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0）、治四死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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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四死四
莫叶看了一眼地上药坛，没有立即去拎。她静静站着，像是思考着什么，片刻后，她才伸出手。
手指勾上坛口系绳，掂了一下后，她忽然一抬手，将坛子向高空抛去。
夜行人把东西交给事主，正准备转身离开之际，看见这一幕他不禁眼露惊容。
强扭身形，如闸口跃起鲤鱼一样，他从屋顶上跌了下来。带着一股撞地狠劲，他以自己身体为软垫，险之又险地接住了那被莫叶抛起半丈高，然后垂直掉落下来药坛。
身体撞石阶上带来痛苦只是让那夜行人皱了一下眉，他接稳了大药坛子，然后满目警惕盯向莫叶，良久才用一种似乎是夜里待了太久而变得沉哑嗓音说道：你是故意。”
“对不起。”莫叶很道歉，她原本就已经准备好如此，所以语气中没什么迟疑和不自然。略微一顿，她才又道：我想留你，想跟你说几句话。”
夜行人眼中流露出些微质疑。
“仅此一问。”莫叶目光变得认真起来，“问过后，任你处罚。”
“说吧。”夜行人很给出答复，但又很用冰冷语气附加了一句话：你问题我未必会全部回答，奉劝你不要再行幼稚之举。”
莫叶点头，“我听你劝。”
夜行人闻言不再犹豫，再次将那大药坛交给了莫叶。不过此时如果有一个武修旁观看，一定不难发现那夜行人肢体上都绷着力道。他行为决定虽然果断，但他心理防线并未对莫叶放松，将身体行动力持于一个较佳状态，是为了防止再次出意外。
莫叶拽着大药坛子走进厨房，像往常那样滤药，夜行人站厨房门口盯着她一举一动，并未紧跟进去。对他而言，双脚沾地而不是挂房梁上，已经是很大程度违反以前行为习惯了。
很，莫叶就端起了一碗滤好汤药，她将碗举手里，然后转脸望向那夜行人，慢慢开口说道：蒙面大叔，我想知道，你经常这样行动，不会觉得奇怪，不会厌倦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夜行人沉默了片刻，然后没有回答说了另外一句话：要知道答案，你必须先喝掉半碗药。”
莫叶神色微动：我很惊讶，你没有拒绝回答。”
“没什么不好说。”夜行人目色一片平静，“我很乎，是任务结果。”
“我喝药没有留半碗习惯。”莫叶看了手中药碗一眼，转眼看向那夜行人时又道：但我若一口喝干它，你应该就不会再留步了。”
“你拿你生命博一样没有意义东西，这很不明智。”夜行人嗓音依旧沉郁，但因为他接下来说一句话，那冰冷无情语调似乎也渲染了一丝温度：不过，回答了你这个问题，我亦不会损失什么，就当是送你顺水人情。”
莫叶微微一笑，然后丝毫没有犹豫像平时那样“咕咚”几声喝干碗中汤药，抿紧嘴唇，向夜行人一倾碗底。
夜行人看见这一幕，平静目光动了一下，“你又不担心我会立即离开了？”
莫叶摇了摇头，紧闭着嘴沉默了片刻后才语道：不能说话，会吐出来。”
听了她说这句话，夜行人隐约能猜出刚才她为什么要喝要之前发问。
平静得有些显得冷峻眸色难以察觉缓和了一下，夜行人淡淡说道：我可以回答你一次，也许你未必会满意这个答复，而我不会再回答你追问。”
莫叶双眼亮了一下，没有说话，只连连点了几下头。
“你问我会不会觉得自己行为很奇怪，我可以坦然说，我这样人，普通人眼里，本来就属于异类。只是若自己都排斥自己存，那又有何理由活下去？得不到别人承认，那就先自己承认自己。”
“至于你所说厌倦问题，这世上有多少人日复一日重复着一样事？厌倦也许就是一种常态，但当这种常态成为习惯，它自然就成了生活一份子，而不再只是做事方式和结果。”
夜行人说完这两段长话，顿了顿后看着莫叶又道：怎么样，是否我回答对你来说，跟没说没两样？”
莫叶第一次听夜行人说这么多话，觉得有些惊讶，有些鲜，但多是一种不明了。听了夜行人那后一问，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小女孩，不知道你问我这些初原因是什么，但刚才你与那位大人谈话，下不慎听到了一点。”
夜行人说到这里犹豫了一下，
“一个人一生大抵会拥有两样东西，忠心与孝义，终其一生却又只能守住一样东西。像我这样人，天意已经替我选了，反而简单，面临选择过程才是辛苦。那位大人有点过于保护你，你这个年纪，他这么做是没有错。”
对于谈话泄漏结果，莫叶觉得有些意外，可她一想到被泄漏对象是眼前这个夜行人，一切又比较好说通了。关键还是这个非主动性听到她与林杉谈话人，不是个口无遮拦之人，听去了问题也不大。
神情轻微变幻后，莫叶平静开口道：我知道师父一切都是为了我好，但刚才我和他争吵事，不是这个。”
“我只听到一点你们前面交谈话。”夜行人简略说了一句，其实这话这个时候说出来，跟“无可奉告”意思差不多。然后，他就忽然翻身上瓦，准备离去。
莫叶也没有急着叫住他意思，只是搁下碗，一边向屋外走出，一边如自言自语一样说道：不知道为什么，师父明明自己都对廖世没存什么好感，偏偏一逢谈到他，就总强调让我对其感恩戴德。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打从心底对他无何好感。”
“药鬼廖世？”已经跃上瓦脊那夜行人忽然止步，回头看了莫叶一眼。
只是无意就能听到屋内人谈话，他耳里不可谓不佳。
“你知道他？”莫叶见状，精神一振。
夜行人犹豫了一下后说道：提及好感，应该没几个人对他有好感。传闻从入行到现，他治过四个人，但那四个人全没活下来，便是‘治四死四’由来，药鬼之名也就是这么演变成。”
这传闻听来倒鲜，却使莫叶目瞪口呆，“那不是没一个被他救活？”
“有治好就有失治，只是无论如何，托付了希望给医者，如果达不到期望，还是会有人难以放下吧！”夜行人看着莫叶，眼中浮现淡淡一层复杂神情，又道：廖世如今还活着，可见传言也未必能信。”
是啊，这些传言除了数字上考究出了偏差，事实上也存空洞，自己不就是明显例证么？
莫叶心神恍惚了一下，与这夜行人几段对话，所获得知晓东西有些丰富到了复杂程度。待她冷静了些后，那夜行人早已离去，片痕难寻。
看了一眼刚才夜行人站过瓦脊一角，莫叶又忽然有了一种错觉，或许师父对廖世那种态度，并不是冷漠，而是出于保护她而表现出警惕。
毕竟，治四死四传言即便是不准确，可至少反映了一个令人担忧问题。
她正心里这么想着，耳畔传来屈峡唤声。
“叶儿。”屈峡走了过来，先投目光厨房内扫了几眼，然后又看向莫叶，温言说道：明天竹庙开坛，我要去敬香，想给你带串腕珠回来。来，让我量一下你手腕。”
莫叶伸出双手，同时好奇问道：竹庙？远么？”
“不远，就城内。”屈峡拿一根丝线比了比莫叶手腕，完了后又笑道：不过你不用想着跟去了，刚才我问过他了，不让你去。”
莫叶听了他说这话，心里有些不乐意，但撇了两下嘴角后，她又做出一副不屑样子，轻言说道：不去就不去，庙里不是尼姑就是和尚，也没什么好玩。”
屈峡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
莫叶忽然又笑道：屈爷爷，听说和尚除了每天都把头剃得很光，头上还会有一排圆点，是这样么？”
“哎，不可戏谑。”屈峡眼现责怪之意，“那叫戒疤，只有德行高远师傅才能有。”
莫叶不以为然说道：佛门中人不是讲究清修无为么，这样岂不还是有等阶之别？”
“那是你看事之初就存了这种念头，佛门中人也不是全都剃度，带发修行俗家弟子亦是不少。”屈峡说到这里还举掌合什了一下，又道：佛心中。”
“不懂。”莫叶摇了摇头，忽然又笑道：不如明天爷爷带我去一趟，我就能有机会懂了。”
“小机灵鬼，我就知道你怀了份别心思。”屈峡爱怜揉了一下莫叶头发，定了定神又道：可是你忘了你刚才自己是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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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行人把东西交给事主，正准备转身离开之际，看见这一幕他不禁眼露惊容。
强扭身形，如闸口跃起鲤鱼一样，他从屋顶上跌了下来。带着一股撞地狠劲，他以自己身体为软垫，险之又险地接住了那被莫叶抛起半丈高，然后垂直掉落下来药坛。
身体撞石阶上带来痛苦只是让那夜行人皱了一下眉，他接稳了大药坛子，然后满目警惕盯向莫叶，良久才用一种似乎是夜里待了太久而变得沉哑嗓音说道：你是故意。”
“对不起。”莫叶很道歉，她原本就已经准备好如此，所以语气中没什么迟疑和不自然。略微一顿，她才又道：我想留你，想跟你说几句话。”
夜行人眼中流露出些微质疑。
“仅此一问。”莫叶目光变得认真起来，“问过后，任你处罚。”
“说吧。”夜行人很给出答复，但又很用冰冷语气附加了一句话：你问题我未必会全部回答，奉劝你不要再行幼稚之举。”
莫叶点头，“我听你劝。”
夜行人闻言不再犹豫，再次将那大药坛交给了莫叶。不过此时如果有一个武修旁观看，一定不难发现那夜行人肢体上都绷着力道。他行为决定虽然果断，但他心理防线并未对莫叶放松，将身体行动力持于一个较佳状态，是为了防止再次出意外。
莫叶拽着大药坛子走进厨房，像往常那样滤药，夜行人站厨房门口盯着她一举一动，并未紧跟进去。对他而言，双脚沾地而不是挂房梁上，已经是很大程度违反以前行为习惯了。
很，莫叶就端起了一碗滤好汤药，她将碗举手里，然后转脸望向那夜行人，慢慢开口说道：蒙面大叔，我想知道，你经常这样行动，不会觉得奇怪，不会厌倦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夜行人沉默了片刻，然后没有回答说了另外一句话：要知道答案，你必须先喝掉半碗药。”
莫叶神色微动：我很惊讶，你没有拒绝回答。”
“没什么不好说。”夜行人目色一片平静，“我很乎，是任务结果。”
“我喝药没有留半碗习惯。”莫叶看了手中药碗一眼，转眼看向那夜行人时又道：但我若一口喝干它，你应该就不会再留步了。”
“你拿你生命博一样没有意义东西，这很不明智。”夜行人嗓音依旧沉郁，但因为他接下来说一句话，那冰冷无情语调似乎也渲染了一丝温度：不过，回答了你这个问题，我亦不会损失什么，就当是送你顺水人情。”
莫叶微微一笑，然后丝毫没有犹豫像平时那样“咕咚”几声喝干碗中汤药，抿紧嘴唇，向夜行人一倾碗底。
夜行人看见这一幕，平静目光动了一下，“你又不担心我会立即离开了？”
莫叶摇了摇头，紧闭着嘴沉默了片刻后才语道：不能说话，会吐出来。”
听了她说这句话，夜行人隐约能猜出刚才她为什么要喝要之前发问。
平静得有些显得冷峻眸色难以察觉缓和了一下，夜行人淡淡说道：我可以回答你一次，也许你未必会满意这个答复，而我不会再回答你追问。”
莫叶双眼亮了一下，没有说话，只连连点了几下头。
“你问我会不会觉得自己行为很奇怪，我可以坦然说，我这样人，普通人眼里，本来就属于异类。只是若自己都排斥自己存，那又有何理由活下去？得不到别人承认，那就先自己承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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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情轻微变幻后，莫叶平静开口道：我知道师父一切都是为了我好，但刚才我和他争吵事，不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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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传闻听来倒鲜，却使莫叶目瞪口呆，“那不是没一个被他救活？”
“有治好就有失治，只是无论如何，托付了希望给医者，如果达不到期望，还是会有人难以放下吧！”夜行人看着莫叶，眼中浮现淡淡一层复杂神情，又道：廖世如今还活着，可见传言也未必能信。”
是啊，这些传言除了数字上考究出了偏差，事实上也存空洞，自己不就是明显例证么？
莫叶心神恍惚了一下，与这夜行人几段对话，所获得知晓东西有些丰富到了复杂程度。待她冷静了些后，那夜行人早已离去，片痕难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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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心里这么想着，耳畔传来屈峡唤声。
“叶儿。”屈峡走了过来，先投目光厨房内扫了几眼，然后又看向莫叶，温言说道：明天竹庙开坛，我要去敬香，想给你带串腕珠回来。来，让我量一下你手腕。”
莫叶伸出双手，同时好奇问道：竹庙？远么？”
“不远，就城内。”屈峡拿一根丝线比了比莫叶手腕，完了后又笑道：不过你不用想着跟去了，刚才我问过他了，不让你去。”
莫叶听了他说这话，心里有些不乐意，但撇了两下嘴角后，她又做出一副不屑样子，轻言说道：不去就不去，庙里不是尼姑就是和尚，也没什么好玩。”
屈峡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
莫叶忽然又笑道：屈爷爷，听说和尚除了每天都把头剃得很光，头上还会有一排圆点，是这样么？”
“哎，不可戏谑。”屈峡眼现责怪之意，“那叫戒疤，只有德行高远师傅才能有。”
莫叶不以为然说道：佛门中人不是讲究清修无为么，这样岂不还是有等阶之别？”
“那是你看事之初就存了这种念头，佛门中人也不是全都剃度，带发修行俗家弟子亦是不少。”屈峡说到这里还举掌合什了一下，又道：佛心中。”
“不懂。”莫叶摇了摇头，忽然又笑道：不如明天爷爷带我去一趟，我就能有机会懂了。”
“小机灵鬼，我就知道你怀了份别心思。”屈峡爱怜揉了一下莫叶头发，定了定神又道：可是你忘了你刚才自己是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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