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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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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苏与詹平在病房里演戏,楼下车里的两人在看戏。

    何旭坐在驾驶座上,听着窃听器同步反馈来的录音,听到“九年前那个劳动节,五月初三,我们在一起的那一晚,佳城就是在那一晚被观音送到了我的肚子里——”然后是詹平突兀的打断声,“把裤子脱了。”

    何旭的双眼有一丝裂变,打开暗格拿耳麦,竭力维持镇静道,“我老婆跟姘头的床戏,就不跟詹大少分享了。”

    副驾驶座上的詹政依然没有正脸相对,以手支在车窗上,鬼斧神工的侧脸与詹平有三成相似。与詹平的超凡脱俗不同的是,詹政是俗的雅致矜贵。

    詹政笑笑:“詹大少这个称呼,我可当不起。”自詹平一回来,他可就退至二少了。

    何旭冷笑:“不过是迟早的事而已。”

    詹政一出马,詹平迟早得死。

    “既然是迟早,我就让他享受几天詹大少的名头又何妨?”詹政才懒得跟他打太极,“行了,用什么耳麦,咱们啊可是一条船上、没有秘密的人——”

    “那是我老婆!”何旭气苦不迭,“你他妈.的有病是吧,看我戴绿帽子很得意是吧。”

    “何副董还真是大言不惭,陈苏算你哪门子的老婆?没上过床的也能叫老婆么?”詹政手指轻敲,“何副董可别忘了,你老婆现在在精神病院呢。何况,我只是公事公办,听的越详细越能保证计划万无一失。”

    与这个人合作,无亚于与虎谋皮,何旭的指甲掐进掌心。

    都怪这个甄可歆,自从影后梦破灭,甄可歆被查出吸毒史,送进了强制戒毒所,他总算是宽心了。却不想甄可歆在戒毒所打伤了人,被查出是躁狂症,戒毒所给当地精神病院办理了移交手续。而催眠大师mr.shaw的建树鲜有人匹敌,他亲临精神病院做两国交流,趁机给甄可歆做了催眠,挖出了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所以,詹政知道多少,何旭一点底气都没有。

    甄可歆的近十年纠缠威胁让何旭明白了一个道理,有些事只能单枪匹马的去做,今日的共谋者都会转化为来日的后患无穷,区区一个甄可歆就让他苦不堪言,何况是詹政?

    当年他势单力薄被迫联手,今时不同往日——他真的好不甘啊!

    像是明白何旭所想,詹政连“啧”两声,“瞧瞧何副董一脸的不情愿,何副董以为只要掌握了mr.shaw当年用的药剂,加上资深心理医师的辅助,就是天下无敌了?mr.shaw的灵光一现,何副董的医师团队足足花了八年才琢磨出来——我还知道,何副董迷上了那个小傻子,这一年来将其关在家中,甚者,何副董还给她注射药剂让她从一个月出现两天增长到五天……”

    何旭有一霎惊慌,“你都知道些什么?”

    詹政婆娑着左手上的玉扳指,扳指是一个清朝帝王佩戴之物,清润的光泽在金色的光线下愈发澄透,悠悠笑着:“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何副董这么紧张做什么,这不过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小推理,陈苏每个月都要闭关那么几天。”

    何旭要反唇相讥时,只见詹政竖起中指,“嘘。不要吵着我听床戏。”

    何旭听见了,两人肌肤相亲的沙沙声,原来说话向来一板一眼的机器人还有这么柔情似水的声音,“唔……詹平,因为佳城是你唯一留给我的,是我们的爱情。”

    何旭已经顾不上詹政不怀好意的笑容,双眼晦涩的闭上。

    何旭双手猛捶方向盘,怎么会这样?她不是一台只会赚钱的机器么?不是只有恨么?

    何旭一手把眼前的东西全部扫掉,陈苏和詹平还没开始的床戏戛然而止。

    何旭的心口血淋淋的疼,释放性的低吼出声。

    从她怀孕至今,足足有十年了啊,他陪了她十年,无条件的温柔相待,都没得过她一个青眼。他像是走在重重的迷雾森林里,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坚持什么。说出去恐怕都没人相信,他这十年,从来没有过女人。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就是没有那个撩着裙摆唱情歌的暗夜曼陀罗、双臂抬到头顶踉踉跄跄的踩着高跟鞋转圈的小公主。别人美的是外表,陈苏美的是一种极致的情怀,那是为詹平绽放的爱情。越渴望就越嫉妒,越爱之就越恨之,云淡风轻的外表下是凶残的狂风骇浪。

    人非木石皆有情,不如不遇倾城色。

    他爱的从来就不是总裁陈苏,他有什么好计较的?为了不再失态,何旭把心慢慢沉淀,唇边勾起妖异的笑容,闭上眼想那个小傻子。

    **

    苏苏醒来的第一个月,他见她光脚站在防盗窗前,玻璃折射出她忧伤苍白的脸。

    他走过去,她的脸有僵硬的笑容,她很幼稚,还不太会遮掩情绪。

    “你在看什么?苏苏。”

    “看我的庄园。”

    “庄园?”他瞥了一眼别墅下面的庭院,陈苏这人没有情调,过目之处都是单调的冬青树。

    “我的庄园没有奴仆吗?”她的声音很脆,握紧的手却微微颤抖。

    “要奴仆做什么?”他本能的想到四个字:传信、逃跑。

    “种花呀。春天蜜蜂要吃花蜜,而我要吃蜂蜜。我跟蜜蜂都说好了,我给她们喂饱了,她们就会报答我。”

    “家里不缺吃的。”

    “我只吃蜂蜜。”她撅起了嘴,她的脸色开始好看起来,像一朵粉红的花。

    “为什么?”

    她伸出白里透红的胳膊,让他闻,“是不是香香的?”

    他知道她在诱惑他,骗他放下戒心,他轻轻的咬了一口,又娇又嫩,又酥又软,甜而不腻。

    她脆脆的解释道,“我只能吃蜂蜜,这样就能像蜜一样甜,像花一样香。”

    “所以呢?”

    “我们要请很多奴仆过来种花。”

    他吻了吻她的手背,“我的公主,我就是你的奴仆。”

    她眉眼有一丝忧郁快速掠过,展颜笑道,“不,你是我的王子,王子不能做仆人干的活。”

    明知她在筹谋,他依然不可遏制的心一跳,“你真这样想?”

    她格外磊落道:“我知道总裁姐姐嫁给你了,我长大了懂事了,知道谁是真正的王子。”

    转眼到了夏季。

    他好笑的看着她做困兽之斗,在接二连三的打击后,她有天咋呼道:“大事不好了!嘘嘘,不好了!”

    他闻声赶紧从楼下跑上来,见她忧伤的坐在床上。

    她穿着纯白的抹胸大伞裙,裙摆被撕成一条一条的乞丐装,两条细腿若隐若现的。

    她的泪说掉就掉,亮亮的像水晶:“嘘嘘,我最喜爱的裙子被老鼠咬死了。”

    他哄她,“我这就让人重新给你做一条。”

    “我不要,它是独一无二的。”

    “那你说怎么办才好?”

    她甜甜笑道:“我可以在裙子上面绣很多蝴蝶,它就重新活过来了,而且比以前更漂亮。”

    “家里没有针线。”他都明白,她想尽办法都走不掉,就像在精神病院呆的七年一样,只能保存实力,绘画清明上河图。

    “哦。”她垂下了头,没再坚持。

    这天晚上,难得她主动拉住他,渴盼的双眼灿若星辰,“嘘嘘,我们下去看星星好不好?”

    他抬头看,月圆星稀。

    她说错了话也不尴尬,反而振振有词道:“月亮又圆又亮,遮住了星星的光辉,星星就会自卑的藏在黑暗里不出现了。所以我们得用实际行动证明,还是有人在期待星星的。星星收到鼓励,就会越来越亮的。”

    水晶灯下,她浅浅的梨涡就像天上的星辰,忽闪忽闪的。岁月静好,莫过于此。

    他欣然接受她的邀请,“有月亮看,我就知足了。”

    她嘟嘴不悦:“嘘嘘,你怎么能这样想呢?世间万物存在于这个世界上都是有意义的,看似微不足道,却是必不可少的。如果星星不见了,会世界大乱的。”

    她煞有介事的瞪圆了眼睛,鼓起了腮帮,像只纯良无害的小兔子。

    他心里熨帖,心下欢喜,自然耐心,一副惊奇的样子,“还有这么严重啊?”

    她郑重的点头,“当然了,你没听过一句古话说,天上没有星星的话,第二天就会下雨。所以星星都不见了,就会天天下雨,整个地球会被雨水淹光的。”

    那一晚乌云遮弯了月亮,满空的星辰大放异彩起来。

    她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她又叫着喊冷喊饿,她说:“你生一堆火,我们烤肉吃好不好?”

    他说:“前两天才下了一场暴雨,这几天又阴的很,没有干树枝,升不起来。”

    她沮丧的站起身,“我回去觉觉了。”

    他一把拉住她,她的手臂有些热,他知道这是因为体内的雌激素过多,所以体温偏高,看起来就是红扑扑的。

    可是她抬头的那一瞬,他宁愿相信她是害羞脸红。

    她是一个那么天真纯洁的小女孩。

    他情不自禁的抱她在怀,饶是他知道她心里惦记着詹平,就是越来越知足,越来越快活。

    他刮了下她的鼻子,像是做了一件壮举过后邀功道:“苏苏,家里有烧烤炉,还有炭火。”

    她眉眼骤亮,两人吃到后半夜时,她舒服的捧着肚子躺在草地上:“嘘嘘,给我去拿一瓶汽水来。”

    汽水,多老土的称呼,他却喜欢听,转身回屋去拿。

    他回来时,她的神情有些不自然,指着烧烤炉道:“不吃了,你赶紧收拾吧。”

    他注意到,她躲闪的右手两指有些红肿。而她的背后,还腾腾的有一炷青烟。

    他佯作没留意到,径自收拾东西。他搬着烧烤炉进屋时,无意一个回头,就见她把饮料往背后的东西上浇。

    那个东西一遇水“呲”了一下,腾起更猛烈的烟雾。

    她焦急的拿嘴吹着拿手扇着,他明白了,这回在屋里多待了一会才回来。

    他给她准备的裙子都是没有口袋的,她回房时,手死死的捏着裙子一角,揪成了一个小石榴团。

    他们从来没有共宿一房,她的卧室里有摄像头,他一晚上就躺在床上看她的动静。

    他见她一进屋就脱下裙子,换上睡衣,裙子里包着两块黑炭。

    她的手上已经起了水泡,料想当时也没什么东西可以镊炭火,应该就是她徒手拿的。

    难怪她要生火吃烤肉了——她把右手往嘴里吧唧了一下,眉梢缱绻的笑了起来。

    那样生动的笑,还是他头一回从她脸上看到。她手执黑炭,铺开丝绸的白裙子,一笔一划起来。

    第二天,她还要吃烤肉时,他故意在草丛里落下了一支炭笔。

    她怎么能没画完就走?他趁她睡着给她注射了雌激素,又留了她两天。

    因为只有黑色,这是一幅非常写意的水墨画。

    鳞次栉比的商铺,繁华的街道,经过几个路口又路口,到了荒凉的郊区。

    最后是连路边的风景都没有了,只有拐了一个又一个弯,一个接一个的鞋印,然后到了一个古建筑的牌楼。

    如果他没猜错,那是h市xx石雕作坊。

    他记得她一边画一边掰手指算:“沿着这条路往右拐,有个标志性建筑加油站,往岔口下去,走上370步……詹平腿长步子大,换成我啊,一千步都走不到……”

    他心里怎么可能痛快?可是他的苏苏啊,许是有了地图心里安定,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了他这个狱头身上。

    后来他知道,苏苏脑子是不大好的,她每晚都得拿出地图来看,进行一些修改。她的记忆其实很混乱。

    他心里忽然有了一个希冀:如果有一天,苏苏忘记了詹平——不管苏苏会不会忘记詹平,她这个胆小鬼一辈子只能用一些幼稚蹩脚的手段哄骗他。

    这一年,他活在天堂里。

    他不介意被她哄骗一辈子。