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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 大狱之中见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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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县太爷李达天只叫仵何九验明李大郎的死因,将他搁在停尸房,拖而不审。

    不过两日,李松便回到了太阳县,先给县老爷纳了回书,县太爷自然大喜,酒食款待,又赏了十两银子。

    待酒足饭饱之后县太爷摒退左右道:“有一事我正要与你说。我听闻你在紫石街上住着一个哥哥?”

    “不瞒大人,小人兄长一家却在紫石街上住着。”李松心中顿生疑惑,这县太爷不爱啰嗦,今日提起必有大事。

    “如此说来,前几日暴毙身亡的该是你家哥哥李大郎了。”县太爷李达天语气低沉,似同感李二之悲一般缓缓的说道,心中却盘算着如何去圆过这事儿。

    李松是个武力值爆棚,但是头脑简单的人物,稍有不慎只怕他便抡拳头朝自己来了。

    武松一听‘暴毙身亡’四个字,猛然惊起,一拳头下去,县令李达天面前的桌子立刻被砸的稀巴烂,一桌酒菜七零八落的。

    饶是见过世面的李达天也被惊动一屁股坐在地上,我来个去,就怕二货闹事,话刚开了个头,这厮便一气之下把桌子砸了,还能不能愉快的往下说了?

    那李二见县太爷一屁股坐在地上了,方才觉得自己失态,忙起身扶起大人,俯身下拜道:“小人一时情急,还望相公恕罪。”

    我##,你桌子也砸了,菜也撒了,可惜了我的一注好酒,吓的我差一点心脏失常,这会又说要我恕罪……

    你个大块头,你要是有眼色你扶我起来,你跪什么跪?

    县令李达天自己从地上爬起来,抖抖衣裳,非常不满的撇了一眼李松,想着大家都叫他李二,真是合了这个名字,整个人就是够二的!

    “快些请起。你家嫂嫂深夜报案,说你侄女李长歌伙同张大户、徐自如一同谋害了你哥哥李大郎。当日你不在,小李都头带着衙役赶到,人赃并获,经仵作何九验尸,证实你哥哥却属中毒而死。”本来还想给你出出主意,你这个傻二货,自己整去吧!告诉你,都告诉你,叫你二。

    要不是看在你替本老爷去送贿赂银子,早把你侄女一根等人大刑伺候,凶案了解了!

    这李松刚刚起身,听县令李达天如此说,扑通一声又跪下去了道:“相公大人明察秋毫,我那侄女生的木讷少言,如何会去害我哥哥,其中一定另有隐情。”

    我##,你又跪下做什么?我管你侄女死活,老子只在乎银子呀,二货这事儿压着一是为你,另外一层是因为那西门大官人迟迟不发话!

    “快快请起,你我不必拘礼。此事是有蹊跷,你侄女如今在押,你不妨去问问她。或有可解之法子。”虽然看不上这二货,奈何他武力值太高了,且敷衍他一些,演戏演全套,待西门庆大官人发话再说。

    “多谢相公开恩。”李松再次跪拜,便起身去了太阳县大牢。

    李长歌在狱中被关了两日,不见提审上堂,心中愈发难安,偏关在她隔壁的张大户只顾着调笑,一句真话也没有。

    这一世果然要冤死在这太阳县大牢中不成?

    常言道:八字衙门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

    那张大户这般嚣张,不过是想着家里总会使银子弄他出去。

    她无钱又无权,爹死娘不管,只有一个指盼二叔李松,却不知道何时能够赶回来。

    幽深晦暗的狱道里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李长歌不由的将身子往角落里又缩了缩。

    脚步越来越近,是一个小脚妇人,面色苍白穿一身素色衣裳,素面朝天,十分憔悴,未语泪先流。

    “迎儿,娘来看你了。”这妇人不待狱卒带路便看见在牢房一角蜷缩李长歌,忙不迭的跑过来。

    “娘——”李长歌原是害怕,忽然看见娘亲,忙跑到近亲,隔着监狱的栏杆,见刘四娘穿的素净,又想到这两日的恐惧难安,母女二人相对嚎啕大哭起来。

    那狱卒看了一眼,冷漠的撇撇嘴,便远远的站开了,入了太阳县的大牢,摊上人命官司,没钱活着出去的没几个,哭吧,可劲哭,谁知项上人头还能留几天。

    那妇人伸手进去搂着闺女的头说道:“迎儿,莫怕的。有娘在咧!”

    李长歌方才止住哭声,拿衣衫抹了一把眼泪看看娘亲道:“娘如何进得来?”

    刘四娘一屁股坐在潮湿的狱道上,气愤的看了一眼李长歌道:“银子开路咧!你以为县老爷会大发慈悲让我进来?”

    有钱能使鬼推磨,李长歌自然知道,娘的话她没有接。

    “当初我说啥来着,偏不听,如今吃了那淫妇的亏,也该好好寻思,可怎生好?这牢饭岂是你一个小娘吃的了?”那刘四娘说着便想起卓二姐的事儿,心中好不憋屈,当日若是成事了,闺女也是西门家的二娘了,还有那淫妇什么事,更加不会落得今日下场咧!

    “娘,还没有审咧!”李长歌有些心虚,如今到底是甚局面,她在狱里头待了两天,到底也想不明白,明明爹爹就快好了,怎地那一副药一下肚,便肝肠寸断,一命呜呼了。

    那刘四娘一听气的一巴掌拍在李长歌背上道:“你可是个死心眼,那淫妇口口声声说你私通那张大户,下毒害死你爹咧!

    又说那姓徐的小子也有份,拿害人的药方子,两下合一,叫你爹横死了。

    偏又及时赶到衙役们撞见,那淫妇自在逍遥,整日外头逛的欢实!”

    一头冷水将李长歌泼了个透心凉,方才知道原这一切只是那恶妇做的一个局,为的便是将李家一网打尽!

    当日她原还奇怪,那妇人如何回心转意竟然要她去给爹抓药,还凡事避嫌不沾手,倒像是换了一个人,虽然心中忌惮她,却想不到竟然在这里等着她。

    那日三更,那妇人消失的何等蹊跷,温在灶上的药当日便觉得不对,此时方才想起,她素日有个偏执,总该把碗往左放,那日她开锅,那药碗放在正中,定时有人早已经动过手脚了。

    李家不过三个人,爹动不了,自然就是后娘潘金莲了。

    徐自如和张大户又来的何等巧,她只顾着爹的心口之痛,浑然不知道一张大网早在那个时候铺开,定要将她置于死地而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