢,对方也不喜欢他的乔筝面前,绝对不能示弱,朗朗地背道:“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背完后,他还骄傲地冲着乔筝扬了扬头,他是个会背很多唐诗的大孩子了,乔筝居然还不相信他。

    乔筝点头,给予小孩儿想要的肯定:“挺不错的嘛,那你给弟弟好好解释解释这首诗是什么意思吧。我去给他弄点吃的。”

    让两个小孩子自己在客厅呆着,乔筝来到了厨房,嫁进唐家五年,这个厨房原主进入次数屈指可数,但乔筝还是凭借经验找到了工具和调料的位置。

    她很小的时候,就喜欢泡在厨房了,乔SIR作为一个大男子主义思想甚重的人,是从来不下厨的,日常就是带着她吃部队食堂,等乔筝年龄稍大些,便学着自己琢磨怎么下厨,从一开始的难以下咽,到后来的乔SIR嫌弃食堂天天回家等着乔筝开伙,乔筝对于自己的厨艺也日渐自信。

    熟练的切胡萝卜,切火腿肠,打蛋,拿出冰箱里昨晚的剩饭,一切准备就绪,开火,倒油下锅。

    就在此时,出门买菜的杜姨回来了,看到乔筝在厨房里忙会有些诧异:“少夫……乔筝,你饿了么?我来就好了。”

    乔筝摇摇头:“没事儿,杜姨你休息一下,我给澜澜做点扬州炒饭。”

    “扬州炒饭?澜澜不吃胡萝卜啊。”杜姨有些不相信地看着乔筝有条不紊地炒蛋,炒菜,下饭……

    “杜姨,你以后别再惯着他了,挑食的毛病不好。”

    “哎。”杜姨答应道,这乔筝最近真的是有些不太一样。

    晶莹的炒饭起锅,杜姨的眼睛亮了亮,无论是色泽还是气味,都让人禁不住想要尝一尝,可是那红彤彤的胡萝卜,澜澜真的会吃么?

    乔筝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乔筝擦擦手,对杜姨说道:“杜姨,你先把饭给澜澜送过去。”

    划动手机屏幕接通了电话:“喂?”

    “筝姐。”一个好听的男声响起:“你刚才给我打电话了?刚在录音棚没听到?怎么?想我了?”

    乔筝因为这油腻的嗓音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莫寒,我找你有正事儿,你能不能正经点?”

    “我挺正经的啊?要是我真不正经的话,你现在可能就不是唐夫人,而是莫夫人了。”

    乔筝对儿子的表现很是满意:“澜澜真乖,如果今天你可以多吃一点蔬菜的话,妈妈晚上可以多给你讲一个故事。”

    唐澜扳起指头认真地算,妈妈每天晚上会给自己说两个半故事,本来是三个故事,自己第三个听到一半就会睡着,然后第二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找妈妈听完最后半个故事,现在两个半故事加一个故事,就是三个半故事!

    “我吃!我吃!我什么蔬菜都吃。”唐澜满眼放光,在故事面前,蔬菜算什么!

    唐涵也在旁边高兴起来:“妈妈,妈妈,我也要听。”

    “行。怎么会把你给忘了呢?”乔筝抬手摸摸女儿的头发,又摸到了那几条小辫子,自己是不是也该去网上找些视频看一看,学一学?

    唐靖泽看着唐澜大口大口地吃着水煮白菜,惊讶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一直知道唐澜很挑食,也不是没有想过办法,威逼利诱都试过了,可每次他嘴巴一抽,自己的心就硬不起来,只得任由他去了,大不了给他吃点维生素片补充,可是乔筝居然能够让他甘心情愿地吃蔬菜?自己不就是离开了几个月么?怎么感觉有几个世纪变化那么大?

    “儿子,看什么呢?快吃菜,这都是你最喜欢的,妈特意让杜姨给你做的。”唐娥忽视了乔筝母女三人,一个劲往唐靖泽的碗里夹菜。

    “妈,不用了,我今天吃了飞机餐,吃不了太多,现在就想着能快些睡觉倒时差。”唐靖泽没多少食欲,困顿地打了个哈欠。

    “那行,你快吃了休息。”唐娥清了清嗓子,问道:“那这次回来暂时就不走了吧?把这么大一个公司丢个妈一个人撑着,你这是不孝知道么?你忍心么?”

    听到这句话,乔筝给唐浩夹菜的手猛地一顿,竖起了耳朵。

    唐靖泽把筷子放到桌上:“妈,你怎么又来了?能不能别当着孩子们的面提这些事儿?”

    他每次离开的时候都会选择凌晨或者是深夜,自欺自人地认为这样自己和孩子都能好受一些。

    “行吧行吧,不问了,你快吃吧,真是脾气越来越大了,还说不得了。”唐娥叹了口气,她对谁都有办法,就是对这个儿子没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