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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一十五章 投其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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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飞白便把与崔文秀之间的恩怨讲了一遍。

    钱子俊听罢,冷笑一声,道:“仗着自己有个知府的爹就敢如此胡作非为,我看崔一鹏的官是当到头了。”顿了一下,又问道:“用不用我出手帮忙?”

    李飞白摇头笑道:“目前我还能应付,等应付不了时再请大哥帮忙不迟!”

    钱子俊听如此讲,就知李飞白不想自己插手。与李飞白相交久了,他对自己这个二弟还是很有信心的。虽然李飞白的官做的不大,生意做的也不大,可好像没有李飞白解决不了的问题,想来对付一个区区的崔文秀应该不成问题。也就不再说什么,道:“也罢!”抬头看了看日头,又道:“拍卖会应该快开始了!走,咱们去见识一下,看看你的拍卖会这个葫芦里究竟卖着什么药!”

    李飞白连忙道:“请!”前边引路,带着众人朝举行拍卖会的大殿而去。

    唐心庵跟在后边,心中暗暗摇头,只为李飞白脸皮太薄,既然惹到崔文秀这个阎王,钱子俊有出手帮助之意,当然得让钱子俊帮啊!哪能让钱子俊袖手旁观,夸下海口,说什么你能应付!如此有关系而不用,那不是蠢蛋吗?

    你李飞白是谁?不过是个七品县令的幕友,无钱无权的,能应付什么?崔文秀又是谁?他爹可是四品知府,在怀庆府的地盘上说一不二,别说你一个小小的县令幕友,就是赵学飞这个县令,知府要想让赵学飞生不如死,也只是动动嘴皮的事。看来,自己有必要找个机会,让崔文秀明白,李飞白背后站的并非是赵学飞而是钱子俊,免得到时李飞白遭殃,崔一鹏也跟着倒霉。

    这边唐心庵的心情不轻松,那边崔文秀也十分的郁闷,甚至还有满腔的怒火无法发泄。

    丛山给他使了眼色,他还道丛山有什么替他出气的好办法,谁知丛山竟让李飞白一行人走了,这让他如何不发怒生气!当李飞白一行人消失于视线之外,他道:“丛叔,你这是什么意思!”

    丛山只是望着李飞白等人消失的地方呆呆的看着,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庆幸,并不说话。

    崔文秀看到丛山这副模样,忍不住就想嘲讽两句,说些诸如你丛山还是个六品通判呢,竟被个县令幕友吓成这样,说出去丢人不丢之类的话。可丛山的地位放在那里,是他爹的左膀右臂,又是来帮他的,这些话能想不能说,只得道:“我知道丛叔的意思,是怕李飞白被我教训之后,不肯再盖天香楼。这事我也考虑过,可这家伙嘴欠,正好给了我教训他的理由,想来不会猜出我要打他天香楼的主意……”

    他的话还没讲完,丛山抬手打断,道:“你可知刚才跟你说话的人是谁?”

    崔文秀一怔,道:“那个糟老头子吗?”

    丛山道:“他叫唐心庵,是大兴号的总掌柜,怀庆府有几处买卖,跟你父亲有点交情。”

    崔文秀还道那个糟老头有什么大背景,听说是大兴号的总掌柜,眼里忍不住露出小瞧之意。唐心庵的生意做得很大,在大明都排得上号,比他的大吉号强得何止百倍。可他是瞧不上唐心庵的,因为唐心庵没有背景,既使有也是巴结来的背景,哪能跟他这些衙内相提并论!

    他不觉暗道:“我还道是谁呢?原来只是大兴号的唐心庵,瞧把你吓得,都死里逃生了。”岂料,丛山接下来的话,又让他怔住!

    丛山道:“唐心庵不足为虑,我问的是那个年青人!”

    崔文秀喃喃了一句:“那个年青人?”他努力回想着,实在想不出要帮李飞白打架的那个年青人有什么稀奇之处,问道:“来头很大吗?”

    丛山道:“数月前,我曾去布政使司办事,在司里曾经见过他。当时他一身戎装,可以看出是卫所里的一个镇抚!”

    崔文秀还道是多大的来头,原来不过是个六品的官,而且是个武官。他呵呵一笑,面露不屑正要说些什么,只听丛山接着道:

    “他是从一个参政屋里出来的,那个参政态度极其和蔼,拍着他的肩膀,让他在卫所里要好好养伤,别让钱大人再操心了!”

    崔文秀听到这里脸上的笑一下僵住,能让一个三品的参政态度和蔼,还用拍肩膀的方式来显示两人的关系不一般,这个六品的镇抚来头肯定不小。他问道:“丛叔后来可打听清楚,他究竟是什么背景?”

    丛山道:“他姓钱!”顿了一下,又道,“布政使司哪位大人姓钱?”

    崔文秀的脸顿时煞白!布政使司里除了布政使大人姓钱,还有哪个姓钱?这么说,刚才帮李飞白的那个年青人是布政使大人的公子喽!乖乖那个隆咚,他刚刚竟问河南省坐第二把交椅的衙内是哪个混蛋不穿好裤子露出的东西,那不是把钱公子给得罪死了!

    这可怎么办?身为衙内,他最怕的就是得罪另一个衙内,尤其是比他爹官大的衙内。似这种河南省内数一数二的衙内,他平时巴结人家都不带正眼瞧一下,现在把人家给得罪了,那还不把他往死里整?

    他颤声问道:“丛叔,现在该怎么办?你当时怎么就没提醒我一下呢?”

    丛山心道:“我都还没张嘴提醒呢,你话都说出去了,还怎么提醒!”可这种话不能实说,只得道,“我跟他只有一面之缘,当时没有认出来。”

    崔文秀道:“现在该怎么办?”

    丛山宽慰道:“听说他与他爹正在闹别扭,父子之间已有数月不见面了!”

    崔文秀立马明白丛山的意思。钱子俊正和布政使大人闹别扭,那就不会借布政使大人之手为难他爹。只要他爹官位不丢,他这个坐怀庆府头把交椅的衙内就不会失势,钱子俊也就拿他没有办法!可两父子闹别扭是暂时的,总有和好的一天,那时就岌岌可危了。要想不危,也很简单,只需在两父子关系没有缓和之前,把他与钱子俊的关系弥补好便可。

    而且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只要攀上钱子俊这根高枝,进入钱子俊的衙内圈子。别说他这个衙内从此往后在河南省境内横行无忌,他爹都要沾他的光而高升。有此功劳,看他爹以后还骂他不学无术吃喝混死不骂!

    想到这里,他对身旁一个随从道:“你换身衣服,去钱公子身旁听听,看他有没有什么兴趣爱好!”

    那个随从点头离去。

    丛山笑道:“你这是要结交钱公子?”

    崔文秀道:“丛叔果然是办案的,目光如炬,什么也逃不过你的法眼。”

    丛山道:“你投其所好,哪有结交不了的道理!到时借助钱公子之力,得了偌大好处,可别忘了我!”

    崔文秀道:“哪能忘得了丛叔!”说罢,又重重叹了口气,道:“可惜,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