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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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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詹平懒得搭理她的胡搅蛮缠,既然注定这一晚会发生什么,他又何必操之过急。

    陈苏就像被撂到砧板上的鱼,一开始来势汹汹翻身打滚,“叭哒叭哒”的狂吐泡泡。詹平始终四两拨千斤,以不变应万变。

    待陈苏在口舌之争和肢体诱惑都招招失利后,只觉天干物燥水涸气竭,吐着燥郁的娇气,眨巴着可怜兮兮的眼睛,只求詹平给她匀点唾沫润润嘴干就知足了。

    詹平看她张大嘴巴的傻样,大发慈悲道:“口干了?”

    “嗯嗯。”陈苏头点的像小鸡啄米。

    詹平从水桶里舀了一瓢水,往锅里倾倒,“我会多弄点面汤,管你喝饱。”

    詹平舀第二瓢水时,就像猪八戒绑着眼睛摸美人一样,陈苏豪放的张开双臂,扑上了詹平。

    詹平措手不及,就在陈苏的魔爪要捉上詹平的腰时,詹平手上的水舀晃了晃,一瓢水抖落在地。

    詹平下意识往后一退,皮鞋底像是踩上了香蕉,一个跐溜,一条玉柱崩塌,连累着整座宫殿倾倒。

    詹平倒在了高高垒起的杉树枝上,就像陨石坠地球,杉树堆被詹平沉重的臀部砸出了一个塌陷的大洞。

    当然仅凭詹平一人之力是做不到的,罪魁祸首正是压迫在詹平胸前的陈苏。

    詹平的后脑磕在了墙壁上,眼冒金星时,又被陈苏占了先机。

    陈苏择选了一个舒适的姿势位居其上,顺手拈起一根杉树枝,叼在嘴中,邪恶的像一个好色的小鬼子。

    墙边靠着酒坛子。

    陈苏随手要捞起,阴阳怪气道,“有句真理怎么说来着,酒能乱性——天时地利人和,时不待我!”

    詹平气结,“荒唐,那是土烧。”

    陈苏一寸一寸的撩拨着属于她的大壁炉,“添点酒精,这里才能烧的起来。”

    爱情里的人总是对自己有不切实际的认知,陈苏以为随手一提,酒坛就到手。大力水手的美梦破灭了,陈苏也不恼。

    陈苏以防詹平反抗,从杉树堆里扒出一根好用又粗大的杉树枝,像挥动着小皮鞭一样得瑟。

    陈苏还是觉得这种你情我愿才有意思的好事要以理服人。

    陈苏得给詹平洗脑:“詹平,你看啊,我发现西方人有些暗喻特别贴近人性。”

    詹平一副“我不听我不听”的傲娇样:“我只研究中国古文学地理学历史学,西方的那一套我不懂,你就别对牛弹琴了。”

    陈苏板正他的脸,垂涎三尺道:“如果我偏要对牛……谈情呢!”余音绕梁。

    詹平冷哼,“后果自负。”

    陈苏还就偏偏拧在了“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上了,说道理这种事也很讲究方法的,首先得让对方产生吸引力才能听得下去。

    陈苏像主持《经典传奇》一样,先抛出夺人眼球的疑点:“西方爱神丘比特为什么射的是箭,而不是别的东西?朱丽叶临死前为什么把夺命刀比喻成罗密欧的鞘子,且是让鞘子插了进去?”加重了某个字眼。

    詹平额头是突突的疼,“心里有鬼才会看人都是鬼。”

    陈苏在他耳畔吹着娇气,“那詹平倒是说说,我心里都有什么鬼?”

    “我没兴趣。”

    “没性.趣啊……”陈苏眸光格外意味深长。

    詹平微恼,“你不要曲解我的话。”

    “那就是有了?”

    “你是女孩子,陈苏。”八年的禁欲让他实在招架不住。

    “我是你的女人,詹平。”仅八个字宣誓了她的所属权。

    詹平有些眼热。

    陈苏不解他为何动容,只以为,“既然詹平有兴趣听,我就继续说了。”

    詹平此刻一点都不想听她呱噪,可惜他连头都抬不起来,更别提反守为攻。

    “此性.趣非彼兴趣。”

    “那是什么?”

    “你明知故问。”

    这种琢磨不透的感觉让陈苏急了,“詹平,你能不能不要自己心里有鬼,就以为别人也跟你一样,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詹平无语凝噎,到底是谁心里有鬼了?

    陈苏振振有词道:“你看西方的女神都是赤身*的,而莎士比亚大师在十八世纪就开始宣扬‘女性解放’,极具现实意义。射箭、插鞘子是人性的本能嘛,詹平你怎么反而这么迂腐呢?我就说你不要过于深入中国古文学嘛,你已经稀罕的像个古董了。”

    詹平看她的红唇开开合合,说着最最下.流的话题,表情却是一派纯洁天真。

    詹平缄默,陈苏见他认可,开始第二步策略,危机演说法。

    陈苏说:“剑是越锈越钝,越磨越利,这个你没异议吧。人有生老病死晨晓昏暮,一个人身体机能最好的也就这二十来年,人家都在磨剑,你却搁那生锈。詹平,十年前你已经输在了起跑线上,现在又耽搁了八年。”

    陈苏已经有种扼腕惋惜,陈苏又辛酸了,她不过才过三个月就已经苦的不行,她拿什么补偿他的八年?

    詹平的脸都黑透了,这回真的是懒得理她了。

    危机过后,就是对症下药了。

    陈苏埋脸贴上他的胸口,“我们的生命本身就是过一天少一天的消耗,就像剑的使用次数,它们都是有一个总量的。别人这个总量要花二十年完成。而詹平只剩下几年时间,所以詹平,这几年我们每一晚都要比别人多几倍的努力。这样才不辜负上天的恩赐嘛。”

    适当的鼓励也是必不可少的,陈苏的手已经捉住了他的皮带,“詹平八年磨一剑,宝刀一出,锋芒毕露,谁与争锋?詹平一直在等我这个命定宿主,是不是?”

    陈苏的泪“啪啦”一声坠下,濡湿了他的胸口,喃喃道,“我爱你,詹平。”

    詹平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

    这个傻瓜。

    早说一句“我爱你”,就是让他死在她身上,也心甘情愿。

    这世上最会大煞风景的莫过于陈苏了,这一哭就停不下来了,鼻涕眼泪一把接一把的黏糊在他的胸口。

    他挑起她的脸时,脸颊下白色鼻涕像胶水一样粘着卷毛。

    她揉着红通通的眼睛,他忽然有种欺负小孩子的罪恶感。

    陈苏以为自己遭嫌弃了,赶紧止住了哭泣,一摸脸上黏糊糊的,抓起他的手臂,拿他的袖子擦起脸来。

    “脏死了。”

    “反正都已经脏了。脏一点也要洗,脏三点也是洗。这样还省了洗脸水了。”强词夺理完,小鹿一样的眸光瞅着他,嗲气道,“天寒地冻,井水这么冷,詹平也舍不得我的脸被水冻坏吧?”

    “我不带一只脏脸猫睡觉,待会我自己烧水洗脸。”

    “詹平你也带我一起洗呗。”

    “你不是环保要省水么?”

    “没错呀,我洗你用过的水就行。”

    詹平这回是真的动了心思,决定拿回主动权,哄骗道:“这下面磕的屁股疼,你给我起来。”

    陈苏才不会让煮熟的鸭子飞走呢,嘴巴一撅,“哪里疼,我给你吹吹。”

    詹平老脸都红了:“……”

    陈苏的脑子显然不好使,哭着哭着就把正事给忘了。

    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干熬着,静谧中詹平的喘息越来越重,空气中都膨胀着荷尔蒙气味。

    詹平哀叹,这人真是不该矜持的时候偏偏矜持。

    詹平又拉不下老脸,迂回提示道:“你跟我说过一个故事,负重的登山者比徒手者反而走得更稳更远,其实这个原理很简单,就是注意力转移。你得充分发挥你的作用,让我转移掉屁股疼这个关注点。”

    此时陈苏正抓着詹平的手臂,想也没想,一大口咬了上去。

    詹平只差没嗷出声来,这只属狗的小东西!

    “我的意思是,不是让你以暴替暴,你得做些让我身心愉快的事。”

    “詹平跟苏苏在一块不愉快么?”

    “不是不愉快,是不够愉快。”

    “那什么叫足够愉快?”

    詹平拍上她羽绒服鼓鼓的后背,把她往怀里贴,呵出忍而不发的热气:“愉快的程度是一个距离问题。当你在马路对面,我很焦急迫切,连快乐都提心吊胆。当我们在一间房里,房门关上,我心里安定,快乐感也为之自由起来。当我们如此贴近,你要我的心脏,我都甘心给你摘下来。可是——”

    “詹平你快说嘛。”

    詹平的手探进了羽绒服里面,就像电焊机“嗞嗞”的灼到钢铁上,火花四溅。所焊之处,迅速融化。

    詹平深邃的眸光像一片海,映的小小的她像扁舟一叶,是浮是沉皆看他心情。

    詹平一个浪潮涌来,“陈苏,人生至乐,洞房花烛。”

    陈苏目眩神迷。

    身下的杉树堆像松软的鸟窝,窗外的寒风呼啦呼啦的,这遮风避雨的窝里有个健壮勇猛的雄鸟。

    已经板正自己身份的陈苏又有了新的灵感,高明的欲迎还拒最是撩人心弦,让人欲罢不能。

    陈苏嗫嚅:“詹平,我是金贵的公主,不会点火。壁炉你要是等不及就自燃,等得及就给公主摸索的时间。”

    陈苏强作冷静,然其媚眼如丝泄露了这点小心思。

    真是跟十年前一样,总是爱在这种事上玩手段,詹平早已忍无可忍,实在不愿辜负一分一秒的大好时光,可是若他急功近利反而是对爱情的辜负,所以十年前乃至十年后,他都有的是时间陪她小情调。

    詹平粗粝的指腹婆娑着她的下巴,含笑道,“先前你不是满口理论么?这回该轮到你实践了——”

    陈苏的脑袋像是炸满烟花的天空,一大堆五光十色,蹭蹭的爆炸着,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陈苏把哈喇子吞回去,羞怯道:“我一向是理论的巨人,行动的矮子。”

    詹平见指望她是不成了,挑起大梁:“而我恰恰相反。我一向是行动的巨人。”

    陈苏脸红的滴血,看着他被蹂.躏的不像样的衬衫,两排凸起的锁骨若隐若现,让她想要一窥究竟。

    他太美味——谁能告诉她,她发什么抖啊!

    胆小如鼠的陈苏本能的想逃,詹平一把扣住她,“我的巨人已经候你多时了,你不打算慰问一下么?”

    陈苏给吓哭了:“詹平我饿了。”

    “起来,去火膛口生火。”

    “我——我不会点火。”

    “我等得及,我的公主,你可以慢慢摸索。”

    “詹平——”

    “看在你笨的惨绝人寰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指导你吧。”

    “詹平你说。”

    “钻木取火的原理你懂吧,首先你得有做成鸟巢一样的火引子,再有一根合适的木棒;还要一小块木板,上面钻一个洞;再加上双手,材料就准备好了。接下来你要有一个正确的姿势,火就藏在这个姿势里面。固定木棒在小洞里面——接下来就靠你这双手了。”

    “詹平好羞羞——”

    “我只是教你野外生存方法,心里有鬼的人见人都是鬼。”

    “……”

    “你就不知道找我要打火机么?”

    “我忘了有打火机这种神器了。”

    詹平显然不是一个会过日子的人,陈苏好学的看他把水煮沸,盛了一碗水起来,把油盐酱醋葱花搁她面前。

    詹平说:“自己喜欢什么口味,自己调。”

    詹平往沸水里煮起面来,也没再看陈苏一眼。

    傻兮兮的陈苏也没什么谱,很快就把一碗清水调成浓墨重彩。

    面条熟透时,詹平用筷子抄起面,搁到陈苏的碗里。而他自己的那份面条抄进了冷水里过了一遍,尔后简单的放了油盐。

    陈苏受不住自己碗里的怪味道,娇气道:“詹平,我要吃你那碗。”

    詹平憋着一肚子的火,没好气道:“我这碗是凉拌面,你吃了会拉肚子。”

    一听会拉肚子,陈苏急了:“你为什么要吃冷的?”

    詹平:“灭火的。”

    陈苏嘴里又辣又酸,觉得再不亲詹平一口,她真会死的。

    詹平觉得自己此生最大的创举就是,用给她洗脚的交易,换她回房睡觉。

    就在陈苏兴致勃勃的要钻木取火时,鲜红的血从陈苏的腿根蜿蜒而下。

    陈苏捂住了剧痛的腹部,脸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